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立海大的日子里》三花旎旎

45、神秘的立牌

　　关东大赛的抽签结束了，立海大附属中学第1轮的对手是来自东京的银华中学。

　　这是一支运气极佳的队伍。在东京都大赛中，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过冰帝和不动峰等强劲对手，顺顺利利到达准决赛，却在和青学的比赛中弃权，最终神奇的进入四强，入围关东大赛。

　　可惜在关东大赛的抽签中，他们的运气似乎被耗光了，第1轮就遭遇了全国冠军立海大。比赛当日，立海大队员们兴致高昂，摩拳擦掌，却被裁判告知银华中学已全员弃权。

　　“什么啊，这也太草率了吧。”切原愤愤地摆弄着球拍，箭在弦上，却被强行收回，这样的感觉太憋屈了。

　　“真是‘弃权专家’呀。”悉叶也无奈了，“看来那个东西今天是用不了了。”

　　两人彼此对视，都泄了气。

　　柳走了过来：“倒也不一定是坏事，听说立海大的下一场比赛，神奈川电视台会来采访，到时候精市可以直接在电视上看到。”

　　“那太好了！”切原兴奋起来，“我要把一场完美的胜利送给幸村部长！”

　　真田目光坚定，双手交叠抱于胸前，沉稳开口：“我们一场都不能输，一定要做到100%的胜利！”

　　“输的人要接受我的铁拳制裁！”

　　真田这话一出，大家的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真田永远都搞得那么严肃，噗哩。”仁王低声道，“我可不会输。”

　　“丸井学长，”看着大家的神色变得认真，悉叶扯了扯丸井的衣服，小声问：“铁拳制裁是什么？”

　　“哦，对了，你还没经历过呢。”悉叶的表情茫然无知，丸井决定给他一点小小的震撼，“就是在正式比赛中，如果输掉的话，真田会狠狠给你一拳哦。”

　　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悉叶面庞在极短的时间内变白了：“给我一拳的意思是……”

　　他还企图负隅顽抗，幻想着这可能只是一个指代的名词，然而丸井把他的希望击破了。

　　“对，就是字面意思。”

　　切原此时也凑了过来，他像是从两人交谈的话语中想起了不堪回首的事，心有余悸道：“副部长的铁拳制裁可疼了。”

　　“……”悉叶的表情一片空白，“没开玩笑，我会报警的。”

　　“噗，”丸井忍不住笑出了声，把嘴里的泡泡给吹破了，他拍了拍悉叶的头，“所以说不要输就好了嘛。”

　　真田从裁判那里走回来：“下一场比赛我们将对战名士刈，按照既定目标来完成。”

　　“是。”

　　金井综合医院，幸村来到医院这一层的综合室，打开电视，调到神奈川地方电视台。

　　不久前他接到真田的电话，真田说神奈川电视台会来报道采访里立海大的比赛，让他到时候一定要打开电视看。

　　真田说话时吞吞吐吐和平时很不一样，幸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电视里，彩色画面动起来，传出女记者的声音。

　　记者雅美的任务是报道关东大赛的比赛情况以及采访各队队员，作为神奈川地方台的记者，她自然把重点放在了神奈川本地的队伍上，而神奈川的骄傲，全国冠军立海大，也必然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请大家跟随我的镜头来到球场，”摄影师的镜头跟着雅美转动，雅美穿着缎面蝴蝶结职业衬衫，搭配黑色半身裙，头发整齐扎起。她手持话筒微笑着，既清爽干练，又平易近人。

　　“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立海大附属的中学对战名士刈的比赛。”她走到网球场铁丝网外。

　　“我们可以看到立海大已经以6:0的成绩连赢两局，现在进行的的是第3局比赛，如果立海大继续胜利，那名士刈将被淘汰。”

　　她拥有很好的职业素养，声音不急不徐，一直保持着亲切的笑容。

　　“现在，立海大单打三占据着压倒性优势，坐在场边教练席的正是立海大副部长真田弦一郎，在他旁边，嗯？”她平稳的声音颤抖起来，“那是什么啊？”

　　随着他变了调的声音，摄像头推进到立海大教练席旁边。

　　医院里，幸村惊讶站起身。

　　镜头里是一个等身人形立牌，他立在真田旁边，完全由手工绘制。

　　它是一个双脚微分的直立人形，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他身披黄黑色的立海大队服外套，头戴绿色的吸汗巾，一头紫罗兰色头发，满脸严肃，目视前方。

　　场上所有的观众都在忍不住的打量它，看了又看，看了忍不住还想看，这全都有赖于手绘立牌那独特的画技。

　　头发弯曲地像是顶着紫色的泡面，两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一个高一个低，嘴巴画的有些歪，朝一侧翘起，面部往下，立牌的脖子奇长，肩膀又太窄，整个身躯像一个立着的三角形。透露着几分古怪，几分诙谐。

　　该说不说，可能立海大整个队的绘画天赋都被幸村一个人给吸的一滴不剩，只留下了一点不能见人糟粕。

　　“啊……这画风，真是十分的……抽象呢，哈哈。”雅美干笑着，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医院里，幸村重重捂住自己的脸，如同公开处刑的羞耻感包裹着他，他咬着牙，原来这就是真田吞吞吐吐的原因。

　　他绝对绝对不会承认这个东西是照着自己画的！

　　电视里，雅美已经控制好自己的声线，重新回到职业的状态中：“裁判宣布比赛结束！单打三，立海大6:0获胜，没有留给对手一丝机会！”

　　“非常漂亮，真是我们神奈川的骄傲，现在大家就跟随我的镜头走向球场，来采访一下立海大的队员吧。”

　　镜头渐渐拉近，跟着雅美进入球场，来到立海大的观众席。出乎意料的是，往常一向不喜欢接受采访的王者立害大，这一次竟全体坐在座位上看向雅美，似乎在期待着她的提问。

　　这反常的现象让雅美愣住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打起精神，将话筒伸到刚刚比完赛，正往观众席走的单打三号切原面前。

　　“你好，刚刚看到你以6:0的比分赢了这场比赛，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切原扬起嘴角：“太简单了，我还没认真打就赢了。”

　　“所以你很有信心可以应对下面每一场比赛是吗？”

　　“那是当然，”切原自得地说，他突然又想起之前准备好的回答，连忙补充道，“还因为看到我们一起制作的立牌，它让我感觉充满力量。”

　　雅美的表情僵在脸上，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那个丑陋的立牌：“啊，好的，感谢你的回答。”

　　她强行切断了话题，无视了切原的不满，继续把话筒递向桑原：“你好，作为队伍的双打二，当你们取得6:0为立海大赢得开门红，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呢？”

　　“啊？”桑原的心思耿直的如一条大道，他诚实的说：“还好吧，没什么感觉，这不是应该的吗？”

　　“如果说唯一让我觉得特别的话……”

　　雅美眼前一亮，连忙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桑原继续说：“那就是有立牌在场，让我觉得很安心。”

　　雅美的面色如同便秘：“哦，”她迅速缩回话筒，左看右看，决定把目标改为看上去严肃刻板的副部长，真田。

　　“真田副部长，”雅美认真的说，“恭喜了，一场完完整整的胜利，对于接下来的比赛，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真田眉头压低，眼睛炯炯有神：“胜利对于我们来说是必须要做到的，接下来的比赛我们也会全力以赴拿下每一场胜利，冠军必将属于立海大。”

　　雅美频频点头，队长不愧是队长呀，比其他队员靠谱太多。

　　“而且……”真田继续说。雅美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真田嘴唇相碰，无情的语言从中传出：“我们会每一场比赛都带着立牌，相信它能给我们无穷的力量。”

　　“哦，”雅美内心一片死灰，终于放弃了挣扎，她麻木地开口，“那个立牌，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呢？”

　　她话音刚落，仿佛看到了立海大全体队员都眼睛一亮，似乎早有准备。

　　柳来到立牌前，镜头跟随着他，人形立牌的面部被放大了，诡异又诙谐气息扑面而来，镜头都忍不住抖了一抖。

　　电视画面被立牌的丑脸充满了，幸村麻木地呆立在原地，感受这猛烈的精神冲击。

　　立海大的队员们完全不觉得这个立牌丑陋，他们对此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这个立牌上的人物是我们网球部的队长，幸村。”柳说。

　　雅美干笑道：“啊，是这样吗。”据她所知，幸村是一个俊秀的少年。她默默地想，你们部长被画成这样，他自己同意吗？

　　幸村同不同意就不得而知了，电视机前，他再次接受可怕的社死，表情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立牌是我们队员们自己画的。”柳继续道。

　　那可真是天赋异禀的画技呀！雅美腹诽道。

　　真田走过来，他的面部线条深邃刚毅，不说话也显得十分严厉，但此时，他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幸村在这段时间内不能和我们并肩作战了，但是我想说，在我们心里，其实他一直都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原来是这样啊。”雅美了然道，再看这个立牌也感觉没那么丑了，“所以你们把它放在这里，是想表达队长即使不能来到现场，也一直是一股隐形的精神力量在激励你们是吗？”

　　“没错，”真田点点头，“即使相隔再远，幸村也一直带给我们力量，让我们不断前进。”

　　听着真田的话，立海大队员们纷纷点头，眼睛中闪动着柔和的微光。

　　“啊……”雅美喃喃道，“真是感动啊……”

　　医院里，幸村一怔，心中暖流浮动，他明白了队友们这么做的原因。

　　电视的画面又一变，一个黑头发少年上前接过话筒。那是悉叶，他认真地看着摄像头：“部长，你也在正在注视着我们吧，我们刚刚赢了一场比赛，还会赢更多的比赛，一直赢下去，请相信我们，不必我们担心。”

　　“我们立海大是一体的，只要你好好的，就是给我们最大的支持了。”

　　“画这个立牌只是想告诉你，陪伴无所谓距离，无论相隔多远，即使是跨越大半个地球的距离，你也无时无刻不和我们在一起。”

　　电视里里，悉叶睁大了眼里湿漉漉的，他的目光仿佛穿越了屏幕，直接和幸村对视。

　　幸村的心被这目光烫地流出了泪，久久盘踞此处的执念涣然冰释。

　　电视机里，悉叶的话还在继续——

　　“赤也之前误会我在想美国，他说可以看着美国国旗缓解思念。所以如果部长你真的很希望和我们并肩作战的话，我们就每场比赛都带着这个立牌吧。”

　　幸村的感动戛然而止。

　　“滴滴滴，滴滴滴——”真田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喂。”

　　幸村强忍怒气的声音传出：“我会去美国，你们赶紧把那个丑东西给我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