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生法则》牛奶咸菜馒头

67、过年

　　“你两次去临江是准备干什么？”大半夜一个人到临江边上是去干什么，穆斐不敢细想，人有时候会有很多选择，也可能是最坏的选择，穆斐赌艾瑾丞是那个在自救和放弃中会选择自毁的人，他丢了自己光鲜亮丽的外壳和总是得体有度的礼仪是根本没打算再挣扎，他在寻找绝路。
　　“早点睡”穆斐没有坚持要他的答案，冲他笑了笑“韩帧给我发了一点东西，我可能要忙一会儿”
　　“好”艾瑾丞应了一声，上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穆斐坐在客厅出神，偌大的客厅只开了玄关的壁灯，他整个人埋在阴影里，稍微不注意他可能就会隐没在黑暗里，艾瑾丞没由来呼吸一滞，突然叫了一声“穆斐”
　　“嗯？”穆斐仰头往上看。
　　“没什么，叫你一声”艾瑾丞笑笑。
　　他转身准备进去的时候，突然听见穆斐的声音“任何时候，你叫我，我都回应你，上次相山对不起，我骗了你”
　　韩帧给了那个女孩的地址到穆斐，第二天穆斐去她家时，她妈妈说她刚好最近出国旅游，还没确定什么时候回来，人找不到穆斐也只能把这条信息先搁着，唐明那家酒吧被警方一直监控，但是那个冰哥再也没有出现，M和面具男的下落也还没找到，尤臻监控的那个外汇账户也没有任何动静，给缉毒大队送举报录音的人也没有任何消息，好像所有邪恶都因为这个冬天的寒冷袭来而蛰伏。
　　警方的慰问活动定在周末，最终尤臻泼皮耍赖从谭科队里把穆斐要过来代表缉毒队参加这次慰问送温暖活动。
　　“尤臻他是不是脑子有大病？”去的路上谭科没好气“他缉毒大队单身多是我们刑侦造成的吗？他怨我什么？”
　　车上韩帧和穆斐听着不敢说话，等谭科骂了一路骂的顺畅了，韩帧问“你不是和尤队当年是校友吗？为什么你这么讨厌他？”
　　谭科听到校友脸更黑，感觉提到尤臻多晦气一样，穆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各个支队和科室都派了人过来，支队长都到了唯独尤臻缺席，给的理由就是痔疮犯了动不了。
　　地点就定在市养老中心，因为那里的退休人员多，基本都是警队退下来的老干部，这种活动年年都有，各位领导先发言，老同志督促新干警，两个小时下来就是跟着各级部门领导走访闲谈时间，韩帧和穆斐跟在他们领导身后，市局来了不少人谭科也在一边听人训话，反而是穆斐和韩帧这样的小角色跟在后面打酱油还自由些。
　　“听说梁局来了”一旁有人说话，声音不算大但穆斐和韩帧离得近，所以对话就传到了他俩耳朵里。
　　“奇怪，刚才怎么没看到梁局发言？”
　　“快退休了，就让吕局出来走动走动”
　　“唉，梁局也该退休了，累了一辈子”
　　他们说的梁局，穆斐知道，当年也是系统里面的风云人物，缉毒科出来的一线警员，能坐到现在的位置真的非常不容易，听说当年因为抓毒贩还中了几枪，至今都还有一块弹片留在脑子里。
　　有人走过来，低头和前面的人说了什么，后来大家就散了，吕局带着人去了后面，谭科走过来“估计没我们什么事了，你们在这里转转，也有很多老同志，你们多和老同志学习学习”
　　“好”韩帧就不喜欢和领导们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
　　穆斐和韩帧走开，养老中心穆斐上辈子也总过来，带着组员，但是他和那些领导走的并不近，也总是板着脸，到后来那几年他变得更难沟通，除了和案子有关系的事其他他都没有兴趣，这也是为什么年年评优秀支队都有他们刑侦升职嘉奖却从来没有穆斐，用谭科的话来说他不应该做警察，他应该去部队，那里只有纪律和铁则，可警队是个有人情世故的地方。
　　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面的院子，小屋子里有人，开着窗有说有笑，韩帧和穆斐刚好经过，本来想转方向走人，但是有人从窗户那里看到了穆斐，没等他们走远屋子里有人出来叫他俩。
　　吕局带着两个人和一个五官刚毅满头银发的人正说话，屋子靠边还站了两个人，韩帧一时有些紧张，她还没和大领导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刚刚从窗户看到穆斐的就是梁局，梁局五十多了眼神却还是那么锐利，他年轻的时候五官端正立体，如今老了骨相却没变。
　　“你是刑侦支队的吧”吕局对韩帧有点印象，但是对穆斐不是很眼熟“我们支队的新成员”韩帧忙解释。
　　“我刚才怎么听他说自己是缉毒组的？”
　　韩帧一时尴尬，穆斐自己解释“尤队身体有恙，让我代表他们支队参加”
　　“尤臻这个臭小子”吕局说到他有点咬牙切齿的程度，但听说吕局很喜欢尤臻，虽然他闯祸无数总是被关小黑屋，但是吕局也没真的拿他怎么样。
　　“叫”一旁没说话的梁局视线落在穆斐身上，想了一会儿，才说“穆斐？”
　　屋里的其他人有点意外他居然知道穆斐的名字，因为刚才的发言梁局也不在，而在场的吕局都不知道穆斐是哪个科的。
　　穆斐上前一步，行礼“对，穆斐”
　　“年轻人，仪表堂堂，不错”梁局夸赞，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听说王虎是你抓的？”
　　其他人看向穆斐。
　　穆斐没说话，王虎不是他一个人抓的。
　　“不错”梁局连夸了两次，屋里的其他人对穆斐有点不一样的审视，特别是吕局。
　　“你们刑侦是不是还有个副支队空着？”
　　吕局一愣，又笑“这怕是不符合规矩，小斐啊”他回头看穆斐“来刑侦多久了？给梁局说说”
　　“半年”来半年就提到副支队，确实有点不符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梁局端起一旁的杯子浅浅喝了一口，还看了一眼吕局，吕局笑，但笑意到底没有落在眼底。
　　快要过年了，这场活动之后S市下了一场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外面都白了，穆斐早上开车去警局还看到有环卫工在铲雪，艾瑾丞最近很忙，年底了各种活动应酬，但是也没有喝酒，次数多了大家就知道艾瑾丞彻底戒酒了，也有说家里那位管得严，反正艾瑾丞就听听，也不和人辩解。
　　大年三十那天穆斐值班，他和顾谦两个人在办公室，大晚上大楼里很安静，办公室也只有顾谦打游戏的声音。
　　“不然你回去吧”顾谦玩的正高兴，外面下起了雪“不是结婚之后第一个新年吗？不和艾瑾丞过吗？”
　　穆斐的值班是提前安排的，他让穆维给艾瑾丞打了电话，让他今天回家去过年，家里人多热闹点，他刚打电话回去问，艾瑾丞已经过去了。
　　“你呢？不回去吗？”
　　“我就不回去了，反正家里也没人”顾谦眼睛没有离开电脑显示屏，穆斐手机震了一下，是她小姨的信息，祝他新年快乐。
　　他回了个信息之后坐下来看卷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谦突然在他手边放了一桶泡面“呐，麻辣牛肉味，最后一桶了，吃个宵夜，大过年的”他看过去的时候顾谦已经在吸泡面，面前的电脑显示屏正在放电影“你家不是在S市吗？为什么家里没人”
　　顾谦咬断泡面看过来“唉，借口啰，姜可她女儿还小，韩帧她爸妈好久没看到她了，张可可更不用说了，家里的宝贝疙瘩，每年过年谭队都不让她执勤，那也就你和我还有谭队了，医院那边说王虎的情况有好转，老大估计在医院，你呢，就得在这里陪我了”
　　穆斐回想，其实艾瑾丞也不乐意，还发了好大脾气，说是不是自己要破产了非要他值这个班贴补家用，穆斐哄了一个礼拜才平息他的怒意，也是不情不愿答应去和爷爷他们过年。
　　“可可让我帮她把那个小桔灯点着”顾谦想起什么，站起来去看，结果那个小桔灯需要安装电池“办公室好像没电池”
　　穆斐站起来“我下去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