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欲晚》日落蛾

5、中毒

　　马车停靠在京尉府大门，春烟拉紧身上的斗篷紧跟着萧然祁踏下马车。

　　牢房建在地底，接连两天的雨水倒灌进来，地面水积成滩，阴郁闭塞的甬道，霉腥味混做一团，难闻至极。

　　尉兵靴子淌在脏水里，佝身放置砖块，萧然祁提袍迈步踩上，眉尖略过一抹极为不悦的神情，难易捕捉转瞬即逝。

　　萧然祁出自宣德侯府，自小吃住都极为考究，他能嫌弃不是没有原因，但亦家教使然，厌恶的情绪稍纵即逝。

　　若不是知道他杀人如常，单看他今日对春烟温和有礼，无不显露高门贵子的矜贵雅致。

　　尸体统一放在一处，发现的太晚，已经大半溃烂，春烟忍了一路到底憋不住干呕作声 ，眼眶呛满泪花，隔着衣袖把鼻子堵严实。

　　反看萧然祁似见惯了，比起刚才淌水没一点不适，春烟此刻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

　　近前到架子前，上面白色的麻布被不知名滋水染的纷呈，萧然祁戴上手套欲掀开麻布。

　　“等等。”，春烟心底涌上惧怕，低声急唤道，出手的动作比言语还快，迅速握紧萧然祁手肘，生怕他下一秒就把麻布生揭开来。

　　掀布的手顿住，她一个女娘，能忍到这已属不易。

　　逮住女娘身子，萧然祁温声解释，他嗓音惯常低哑，又刻意放平缓收敛冷意，听起来异常缱绻。

　　春烟依旧闭紧双眼，不敢看眼前，似有衣锦割裂声，一双大手盖在春烟脸上，厚实的布条环住乱颤的双眼。

　　“这样会不会好点，你忍忍。”

　　遮住眼睛只能用耳朵感受，春烟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只觉得备受煎熬。

　　“还记得燕儿身上有什么能辨别的印记。”，萧然祁说。

　　“有的，姐姐肩膀有个月牙形的胎记。”

　　萧然祁把胎记露出来，特意将其他地方遮严，“这具尸身肩膀处确有你说的印记，不过还需你再验看，确保无疑。”

　　即使知道春烟此刻看不见，萧然祁还是抬眸看她，神色复杂，半晌，淡声问道：“还能继续？”

　　春烟一窒，神情微敛，脸色刷的白了下来，踌躇些会，应答：“奴可以。”

　　恢复光明，春烟没见到想象中惊世骇俗的场面，就巴掌大露出来的皮肤，再没有别的。

　　得到春烟的指认，萧然祁已彻底确认死者身份，念着春烟和死者的旧交，想让出地方单独给春烟叙怀。

　　叙怀？

　　什么叙怀？

　　春烟压根就跟燕儿不甚相熟，虽是小时一起的交情，但早就烟消云散，和萧然祁的说辞也是她半真半假现编的，现下在这么个阴森森的地界只留下她一个人。

　　“不行！不是……奴的意思是觉得还是不耽搁大人了，这天也不早了，奴出来也没打过照应，既已见过姐姐，奴就不再扰她清净。”

　　萧然祁挑眉，看着对面女子拙劣地借口，似笑非笑道：“随你。”

　　春烟坐上回程的马车，萧然祁长身玉立，站在京尉府台阶上，眼底一片冷色，冷声吩咐道：“盯紧她。”

　　春烟回到晚香楼天光早泛白光，谢过车夫，穿过堂厅，轻脚进了自个寝房。

　　拧开火折子点燃油灯，微弱地火苗映在门窗跳跃，进身的内室光线不好，照不太清。

　　嚯

　　“姐姐你在我屋子里做什么？”

　　锦笙知道春烟被带走，后半夜里一直担忧，又不能冒失找上门去，只能在房里着急。

　　把人左右前后打量半晌，春烟还在嬉笑，锦笙重拍她臀，“还笑的出来，我着你吓得觉都睡不着。”

　　“我鬼机灵着呢，你看，不是全须全尾回来了。”

　　锦笙暗叹了口气，一脸忧心道：“今日是没事，可你能保证日后……”

　　春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既然已经做了，就不怕是什么结果，大不了……没比这更坏的打算。

　　弯眼一笑，甜甜喊：“姐姐，我累了想歇息，你也快些去歇息吧。”

　　三言两语将人劝退。

　　燕儿死相惨烈，面容基本被毁，萧然祁能准确画出肖像，到底是真的破案入神还是已经知道些什么。

　　自己这么主动本就惹人生疑，想彻底令萧然祁信服，还需下剂猛药。

　　晚香楼留不得了。

　　她越晚离开，锦笙和她就越多份危险。

　　翌日

　　郎中给病床之人把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