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妇难为》木瓜海棠

7、第六章

　　于是冷袖勉为其难地和少陵出生入死，不是，出双入对十余日。

　　一天，他们坐在画舫上。

　　百鸟双飞，鸳鸯成对，采莲女的歌声和着芳菲飘荡。

　　少陵悄悄把冷袖的手攥在自己掌心中。

　　“少陵。”

　　“嗯？”

　　“我一直觉得你是这么样的一个人。”他把她纳入怀中，轻吻她的头发，“你应该是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娶很多老婆的人。”

　　他一下子呛住了。她也太露骨了吧？

　　冷袖一下子坐直，揽着他的肩膀，很有并肩看天地浩大的气势，侃侃而谈：“所以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到时好聚好散，不生龃龉。”

　　“阿袖，你这是什么态度！”

　　“标准的艳遇态度。怎么，你喜欢寻死觅活型的分离？早说啊，那很需要技巧的。这一时半会教我咋准备？”

　　“阿袖，我明天晚上真要走了。”她沉默了，低下头。

　　他原本想若她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立刻和徐鹤、郁金打招呼，亲自押这丫头上京，没料到她因为分离而抑制不住留恋之情。他心情大好，眼神也变得格外情意缱绻。

　　“晚上走啊？”

　　“嗯。”

　　听见她低声询问，他真忍不住要温柔吻她了。

　　“能不能早上走？老徐中午有任务要布置。要不，我叫每仁送你，反正他熟路。”

　　什么眼泪、誓言、拥抱、亲吻，统统没有。这么多天，她只当和他风流快活一场。

　　少陵扫兴地问她：“你怎么这样随便？”

　　“你就不随便了？”她又用那种冷淡的语气了。

　　很刺耳。那天，她说一定要护他周全时也是这般口吻。当时可以置之不理。现在不行。他觉得心痛和委屈。她不信他。

　　两个人闷坐到渡头，然后分道扬镳。

　　次日正午，他到徐鹤那里，说是告别，还是放她不下。

　　冷袖来了，毫无芥蒂地冲他一笑。他蓦地心里一暖。

　　没等徐鹤开口，她说：“老徐，把这次的工钱给我吧。”

　　“工钱？”

　　“对呀，去的时候不是说好从连天城回来三天结账么？”

　　她和徐鹤大眼瞪小眼。

　　一旁的兰露莫名其妙道：“袖姐姐，我们已经回来十八天了。”

　　“撞傻了吧？”贞葶讥笑。

　　他想起来了那场意外。“阿袖！”少陵赶紧拉住她。

　　她的眼中流露出恐慌。

　　他们到了怪医那儿。事情简单，只要给冷袖服用一株一年生的淡竹草就好了。不过，她这一次发病会丧失最近十五日的记忆。忘了争执，也好。

　　因为只有太医院有淡竹草，所以少陵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她上京城。两人约定，他先回去，她和每仁随后到。少陵一回宫，立刻命金太医做好准备。三四天后，冷氏兄妹刚进府，御医和淡竹草就候着了。

　　冷袖吃了药，总算没了失忆的危险。少陵和太后见她健健康康的，头一次有了相同的打算。

　　现在，少陵和冷袖整天甜甜蜜蜜。他步步为营，把徐鹤都唤上京了，预备参加婚礼。面对冷袖这样朝令夕改的狡猾之徒，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比如，前一天她明明亲口答应嫁给他，第二天就来反悔。

　　少陵不解：“你说好嫁给我了呀。”

　　“是。可是我没有答应入宫。”

　　“这有什么关系？”

　　“有。作为陛下的后宫，就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必须要内外兼修。”

　　“好，你说怎么办。”

　　“怎么着，您先纳几个妃子，好好操办。让我多观摩几次。然后多生几个孩子，皇子公主要齐全。同时不要忘了立后。我也要学习一下相处之道。”

　　“这样岂不是太麻烦了？”

　　“慢工出细活，其实••••••”

　　他抱她坐到自己腿上，诚恳地说：“阿袖，我又不爱别的女人。娶她们只会影响我的心情。万一生不出来孩子，就会有一堆人来要求选秀女，一大选秀女，便会有人家生离死别。就算我和别人生了儿女，也不会爱他们，到时有人挑唆几句，一心烦，唉••••••”他拍拍她的背，给一个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表情，“所以为了天下太平和宫中安宁，阿袖，你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当我的皇后吧。”

　　她理屈词穷，去拧他的手臂，他知道她默认了，随她发点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