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二代是玄学大佬》两只老虎爱跳舞

3、chapter3

　　导演一边觉得不妙一边又有点兴奋，用尺子做菜，这是正常人能想到的吗？不出所料大小姐又要热搜一轮游了。

　　从文具盒拿出来的旧尺子被珍藏得很好，摔碎的地方用透明胶重新贴了一次，寒酸得可以和垃圾箱的垃圾称兄道弟。
　　肉眼无法清晰捕捉尺子上的度量，但是却可以感知到均匀的每个小格子，钟衡梨用手指摩挲着这把尺子，突然开口问：“林姐，尺子有多长？”

　　今天的钟衡梨太不一样了，虽然钟衡梨一直都很奇怪，但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么奇怪。
　　林凤忍着好奇没问，看完后报数：“10厘米。”

　　钟衡梨思考了几秒钟，忽然提刀在菜板上砍了四道痕迹：“1mm、3mm、5cm。”
　　手指成为她的度量衡，菜板的触感和刻痕通过末梢神经传递到大脑皮质中，任何抽象扭曲的线条都可以成为高精密度的刻度。而这种感知来源于反复上数万次的重复训练行为。

　　下一秒，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刀把稳稳持在一双手中，一开始被切下的猪肉丝还很慢，但偏差绝对不超过千分之一，以至于看起来就像电脑程序在复制粘贴同一张图片，而后熟练之后速度越来越快，眼睛无法捕捉到实际，只能用耳朵听到刀和菜板碰撞的“剁剁剁”声音。
　　在一整块猪肉切完之后，被放上菜板的是土豆，土豆存活寿命比它的猪肉同伴更为短暂，来不及哀鸣就成为盘子里整齐的土豆丝。码放它的人看起来有神经性强迫症，因此盘中的土豆丝并不像常规那样混乱堆放，而是立体分子结构一样很变态地重叠在一起。

　　钟衡梨放下刀，对上若干双震惊的眼睛，就像听了恐怖鬼故事留下后遗症一样。
　　导演咽口水，他总觉得钟衡梨哪里不对劲。

　　一个连给鸡蛋剥壳都不会的人为什么刀工这么好？她是影帝的女儿，莫非她的理想职业其实是成为厨师？剥鸡蛋对于她来说已经成为不屑于亲自动手的工作？
　　他越想越混乱，还是林凤开口问了一句：“问个问题，所以一开始你为什么要问我尺子刻度？”

　　这是所有让人震撼事情里最不起眼的小事，压根没几个人注意，但林凤却觉得很违和。
　　钟衡梨眨着眼睛回答她：“我眼睛不好，看不清尺子的。”

　　林凤体谅地说：“没戴眼镜？或许我们可以让后勤人员给你准备一副。”她以为钟衡梨高度近视，还好心给她介绍好的医院。在未成年之前做近视手术反弹的几率比较高，但是钟衡梨今年20岁，已经可以开始准备了。

　　钟衡梨摇摇头，指着自己眼睛说：“不是，是有遗传病，而且戴眼镜没用。”

　　她含糊地把自己的事情用“遗传病”一笔带过，但是一句话又沉默了所有人。尺子并不是什么特别细小的物件，如果连尺子刻度都看不清的话可见她的生活有多困难。
　　而且这时候有人发现，钟衡梨的眼睛有些奇怪，像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看人的时候也不太有焦点，但是又和他们见识过的盲人、高度近视很不一样，而是若远若近落不到具体的聚焦处，让人感觉非常疏离和冷漠。

　　林凤沉默了一下说：“那这些菜……”
　　钟衡梨说：“熟能生巧。”

　　林凤却想起最开始和钟衡梨见面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她就觉得钟衡梨身上有股奇怪的违和感，节目正式开始那天钟衡梨随身带了一个行李箱，身边跟着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阿姨姓黄，自称是钟衡梨的保姆，必须照顾她的生活。
　　这是第一个上节目还要带随身保姆的嘉宾，保姆非常难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最后跟拍导演看好戏似的同意她继续留下来。当时工作人员一致认为钟衡梨娇气、大小姐脾气，只有林凤发现她没有和任何人搭话，只是自己默默推着行李箱。

　　后来林凤发现这个行李箱足有八十斤，她不觉得一个娇气任性的女孩子会自己主动在泥土路上推一个这么重的行李箱。
　　因此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钟衡梨因为某些因素不得不随身带保姆。
　　这也是林凤直接相信了她“视力不好”的原因。

　　导演叹了口气：“继续拍。”

　　中午十二点钟，劳作了一上午的张家人陆续返回家中。张三是很普通的农民，今年快四十岁，家里四个孩子。黄荆村地处偏远，又和少数民族村毗邻，几乎没有受到计划生育政策的影响。张三家中最大的小孩张远已经进城打工，十六的姑娘张静是和钟衡梨互换家庭的对象，现在还剩下两个女儿，分别是七岁的张芊和两岁的张甜。

　　这种家庭和钟衡梨原生家庭全然不同，黄荆村已经足够穷了，张三家比预想的穷还要更穷。黄泥房只有四间，一间夫妻的卧室，一间厨房，其余两间屋子留给儿女居住。屋子里采光非常不好，只有三个通风洞和一个接近房顶的小窗子。这种家庭和影帝钟岳拥有的500平大别墅宛然天壤之别，这也是导演选中这户人家的原因。
　　一开始导演为了让张三家同意，甚至许诺给了对方一万块的“资助资金”和钟衡梨一周三百块的生活费，张三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背着背篓的张三和妻子佘秀娟看起来十分苍老，已经满脸沟壑，进门时神情冷漠，随后张芊和张甜才好奇地蹦跳着跟进来。

　　林凤等人看着他们一家四口进屋后，才连忙说：“小梨为了更快打入家庭，为大家准备了一桌美食作为午饭，快进来看看。”
　　钟衡梨坐在桌子后面，桌上果然放着四五道菜。摆盘十分美观，有土豆肉丝、猪肉粉条、炒莲白、烧萝卜，以及张二哥家送来做赔礼的三个鸡蛋。

　　很明显，钟衡梨花了一个小时做出非常棒的成品，看起来卖相都很不错，让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