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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叔詹怒鼎胥臣荐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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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文公闻秦悄悄退兵后,心中大怒。身旁狐偃进言道:“秦师退去不远,臣请率师追击,其归军必无斗志,可一战而胜。秦败,郑将不攻自溃。”
文公摇头道:“我虽怒其不争,但婚姻之国又昔赖其力,况子玉寡人还退避三舍呢,何况秦公待寡人不薄。没有秦助我同样可以围郑。”
文公遂分兵一半,继续围于函陵。
郑文公对烛武说,秦兵之退,乃子之功。现在晋军仍然围困怎么办?
烛武说,公子兰有宠于晋,君若使人召回,让他跟晋侯请和,其必允准。
郑侯说,此非老大夫岀面,恐怕不行。
旁有石申父站出来说,老大夫辛苦了,臣愿代一行。
郑侯同意了,让石申父携重宝直接去了晋营求见。
文公命入。石申父再拜,献上重宝说,寡君与楚虽亲近而无显绝,然始终不敢离君侯之宇下。君侯震怒寡君已知其罪,故不腆世藏,聊表寸心。愿寡君以弟兰获侍左右之怜,求君侯之谅。再以兰监临郑国,朝夕在庭,岂敢再有二心?
“汝君臣离间我与秦,是欺我独不下郑国。今又来求附,岂非缓兵之计?若欲我退兵,必依我两件事方可。”
“君侯请说。”
“第一,迎公子兰为世子;第二,将谋臣叔詹献出,方表汝国之真心。”
“下臣记住了,待下臣回报寡君即可答复。”
于是,石申父入城回复郑伯。
郑伯说,孤未有子嗣,闻兰且贤,立为世子乃社稷之幸。但叔詹乃孤股肱之臣,孤怎忍心离吾左右?
叔詹回道:“臣闻'主忧则臣辱,主辱则臣死。'臣不往则兵不解,兵不解则遗君之辱。臣岂能避死而不忠,臣请往。”
郑伯说,子往必死,孤不相忍呢。
“君不忍一詹,而忍于全城百姓之危,社稷之陨吗?舍一臣以救百姓安社稷,孰轻孰重,君何爱呢!”
郑伯涕泪满面送叔詹出。
石申父和侯宣多送叔詹于晋军,禀于晋文公:寡君遵君侯之命,今使詹听罪于幕下,求赐公子兰为敝邑之嗣。
晋侯大悦,即命狐偃去东鄙召公子兰,让石、侯两人在营中等候。
晋侯再喝一声,宣叔詹!叔詹入,晋侯怒数其罪:汝执郑国之政,使君失宾客之礼,其一罪也!受盟又背盟,终怀二心,二罪也!
命左右速具鼎器烹之。叔詹面不改色,拱手对文公说,臣愿言尽而死。
“汝还有何言?”
“君侯先前辱临敝邑,詹常对君言,晋公子贤明,其左右皆为卿才,若返国,必为晋君。及至后来的温邑之盟,臣又劝吾君,必无二心,若罪无赦。今君侯委罪于执政,寡君明其无辜坚不肯遣,是臣自请就死,以救一城之难。詹料事能中,智也;尽心谋国,忠也;临难不避,勇也;杀身救国,仁也!仁、勇、智、仁俱全,有臣如此,若晋有法,可速烹之。”
边说边走到鼎旁边,手执鼎耳号曰:自今以往,事君者以詹为戒!
文公悚然,即命赦之道:“寡人聊以一试,子真烈士也!”遂待以上宾,加礼甚厚。
不一日,公子兰召到,文公告以相召之意。使叔詹同石申父、侯宣多以世子之礼相见,同回朝中。
郑侯立公子兰为世子,晋师方退。
是年,魏犨因酒醉坠车,折伤手臂,同时内伤复发,呕血不止而死。文公录其子魏颗继嗣爵位。
没过多久,狐毛、狐偃亦相断而卒。文公痛心疾首,大哭道:“寡人能有今日,多赖舅氏之力,不意弃我而去,使寡人顿失右臂,哀哉!”
胥臣进言道:“主公,臣荐一人,可为卿相,惟主公圣裁。”
文公问,子所荐何人?
“臣前奉使,见一人锄地,至午时,其妻送饭来到田头,不慎跌一跤。食瓯滚到他面前不接,而速去扶其妻,使妻免于受伤,食却酒满一地。眼看夫劳作一上午,饥肠辘辘,妻从怀中掏出两个煎饼送到夫手中。以臣推测,其妻未食也。臣闻有敬必有德,于是问其姓名,才知是卻芮之子卻缺。君若用此人,必能助晋。”
文公皱眉道:“其父乃大罪,怎么可用他的儿子呢?”
胥臣回道:“昔尧、舜为父,却生出了丹朱、商均之不肖;以鲧为父,而有禹之圣。圣与不肖之间,父子不相及。君不会因以往之恶,而弃有用之才吧?”
文公乃回颜道:“善,卿为寡人召之。”
“臣恐其逃往他国,为敌所用,已请至臣家作客呢。君以使命至,方是礼贤之道。”
文公依其言,使内侍以簪缨袍服往召郤缺。
卻缺来到朝中下拜道:“臣乃冀野农夫,君不以先臣之罪责罚,已实属万幸。如今,何敢愧受天恩呢?”
文公见其身材魁梧,声如洪钟,心里十分高兴地对他说:寡人已知卿之贤德,不可推辞。
遂迁胥臣为下军元帅,使卻缺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