《星二代是玄学大佬》两只老虎爱跳舞

2、chapter 2

　　张三家在节目组安排下准备了丰富的食材供人使用。

　　黄荆村距离最近的一个县三沟县足有五十公里，其中有一半的路没有修缮，还有一小部分是锄头铲子自修的土泥路，因此劳动力十分低下，村民也跟着过不了好日子。
　　厨房里有一个不太完整的土灶，一把菜刀，一个墩子，几个装着油盐酱醋的土陶罐。

　　从钟衡梨走进厨房这一刻，摄像机就尽职尽责开始拍摄近景，目标一开始对准歪斜的桌椅，随后是她冷漠又漂亮的侧脸。
　　显而易见对方在思考。

　　钟衡梨摸了摸自己的掌心，她的手指看起来很纤细，实际上掌心布满了茧，虎口处的粗粝磨得周围皮肤疼。她很自然就能拿起一把刀，并且使用刀，这也是钟衡梨因此确认自己身份的原因。

　　但麻烦的是，钟衡梨目前依旧不怎么能看清，她有种视觉失去灵敏度的钝感，周围环境传递给她的颜色、味道、声音不能清晰被五感捕捉到脑神经，让她成为一个笨拙的人。

　　目前她的任务是做一桌菜。
　　钟衡梨从篮子里掏出一枚鸟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节目组工作人员一起紧张地看着她。
　　过了几秒钟，钟衡梨转过头指着篮子问：“这是什么？”

　　节目组专门负责沟通的林凤说：“鸟蛋。”她是不知道对方怎么会又犯这种低等级的错误，简直想怜悯大小姐三秒钟。
　　钟衡梨：“卵生脊椎动物的蛋。”

　　林凤愣了一下又点点头，不解其意。

　　钟衡梨从刚才开始就发现了一件事，原来她并不是靠五官在观察世界，用眼视物时有一种对外的混沌迷雾感，反而通过心窍洞见肺腑，外见须眉。例如手中这枚圆润无隙的物品，就在她手中蜷缩成一团缓缓呼吸起伏。
　　“是哪种鸟类？”

　　一群人又被问住，他们事先请张三兄弟张二家孩子准备的蛋，哪知道哪个种类的蛋。小孩子掏鸟窝、爬树、捞鱼，大概也就摸了些附近的麻雀、喜鹊之类的窝掏下几个蛋。
　　林凤硬着头皮瞎扯：“应该是鸽子蛋，鸽子蛋营养价值高。”

　　几颗大小不一的蛋圆滚滚躺在草笼子里，光滑洁净。钟衡梨用手指拨弄着蛋，内视迷雾的内部：
　　“这枚蛋浅褐色，无斑，属于一种金属绿色丝状羽冠、两翅蓝色，翅缘白色，后颈缀蓝黑边白色扇形羽毛鸟类，这是鸽子吗？”

　　林凤被问得一头雾水，回头求助地看着其他人。
　　“还有三枚，是一种上体棕褐色，下颌蓝绿色肉角的漂亮鸟类卵，两枚翼、尾蓝绿色，鸟喙暗红色的鸦科鸟属蛋。”

　　钟衡梨在这里条理分明地将鸟蛋分类整理，其余人呆呆看着说了一大串话的大小姐。
　　摄影甲目瞪口呆：“什么意思，能猜出这是什么蛋？”
　　摄影乙嘀咕：“这什么跟什么，一眼识鸟蛋？装逼也有个基本法。”
　　跟拍导演瞪了他一眼。

　　摄影丙却歪到不知道哪里去，感叹道：“哇，听起来好像全是牢底坐穿鸟啊。”
　　跟拍导演也瞪了他一眼。

　　跟拍导演先是被大小姐莫名其妙一通瞎猜弄得摸不着头脑，又被“牢底坐穿兽”吓得心底发寒。
　　他默默吸了一口烟，问大小姐：“你能看出是什么鸟的蛋？”

　　钟衡梨无辜说：“不知道啊，我又不是鸟类专家。”
　　导演刚松一口气，钟衡梨接着说：“只是猜得到大致颜色而已。”
　　众人：……更可怕了好吗。

　　导演不知真假，但目前不准备再让钟衡梨碰鸟蛋，不然林业部门该上门查他水表了。

　　后勤工作人员发现事情严重性，立刻把负责送鸟蛋的张二儿子张宏叫来，按照钟衡梨的描述搜了一张最相似的图问他：“你掏了这种鸟的蛋？”
　　张宏看着雉鸡图，憨笑说：“不是啊。”

　　等到工作人员松了一口气，他又指着下面白腹锦鸡照片说：“是这种鸟蛋。”
　　一群人提起来的心终于被他摔死了。

　　原来张家儿子不是普通三有鸟类，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
　　还真被钟衡梨说中了。

　　后勤人员上报林业局来处理鸟蛋，众人看着钟衡梨的眼神也变得有点奇怪。听说这位大小姐演技很差，上次在《云销雨霁》剧组因为被导演追着骂上过热搜，现在看来技能点点得有点歪，莫非是专业养鸟人士？

　　钟衡梨排除掉一种食材之后，还剩下几种比较复杂的食材，猪肉、土豆、豆腐、蔬菜，节目组一开始就准备让大小姐挑战高难度。
　　钟衡梨不知道他们的一堆小心思，她正在摩挲自己布满老茧的掌心。

　　右手掌心有一道贯穿伤，几乎横断整个手掌，受伤的时候大概可能吃了很大的苦。指节上布满各种深浅不一的印记，仔细看一定不是一双好看的手。
　　但却是一双能拿刀的手。
　　钟衡梨莫名相信这件事。

　　她摸了摸鼻子，忽然问工作组成员：“必须做什么菜？”
　　林凤说：“没有限制。”也就是把选择权全部交给她。

　　钟衡梨眼神有点飘忽：“那能不能做……猪肉刺身？”
　　林凤怀疑自己听错了。

　　钟衡梨叹了口气。
　　厨房的菜刀不是她常用的，并不顺手，但是这不是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因为善书者不择笔。一块猪肉长在猪身上时到被切下来之后都保持着独一无二的形态，神经、筋膜、血管、肌肉纹理都是独特的。这意味着切下去的时候必须像猎手一样小心翼翼去肢解，最好不要破坏猎物的完整性，才能让它变成最漂亮的勋章。

　　而此时举着菜刀的人，曾经用刀锋捕猎过不过微尺的飞蛾，也能在数秒之内将铺天盖地的怨念斩成整齐的碎片。如果她还记得的话，就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钟衡梨没做过菜，在下刀前不确定说：“猪肉切多细、土豆切多细？”
　　林凤一直都是和钟衡梨进行沟通的人，平时也最容易对人心软，于是这会儿用自己贫瘠的知识点搭话：“猪肉大概是3mm细、5cm长的细丝，土豆是1mm细，5cm长的细丝。”

　　众人被她的描述弄得一囧，以“若干”、“适量”为尺度的中餐真的有这么精确的计量值吗？
　　但唯一的学生钟衡梨听完十分郑重地点点头，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钟衡梨一脸跃跃欲试看着导演，导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