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助攻我不当啦！【快穿】》如音心

46、污染源

　　“是吧，我也觉得很一般……”
　　“林林，你觉得怎么样。”
　　“……林林。小林？”
　　阮沅回过神，看向说话的两个队友，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到……你们在聊什么来着？”
　　两个队友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感觉你最近老是发呆啊。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对了，江暮呢，你们俩今天怎么没走一起了。”
　　阮沅：“呃，他可能有点事儿吧。”
　　才怪。
　　是他今天借口让江暮在家里找找他以前做的陶瓷瓶子，趁他不注意一个人跑总部来了。
　　组织没有每天要他们来上班的规定——毕竟污染源不是天天有。至多负责后勤的人会待得久一点。
　　不过也并不禁止异能者们往基地跑，也有不少人因着家里没人喜欢待在这里跟同伴聊天的。
　　阮沅也不知道他心血来潮跑总部来是为了什么……自从前几天被002一举戳破他对江暮可能的想法，后来阮沅一看到江暮就不太自在。
　　在他以往经历过的那些世界里，不是没有随机到过一些有兄弟姐妹的身份。事实上，一般的兄弟之间是什么样的相处模式，阮沅其实知道。
　　之前被002几句话说到大脑宕机后，他那天晚上好好复盘了一遍。
　　最开始在上个世界，阮沅是有想把那个沉默寡言、明明遭受了很多不幸却依旧成长得很好的男生当成哥哥看待的。
　　他喜欢对方的性格。不管是前期住小出租屋天天打工，还是后期在沈家被豪门父母补偿，一直待在男生身边的阮沅清楚的知道，这个人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并坚定的向着设立的目标靠近。
　　而且江暮确实待他很好，除了不小心害阮沅在主角面前掉马的那件事，其他时候一直很包容他。
　　——可正是因为太包容了。阮沅自认不是圣人，谁能拒绝这样旷日持久的偏爱呢？
　　而且上个世界的剧本完结后，002还跟他说了江暮在的那个团队研究的方向，不像阮沅以为的那样，是什么大热的课题。而是如何延长小动物的寿命。
　　阮沅知道这些事时，心里五味杂陈。
　　他当初掉马的时候，因为圆不上来年龄的问题，胡诌了个猫妖的生命比普通猫猫的生命短一半，换算下来也就五六年的时间。当时阮沅还想着主角都在一起了，反派和病毒也都没了，完成任务指定要不了几年，这么说也没事，之后自己说的自己都忘了。
　　没想到江暮居然记住了，报专业的时候没有选择更感兴趣的金融，报了药理。可当初在那间小出租屋里，阮沅是亲眼看过他来回翻阅那本比砖头还厚的金融相关的书，他还粗神经的以为江暮是找到了真正的兴趣……
　　现在回想起来，好赚钱的技能那么多，他为什么不看计算机或者管理之类的书？
　　也不知道江暮当时看着他的‘死期’越来越近是什么心情……他当时好不容易约江暮出来吃饭，对方还盯着手机看，电话接个不停，阮沅还有点生气来着。
　　可道别的时候态度却变得怪怪的。
　　原来那段时间他在忙这些事情啊。
　　可是，在上个世界那种普通都市背景内，延长一个种族的生命这种事，几乎可以说是难如登天。少数的符合世界背景的手段就是科研，但这个没有个数十年别想看见成效——毕竟研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儿。
　　再说，这个课题也相当冷门，虽然有很多喜欢小动物的人，可事实是根本没多少人愿意投身于这个方向的科研上，大多数研究的目的还是服务人类。
　　……阮沅好像有一点模糊的印象，当时某天江暮好像态度随意的问起他，适用于普通动物的药物是否也能作用于他身上。因为在那之前他们还说了一些关于彼此专业的问题，他还以为江暮就是好奇，也随口说了句会……
　　简直是万恶之源。
　　从002那知道这些事后，阮沅万分后悔，早知道他当初就不牵扯到寿命论了。
　　阮沅能确定，最开始他对他哥是没有那方面的感觉的，至多是有一点克制不住的亲近，好像在满是陌生人的场合里遇到了唯一的熟人一样。
　　但是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慢慢变了。慢到阮沅自己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对那个人所有的亲密都没有想过拒绝，却迟钝的拒绝去思考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
　　直到被系统不经意的言论挑破那一层纸面，瞬间惊慌到不行。
　　想明白了以后，再看江暮，就怎么看怎么尴尬。
　　他是脸皮很厚，但怎么说转变心态也要一点时间吧！
　　这就导致阮沅这几天基本躲着他哥走，还有什么抱抱贴贴，全部禁止。
　　江暮这个世界跟个大傻蛋似的，一点也没意识到人类的避嫌，还以为阮沅是因为上次他乱学称呼的事儿生气了，搞得他更加不喜欢说话，不准贴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明明没说话也没表情，却显得可怜巴巴的。
　　阮沅有种莫大的罪恶感，但继续跟他哥黏来黏去，他实在过不了良心上那关，今天干脆偷溜到总部来了。
　　那个队友：“噢……”
　　“那个什么……”她和好友对视一眼，“我就是问问哈，没别的意思……”
　　“你跟江暮是不是分手了？”
　　阮沅：“啊？？”
　　他满脑袋问号：“没啊？——不是，我是说，我俩就没在一起过啊？？？”
　　怎么突然都这么说？！！
　　“啊？你们没在一起啊？”队友尴尬道歉，“哎抱歉抱歉，我看你跟他经常走一起，他还对你比较特殊，还以为你们谈了呢。”
　　阮沅闻言尴尬的脚趾扣地：“呃呃，是吗。可能是因为是我带他来小队的吧，难免亲近一点……”
　　队友：“噢，也对。其实我以前也没往那方面想过，主要是队长和小玖最近不是谈上了嘛，我才知道男生和男生也可以谈恋爱，昨天小A才跟我科普呢，现在看谁都像一对儿了哈哈……”
　　“而且队长他们也是休息时间从不来基地的呢，我看你跟江哥也是，难得见你来这儿……就误会了。不好意思啊。”
　　阮沅：“没事没事……”
　　更加脚趾扣地。
　　“对了你知道不，我们刚说到……”
　　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
　　三双眼睛齐刷刷望过去，队友哦了一声，跟门口的男人打了声招呼，扭头还想和阮沅聊天，被十分擅长察言观色的朋友一把拉走。
　　阮沅站起来，有点无措：“哥，你怎么来了。”
　　江暮没说话。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子，走到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圆不圆方不方、被一层层泡沫纸包裹住的东西。
　　把泡沫纸撕开，里面就包着阮沅很久之前在废都里做的那个抽象派花瓶。花瓶还上了釉彩，可明明阮沅前天在家里瞥到它时，它还是灰扑扑的。
　　显然，在来的路上，江暮给它加工了一下——对于本体是一座城市的幻想物种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
　　亮眼的极富设计感的色彩为这只原本不太好看的瓷器添上了脱胎换骨的效果，让它原本看起来差劲的造型变得像是刻意捏成这样的艺术品。江暮把花瓶放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毛绒玩偶。
　　也是那时候阮沅在废都里的电玩城抓的。一只穿着超级英雄衣服的派大星。看起来还跟新的一样。
　　“哥我……”
　　江暮继续在布袋子里摸，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个彩陶小人，他还是小石头人的时候，照着阮沅的样子捏的。用那两双压根看不出手指的圆石头手，跟变魔术一样做出来的可爱陶瓷小人。
　　其他的东西他都放到了桌上，只有这个小人，江暮轻轻把它递到了少年手里。
　　像是无声的示好。
　　阮沅抿唇。
　　心想这样的人，他要是不喜欢才怪呢。
　　陶瓷小人的表面很光滑，呼噜起来十分解压。阮沅摸了两下，压是解了，良心却更痛了。
　　他不敢看江暮专注的眼神，捂着隐隐作痛的良心，还没斟酌好要说什么，看到他哥挨过来，拉住他的手。
　　阮沅的心脏都漏了一拍。
　　江暮拉着他坐下来，看到阮沅在玩那个陶瓷小人，好像有点高兴，就牵着他的手，什么也不干，目光一直跟着他。
　　如果换做以往，这时候肯定还会抱住他，跟大熊猫抱住下一顿要吃的宝贝竹子似的。现在没有了，可能是看出阮沅不想做那些亲密一点的举动了，只是对拉手还很执着。
　　不问阮沅为什么不跟他说一声就跑这里来，也不问他为什么这几天这么冷淡，就只是在这里陪着突然任性的小人类。
　　阮沅心里颇不是滋味。
　　结合江暮这个世界的智商，更不是滋味了。
　　他哥什么都不知道，突然就被他冷待了几天。当时对他说的那个称呼也许只是单纯学的主角攻的，不知道什么意思，喊着玩玩。对他的亲近，八成也是因为他由于上个世界的影响先对哥表现得亲密的，这个世界的江暮才认为这些举动是稀疏平常的。
　　对，就是这样。
　　江暮对他应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一切都是巧合。上个世界可能是因为江暮身边一直没有其他的同龄人，不清楚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所以对他很好，导致他亲情骤然变质……
　　也许还有点雏鸟心理。上个世界江暮还没被真正的家庭认回去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陪伴他的人。而他就这么出现了，肯定对他好啊。这个世界更明显，开局一个石头墩子，连怎么做人都是他手把手教的，自然不清楚朋友之间的正确距离。
　　哥把他当朋友，他自己不自在了，冷了别人好几天。哥得有多伤心呐。
　　可恶的是他喜欢上人家了自己还没意识到，平时居然也不避嫌，造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阮沅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没错。
　　江暮对他没想法，他有想法了，被002无情戳破。但是事实又不像002说的那样，他俩是可以谈恋爱的关系。
　　他不能再这样误导江暮下去了。
　　这样相当于占他哥便宜。不好不好。
　　想清楚了，阮沅低咳一声，义正言辞道：“哥，我想了一下，我们要不分开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