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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看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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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克礼说让他随便做,洛晏清就煮了份清汤挂面,里面放了青菜,打了蛋花。把煮好的面捞出大半倒入铁锅,混着辣椒酱翻炒一下,再卧上一个荷包蛋,晚餐就算做好了。
言克礼口味偏重,辣椒面是给他的,洛晏清就吃汤里捞出来的素面,每个人再配上一碗青菜蛋花汤。
天气燥热,洛晏清看见冰箱里还放着一小袋绿豆,煮面的同时就顺便熬了一碗绿豆汤。
言克礼一整天都穿着军装跑来跑去,一回屋就往浴室里去了,出来时就腰上围了条浴巾。
见桌上摆着两盘面,言克礼又进厨房去捞人。洛晏清正在专心致志盛汤,没发觉身后门框上倚着个人。
第一碗汤盛好后,腰上猝不及防挂上一只手。言克礼拿下他手里的汤勺,就这么拎着他进了卧室。他刚洗完澡,加上沾了点空调的冷意,身上冰冰凉凉的,洛晏清贴着挺舒服,也就没说要下来。
拉开衣柜,言克礼挑出一套藏青色的睡衣,又在下面拿了合他尺寸的四角裤,到了浴室,才把人放下。
现在言克礼这里差不多成了洛晏清的第二个家,但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是言克礼亲自添办的,他什么都没带过来。
衣服被搁在置物架上,捋了捋洛晏清黏在额头的刘海,柔声道:“快洗,等你出来吃。”
洛晏清说好,又叮嘱他看着点绿豆汤,可能再等个十分钟左右就可以关火了,只是话未出口,鼻腔里就先涌出了一股热流。
言克礼当即变了脸色。
洛晏清赶紧抹了抹,血红的点子不小心溅在他纯白的棉麻短袖上,晕开时像朵糜烂的鲜花。
“怎么回事?”言克礼眉头皱起来,嘴角紧绷:“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洛晏清随便扯了个理由:“应该是太干燥了,最近吃的有点热气,上火了可能。”
言克礼压根没听进去,兀自问着:“赵有良又抽你血了?”
“没有没有,真的只是上火了应该。”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第一时间想到了赵博士头上,但这应该跟他没有关系,尽管赵博士的确还有在抽他的血,不过频率比以前少了很多,一个月才抽400ML,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赵博士并非是强迫他抽,他借用了赵博士的实验室,就当做是两人的交易。
看他严肃的表情,洛晏清又赶紧解释了一遍:“你看了,都不流了。真没啥事,肯定是因为在安哥那吃的太上火了,加上最近高温,身体一时不适应才会这样的。”
言克礼看着他,不知道信没信,只是不再继续追问了,刚才的戾气也散了些。然后洛晏清被他拉到花洒下,手指和脸上的血迹被擦干净后,言克礼才放开他:“先洗澡。”
浴室里只剩他一个人,洛晏清缓了口气。他已经习惯自己这突然时不时就会和水龙头失控一样出血的身体,不过他也只是偶尔会流,次数倒不是很多,但近期他发现这几次流血时间间隔明显缩短了一点,好在出血量没什么变化,不至于会流得那么恐怖,且他也真的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刚刚只是为了不让言克礼担心,才不得以对他撒了谎。
冷水迎来而下,带走了在厨房里闷出来的细汗,洛晏清舒服地闭上了眼。尽管贪恋浴室里的清凉,他还是很快就洗好了。主要一怕浪费言克礼的水额度(不知道中将会不会有特权),二是不想让他等太久。
“绿豆好了吗?”惦记着那碗绿豆,一出来洛晏清就要往厨房走。
“好了,”言克礼拦住他,拉着他到餐桌前坐下,“我放到冰箱里去了。”
“那行,”洛晏清本来就想这么做的,“我们赶紧吃吧,面都要坨了。”
两人依旧保持着面对面坐着的位置,言克礼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洛晏清原本奇怪为什么今天在家他还要穿得这么齐整,后面他吃完面,筷子都还没撂下,一直等在旁边的言克礼就帮着他擦嘴,戴口罩,一路牵着去了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也说了没什么问题后,言克礼的脸色才算是好了一点。
夜晚的气温较之白天低了很多,两人一黑一白,并肩走在月光下,只有鞋底踩过沙砾的声音。洛晏清其实不是一个情绪感知特别灵敏的人,很多时候他对周围发生的人事物都持有钝感。非常明显的例子就是在母星时,他经常会被一些嫉妒他的同期说一些阴阳怪气不着调的话,但洛晏清没有一次能当场听得出来,听不出来就不会生气,不生气的话那些人的目的没达到,就会更加气急败坏,因此他也常常会被人冠上什么傲气清高的帽子。
后来还是因为塞那提和他成了朋友,有次别人当着他的面内涵洛晏清,他直接就还了嘴回去,洛晏清是不太敏感,但不是傻,他听着塞那提帮他和别人吵架,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这么多年,那些对他说过类似话语的人,他们是这个意思。
尽管再长大些,洛晏清也没好到哪去,只不过他在科索罗门下,说这些话的人也少了,主要是都转背后去说了,所以他也没什么长进。可能是稍微会看了点脸色,但总归是比别人迟钝些。
但他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候,还是挺能读懂言克礼的情绪的。这会就能很强烈地感知到他不想说话,不是心情不好需要人哄的那种不想说话,而是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所以他也非常识趣地没花心思去找话题聊天,本身他也不是个会聊天的人。
重新回到屋里,言克礼扔下一句“去阳台帮我浇下水”就又进了浴室。医院和宿舍就相隔着,按道理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汗,估计是他自身原因,洛晏清琢磨不出来。
他这么一说,洛晏清就立马朝着阳台去了,他在路上时就想着去看了,只是忙来忙去又给忘了。
原来言克礼说的两盆并不是市面上人们常用的观赏性的盆栽,「盆」这个量词对于面前这两箱东西来说还是太过渺小了。
这两箱植株大约占了阳台二分之一多的位置,外面靠门那箱是草莓,草莓不比番茄,产量大,言克礼才刚给他采摘不久,这会上面也就剩了些白色的小花骨朵。番茄就不一样了,一株番茄能结上百个果子,遑论说这还是赵博士亲自改良过的四季果。现在上头都还挂着好些青涩的小果,一簇一簇挨在一起,可爱得紧。
旁边剩余的位置整齐地堆放着喷壶和铲子,还有一些肥料之类的东西。洛晏清拿起喷壶,没什么重量,他又去厨房那添了点水,没敢添多,他实在是怕言克礼不够用。
水浇完了,言克礼穿着条短裤就出来了,一双精壮笔直的大腿就这么露着,平常打理的板板正正的头发,这会正被主人随手捋到脑后,额前垂着两三缕碎发,正往下滴着水,混着身上未干的水珠,一起滚进裤子边缘。
“把绿豆喝了,解暑。”言克礼打开冰箱,从厨房洗了个勺子,又回到沙发上,招呼着他过来。
“啊……,”洛晏清说:“我给你煮的,宵夜。”
言克礼勺了一口,然后把碗递给他:“好了,我喝过了,剩下你解决。”
洛晏清是被迫接的碗,言克礼看他没下一步动作,就说:“哦,你要是嫌弃的话,可以洗一下勺子。”
语气那么随意,好像真的不在意别人嫌弃他一样。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怕他不信似的,洛晏清马上就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我只是想着我们可以分一半来喝。”
言克礼拿起肩上的毛巾擦着头发:“不用,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想喝食堂还有大把呢。”
这倒是实话,这一碗东西本来就没多少,别说分一半,一个人都不够塞牙缝的。洛晏清也没再坚持,三两口就喝完了。喝完准备下地去厨房洗碗,言克礼把他按了回去,自己拿着碗走了。
一个刚喝完,一个头没干,不是睡觉的好时候,两人就这么干坐着,没人说话。言克礼手有点痒,想抽烟。过了一会,洛晏清才想起他下午想做的事。
“我给你按摩吧?”他拉住要起身的言克礼,昂头看着他,玻璃般纯澈的眼珠让人不敢生出半分杂念。
“为什么?”这是言克礼今天第二次问他。
洛晏清手还抓着他:“你看起来很累。”
“好啊,的确很累呢。”言克礼又退了回来,毫不客气地往下一躺,头枕在他大腿上:“不介意吧?”
沙发长度只有一米六,洛晏清坐在角落里,言克礼这么大个人,就这样缩着脚枕着他,样子有些滑稽又惹人怜惜。
洛晏清提议:“要不回床上?这里太小了。”
“行。”
言克礼又利落爬起,二话不说抄起人,一路关了空调,关了灯,抱进了卧室。洛晏清对他这种行为已经免疫,甚至进化到了言克礼一弯腰他就会乖乖把手搂上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摔倒。
“叮”的一声,卧室的空调开始运行,冷风呼呼往外吹着,到午夜时分就会自动关机,他们要尽量在这个点之前睡着,否则很有可能会热到想骂街。
言克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在人大腿上,洛晏清给他顺了顺半干的毛,接着照着穴位按摩起来。
洛晏清的手有些凉,力度把握得又好,加上言克礼最近连轴转,生理心理各方面都疲惫得很,洛晏清五个指头在脑袋上轻轻按压着,绷了几天的神经在此刻得到莫大的放松,没多久他就起了困意。
原本洛晏清还想问点赵博士的事,但看见他这样又不忍打扰了。
片刻后,言克礼在彻底入睡之前,还不忘把坐着的洛晏清抻到怀里。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他主动埋到洛晏清的胸口,像是在寻求避风港的孤儿。
其实言克礼很热,尤其是他还赤着上身,身体的热量完全贴着皮肤传导到他身上,但洛晏清没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