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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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学期，乐器库房里不再只有陆遥和顾亭常来，别的同学有空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完成期末任务。
不过除了陆遥，很少有别人会去请教顾亭，大概是因为他日常都是一副冷冷淡淡，气压很低的样子，同学们虽然私下里会崇拜尊敬他，但实际上都还挺怵他的。
看陆遥操作娴熟，其他同学有什么难懂的问题，大多会去请她解答。
顾亭看着她被一群朋友围住的样子，心情也不错。小姑娘交了很多朋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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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
考试周，顾亭接到陆遥给他打的第一个电话。
顾亭接起来，就听对面急急地道：“顾院长，我是陆遥。这周五下午安排了大提琴和长笛的期末考试，不能去工作间了，来跟您说一声。”
顾亭轻声回道：“嗯好，你考试加油。”本来也不是必须来的，小姑娘居然还记着要提前告诉他，顾亭心情忽然很好，他拿起手边的考场安排表。
陆遥急匆匆挂了电话，又开始临时抱佛脚，努力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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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周，前两天是笔试，后三天是演奏。陆遥不光要参加考试，还要组织她开的练体入门的考试。
几乎每门课都有一点理论部分的考核，前两天陆遥简直连轴转。
第三天早上，陆遥起得晚了些，吃过早饭就直奔操场。她的课没有那么繁琐，不需要每个人单独考，只要集体打一遍五行功，陆遥评完分，就可以过了。
音乐和口令响起，陆遥穿梭在队伍里，一个一个检查。
大部分人还是跟她之前说的那样，有形无意。但偶尔有几人几乎也摸到了门槛。她把那几人挑出来，给了高分，其他人也相应地结合着课堂表现，依次打了分。
整理完大家的成绩，陆遥直接把表格夹好，交给帮她一起监考的则云老师，请她帮忙带到教务处，然后就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唢呐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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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还有最后两门考试了。
陆遥真的感觉快被榨|干。
简单洗了把脸，找了考试的琴房进去。
同学人数不多，但每个人至少10分钟。
陆遥排在第三个，她靠在墙边，小声唱着一会儿要考试的曲目，右胳膊举起模仿指板，左手比量着练习找音，揉弦。
不多会儿，陆遥被叫进去考试了。
首先有一小段视奏，不算太难，但是还是有个地方节奏稍微差了点，是个三连音，陆遥一直搞不明白三连音究竟是怎么回事，把一拍等分成三份也太难了吧。
这次钢琴考试的视奏也是败在三连音上，而且更可恶的是，她居然抽到了难度巅峰三对二，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她实在对不上，就混过去了，没太影响后面的演奏，但是心情真的很不美妙。
后面自备曲目发挥的还不错，她演奏完之后，评分老师示意她可以离场，她鞠躬道谢，然后推门出去了。
门口还没考试的同学挨挨挤挤地站在一起，她穿过人群，竟看到顾亭正坐在轮椅上，靠着墙边。
陆遥看见他，直接走了过来。听见脚步声，顾亭抬起了头。
陆遥开口道：“顾院长怎么在这儿？”
顾亭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考得怎么样？”
陆遥回答：“还行，应该是能合格的，就是那个三连音，唉，三连音太难了。还有三对二，我脑子都要被拆开了。”
顾亭看了看表，离下场考试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道：“找个钢琴琴房，我教你。”
陆遥小声笑出来：“院长，这不算考前透题吧。”
顾亭有点无奈的看她一眼，没做声。
怎么能算透题呢，他又没参加出题。
陆遥推着他去找了个琴房。顾亭拿着纸笔给她画了一个小节的三对二，然后把上下同时分成六份，拿给她看。
陆遥看了眼，瞬间悟了。怪不得，怪不得，这就能对上了，她怎么没想到！
陆遥坐上琴凳，马上把钢琴考试没弹出来的部分练了几遍。
不出顾亭所料，陆遥脑子确实明白了，但手还是跟不上的。
顾亭看她两手笨拙的样子，不自觉得抬手轻拍了下她手背，道：“你别着急，看我。”
说着，抚上琴键，嘴里念着节拍，手下放慢速度示范了一遍。
陆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
然后他又弹了一遍。
“啊，原来是这样，我再试试。”陆遥模仿着顾亭的样子，口中念着一二三，兼顾着左右两手，弹了几遍，果然对上了。
还没高兴几秒，顾亭说：“连着前后的小节一起弹。”
果然能弹出来是一大关，能连起来弹又是一大关。顾亭示范了好几遍，陆遥也练了很长时间，总算是把三连音弄明白了。回头还是得多练练，陆遥想道。
时间也不早了，马上要考长笛。
这回陆遥排在第一个。长笛考试时间相对较短，陆遥很快考完出来了。
不出所料，顾亭还在门口等她。
顾亭问道：“这周末要做点什么？”
下周一会公布每个人假期实践活动的地点，有人会留在岛上，有人会在岛外，不管在哪里，都会非常忙。所以这周末两天是宝贵的休息时间。
陆遥想了想，说：“一天去工作间刨木头，一天去森林边上躺着。”
顾亭失笑，小姑娘怎么就那么喜欢树啊。
陆遥问：“那院长呢，这两天要做什么？”
顾亭说：“我很少去学校林场之外的森林。”
虽然没正面回答，但陆遥听出来，他是想跟她一起出去转转。她回道：“那到时候顾院长多穿一点，那边比学校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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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确实没什么事可做，陆遥推着顾亭，绕了大半个学校，往教师住宅区走。
一路上偶尔搭一两句话，大多数时候是在沉默。
到门口，顾亭抬头，有点不确定地问道：“你想进去坐坐吗？”
陆遥闻言，爽快地道：“好啊。”说着就推着顾亭进了门。
进门是玄关，里面是客厅。客厅很宽敞，家具不多，只有一套沙发，一张茶几，一个书架。
令陆遥感到意外的是，沙发上摆着好几个可爱的抱枕，毛绒绒，圆鼓鼓的。
顾亭让陆遥坐下，自己进了厨房。不多会儿，端了两杯热可可出来。
陆遥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蒙蒙雾气蒸在脸上，给冬日增添了一分暖意。
顾亭单手撑住沙发扶手，从轮椅上起来，随后坐在陆遥旁边。接着，从身后拽过一个抱枕搂在怀里，向后靠去。
陆遥扭头看他，他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陆遥有点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觉得这样的顾亭有点可爱。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陆遥马上摇头，不行不行不行，这可有点大逆不道了。
坐了一会儿，没人说话，陆遥有点无聊，顾亭却是很紧张。
他虽然做着和平时一样的动作，抱着抱枕，喝热可可，身体却有点僵硬。
这时，陆遥忽然说：“我能去看看书吗？”她看向了那边的书架。
顾亭点点头。
陆遥起身，走到书架前，随便抽出一本，又坐回沙发上。
这是一本小说，陆遥翻了几页，就被内容吸引了。
顾亭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看书，心里被填的很满，紧张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时不时啜一口热可可，感觉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竟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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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透过纱帘，斜斜照在二人身上。
陆遥翻过最后一页书，有点意犹未尽。刚想说点什么，一转头，发现顾亭正闭着眼睛，在旁边睡着了。
陆遥的视线看过来，顾亭似有所感，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看到陆遥，他居然露出一个笑脸，轻轻喊道：“遥遥。”
陆遥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这么开心，没在意称呼的改变，也冲他笑了笑。
顾亭半眯的眼睛忽然睁大，人也马上清醒了过来。他两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把抱枕放到一边。
陆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忽然手机响起来，她接起来，是柳念念的声音：“遥遥你在哪呢？我们都考完试了，要一起吃饭去吗？”
陆遥回道：“我在顾院长这儿呢，你们先吃吧，别等我了。”
柳念念开玩笑道：“哟，一天到晚顾院长顾院长的，这么喜欢顾院长啊，师生恋可不好听。”
陆遥气笑了：“谁师生恋了，看我回去揍你。”
放下电话，心里一惊，怎么当着顾院长的面在说师生恋啊，她可没有那个意思。
顾亭也有点震惊，这是被误会了？在他心里，陆遥一直是他亲手养大的小姑娘，虽然太长时间不见，陆遥也不记得他，但他的感情没有变，他可没往那种方面想。
陆遥刚想开口解释，没想到顾亭先出声了：“陆遥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是陆爷爷托我照看你的，我……”
陆遥“噗嗤”笑出声：“顾院长，您别紧张。是我朋友在开玩笑，没有什么误会。”
顾亭松了口气。
陆遥又认真道：“顾院长，我很尊敬您，也很喜欢与您相处。谢谢您的照顾与教导。”
顾亭愣愣地看着她，心慢慢放下来。这是对的，这才是正常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又变得有些凝固。
陆遥有点受不了，于是就站起身，道：“那感谢您的招待，我先告辞了，明天见。”
顾亭点点头：“嗯，明天见。”
陆遥把书重新放回书架上，然后冲顾亭摆了摆手，就推开门出去了。
陆遥走远，客厅变得空荡荡，静悄悄的。
顾亭把脸埋在抱枕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考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