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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往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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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州,弥云城,边疆六月,乌云缭绕,弥云山脉边,小竹溪山脚。
阴雨天,翠竹林,篱笆院,茅草屋,两家村妇同生子,瓜熟蒂落喜气洋,廉氏武将女,阿姊欢欢来,傅氏文家儿,阿弟小满堂。
有仙至,老道身,两家同邀结良缘。
山野菜,儿女全,三天两夜诚心意。
善缘兮,因果还,留卦浮身去天边。
男习文,女善武,竹马青梅五岁龄。
老道云游第六春,连云城下诊义堂。
不多不少逢三月,文武两家拜师来。
“师傅师傅,你这玉佩好漂亮啊!”
“师傅师傅,你送给我好不好啊。”
灯火通明,夜里戌时,城边诊义堂。
瘫坐在太师椅上的老道,面色茫然的看着这只喋喋不休的凡人幼崽。
“你这顽童,当初拜师日,对我这随身玉佩就看直了眼,这物什,怎的如此吸引你?”
青色小衫,初笋墨纹,肤色略显暗沉,腰间木雕小竹毫笔,一路上嘴里叽叽喳喳的小男娃,小手紧紧握住老道的衣角。
褐色修身劲装,兽皮护腰,麻布粗绳捆缚小臂,小腿,神态悠悠然,背手而行,英气女娃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轻叹。
“满堂,你修文气,无涯师傅说过,此玉含煞,文士久佩影响运道。”
小黑煤球……小满堂松开手就地蹲下,抱成一团。
“可是,我就是感觉它香香的,怎么闻都不够。”
老道闻言,睁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的解下莲花玉佩,又从怀中取出一巴掌长,前端尖尖,尾巴短短的小剑样的簪子,通体柔和,有浅浅的纹路在簪身盘延。
暗想“罢了,这劫难,终究躲不过。”
将左手的玉佩送至小黑煤球的面前,右手捏着剑簪指向女娃。
“满堂,欢欢,收着吧,平日里为师除了教你们修行,也没送过什么,但要切记,没为师的准许,不可用命魂温养。”
女娃后发先至,温和的接过小剑簪,随后轻拍满堂的后脑。
“还不谢谢师傅!”
小黑煤球不可相信的扑进老道的怀中,那脸上笑的就剩嘴了。
“谢谢师傅!”
………………
时过境迁,春秋苒苒。
诊义堂匆匆十四年,老道一边以医术为本修身,一边为这对青梅授业解惑,廉傅两家也是阖家欢乐。
转眼间廉欢欢已经是位英气十足的美佳人,傅满堂一身青衫,儒雅妙气小公子,就是肤色依旧不洁白。
可能因为家室的之由,满堂性子散漫,外向活泼,欢欢勤修苦学,坚韧不拔,倒是互补。
双双谢恩拜别去,携手同行同悲喜。
七情剑,竹君子,声名渐起江湖路。
二十二载逍遥客,日夜相伴情渐生。
月走江湖日归家,情爱忠孝两得全。
剑簪泪,莲花罪,终是一念落天涯。
误入险境鸳鸯散,弃文修武问情关。
魂兮魂兮留残愿,缘兮缘兮苦来由。
“师傅,求求你,救救阿欢吧!”
“来晚了,剑簪只能保她灵念不散,千百年不断的煞气,如此情境已是极好了,卦起卦落,老道此行劝你不动。”
“师傅,徒儿不悔入局,徒儿,只恨修为浅薄,若徒儿以往能勤修苦学,就不会有今日之恨,徒儿悔已。”
眼前这个泣不成声,跪在自己身前,神情呆滞麻木的青年,老道只觉世事无常,在他二人此行之前,老道卜了一卦,大凶。
缘是,有一处年代久远的尸山墓冢,煞气凝结,隐而不发,又有一群邪修隐匿,以活人命血养尸,也不知那处阵脚碎裂,有几缕煞气流出,引道州众人集千家之力杀伐而去。
不料……血尸早已成型,但神智混乱,两方人马大战数月,最终千家道友以数位儒修为阵眼,结人道大阵殊死一搏。
生死一线之际,游龙散位的剑客廉欢欢,用七情剑燃烧命魂施展惊天一式,扰乱血尸煞念,得以将血尸绞杀,奈何,自己也奄奄一息,命不久矣。
“唉……”
满堂一念白头,老道痛觉“这一抹若残阳余晖的灵念,我能寻一宝地悉心护养,让她能转世投胎,但。”
满堂有感“您带她走罢,就算能寻回往昔的记忆,也不会再是她了。”
师徒谈心三日,临别之际,老道通体神光阵阵,片刻间,原地只留一面貌惊艳无比的少年人翩翩而立,留言。
“此为本仙真身,你傅廉氏二人祖母,昔日我游历红尘事,于身旁侍奉半生,便于此间还一世因果,如今此间事了,也该离去了,缘生令好生保管,勿念。”
随后身影消散,只留余音袅袅。
书生静静遥望,满是惆怅,若有所思,清泪无声落下,半晌不能回神。
“阿娘,阿奶说的对,我遇到了最好的师傅,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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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傅满堂整顿衣裳起敛容,拿起师傅留下的书册,一本情道纲要,一本淬体良方,一本写满人名地名的路引,最后踏上暮年的行程。
寻了一位铁匠,将红颜的剑簪重新铸成一把银色玄纹的宝刀。
回了趟老家的义堂,那里有一个养药的良田。
一身儒家修为早已同红颜故去,手中挥洒玄刀破风阵阵,挥刀,劈,砍,撩,绕……跟着药浴熬炼肉身,细细观看着那本情道纲要,一点点的悟。
冬去春来,四季轮转。
情之一道,在于心,心之归途,在于意,意之所动,心之所往。
当三十六岁龄,傅满堂终是悟了。
收起刀,再提笔,膝前尽孝泪两行。
满堂五十五岁,廉傅四老故去。
提起刀,背行囊,再入江湖。
喜 怒 哀 惧 爱 恶 欲。
是七情。
耳 目 口 鼻 触 意。
是六欲
七情 心 肝 脾 肺 肾 脑 骨血。
为修身养气,七种淬炼经脉行气之法。
六欲,通神魂,修神念,知妄,破妄,以情为种焕发新生,虚虚实实,如梦似幻。
那一年,有一刀客,声名鹊起。
那一年,四海升平歌舞起。
又一年,有一人一刀广结好友。
再一年,便是很多年。
十年后,有一尸山被人一招斩为平地,从此问情刀之名响彻道州。
又是十二年,人道大兴,往昔尸山余孽借帝王之命,用命魂煞牵引凡间龙脉为器,逼一人现身决战,而问情刀客只身之力平息动乱,一道通天的刀影落下,四方寂静,刀客隐。
有人疑问,龙脉为世间极道之正,邪修怎能沾染。
他说“师傅说过,龙脉虽善,但若以阴血煞气日夜侵蚀,可影响一二。”
有人疑问,很多人从那一刀里看到了人生,也有很多人看到了一位,温柔英气的剑客,她是谁呢?
他说“那是我钟意的人。”
有人好奇,她在哪?能说说她吗?
…………他说…………
……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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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九十岁那年,问情刀客已经许久不入江湖,一身粗衣如墨,头发花白,怀中紧紧抱着一丙银色宝刀,在树林子里背靠老树憨憨而睡。
不知多久,醒来。
“想师傅了,想,就去见吧。”
还不等从怀中拿出那朵莲花,就听一声柔柔青年音响起。
“老爷爷,您在这睡什么啊?您家人呢?”
眸中映出一尚未及冠的少年人,朝气蓬勃,温暖阳光,嘴中喃喃自语
“跟我好像,就是白了点。”
少年拿手轻探了下老人的额头,确认没有生病后。
“我看您在这睡了许久,饿了吧?要不我带您回家吃口饭先?我刚刚听你说想师傅了,我要不要带您去找他?”
………………
“好,吃饭,找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