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相遇就是为了相爱相杀[魔戒]》金曦银尘

150、Chapter 150

　　艾格诺尔要塞，中央主城——

　　瑟兰迪尔脚步匆匆，脸色犹如阎罗厉鬼般，开城门迎接他的毕烈格恍惚间深深吓了一跳：“亲王殿下……”

　　瑟兰迪尔一路大步流星，他就一路紧紧跟着，被甩过来的盖了个满脸，忙抓下披风，又磕磕绊绊地叫了声：“亲王殿下！领主大人他——”

　　砰——

　　毕烈格哪里拦得住瑟兰迪尔，只见书房门被他一把推开，仿佛有阵穿堂风掠过。里面一室茶香，祭司长、现要塞驻军统领丹、守城卫军统领丁洛斯特（Dimrost，原作中是一座小瀑布的名字，意为“多雨的阶梯”）、加上陷在沙发椅中支着手的欧罗费尔，还挺热闹，该在的都在。

　　欧罗费尔用胡侃戏谑的语调，笑了笑，说：“好了，主角终于来了。”

　　“父亲！”瑟兰迪尔神色肃厉，大步走向他的父亲。却被欧罗费尔打断：“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们这不是正在开会吗，就等你这个主角到场了。”

　　瑟兰迪尔不置可否，微微蹙眉：“父亲……”

　　欧罗费尔从沙发椅上起来，踱步到书桌边。桌上果然摊开着一幅军事地图：“我知道你在艾路因湖捅的一系列娄子，小孩子犯的错，当然只能由大人来收拾烂摊子，这是亘古定律。”

　　对于这一系列嘲讽，瑟兰迪尔如果以往还会毒舌地反击回去，现在，却只剩下一张冰脸面对父亲。

　　丁洛斯特虽是将领，却有一张文文弱弱的脸，唉声叹气道：“根据情报，希斯隆似乎也出动了军队，那极有可能是芬巩亲自率领。如果他们和安格罗德军、特刚军、辛德拉姆军汇合，兵力将远胜于我们。”

　　丹将军一贯少言寡语，立在一旁，不多言语。

　　欧罗费尔向儿子招手：“来，来，你来看看，我骁勇善战，被封为辛达战神的儿子。”

　　“……”瑟兰迪尔走到书桌前，道，“我是来请您立刻回多瑞亚斯的，要塞由我来接管。”

　　欧罗费尔状似没听见一样，严肃地审视了一会地图，漫不经心道：“就知道你是这个打算。”

　　他双手啪地撑在桌案上，直视瑟兰迪尔：“这座要塞城是我打下来的，我才是这里目前以及唯一的城主，你要明白这一点。”

　　瑟兰迪尔容色冰冷肃穆，完全看不到一丝温和：“我以辛达三军统帅——”

　　“又来这套！”欧罗费尔猛地把桌案拍得震耳欲聋，丁洛斯特眉毛抖了抖，丹也瞥了眼他们的“三军统帅”。

　　欧罗费尔道：“那么，三军统帅阁下，您觉得，如果我把你和咳……某人的事告知国王和王后，你的这个统帅头衔还能顶多久？”

　　瑟兰迪尔道：“你不可能这么做。”

　　欧罗费尔道：“我不会那么做，除非我确定不那么做的话，就无法保住你的命！”

　　瑟兰迪尔默然不语。

　　欧罗费尔抬了抬英气十足的眉锋：“你认为我为何要先下手为强，攻下这座城？”

　　他道：“就是为了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你做的事再荒唐，我也不惜一切要让国王和王后以为，是嚣张的诺多族在挑事，他们要向我们开战。”

　　瑟兰迪尔轻声道：“我知道。”

　　欧罗费尔道：“上阵父子兵，我们不是敌人。”

　　瑟兰迪尔：“可是……”

　　欧罗费尔：“放心，你老子的命硬得很呢，绝对不会在抱到孙子前，就去死的。”

　　瑟兰迪尔：“……”父亲大人，重点不对啊！！

　　另一边，诺多联军营地——

　　自从和风魔一战后，芬巩的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东堡垒这边的天气要比希斯隆恶劣很多，他裹着大氅，靠在暖炉围绕的椅子里，仍然精神恹恹，脸色苍白。

　　帐外，一个修长的身影掀开帘子，矮身走入。他以为是梅斯罗斯，转头一看，那人披着一件青色斗篷，翻下兜帽，露出一张绝不应该出现在军营这种地方的俊秀脸庞，微微笑了笑，道：“芬巩王子殿下，别来无恙。”

　　芬巩很是意外：“梅格洛尔！你怎么……”

　　“我实在是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先前，我给艾格诺尔发过一封信，但他显然完全无视了。让我很无奈。”

　　梅格洛尔风尘仆仆，似乎来得很匆忙。

　　芬巩道：“你为什么不去见梅斯罗斯？他也——”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梅格洛尔身后便冒出一个高大、红发的身影。芬巩蓦然抿了下嘴。不知是不是他直觉太好，还是他想多了，再见梅斯罗斯，总觉得有什么和从前不同了。

　　梅斯罗斯道：“洛尔说他必须要见你，我就带他过来了。”

　　梅格洛尔边脱下厚厚的手套，便问：“怎么样，你们打算怎么做？”由于芬巩没有立即接话，他继续道：“我已经了解过了，冰森堡领主似乎是被瑟兰迪尔软禁起来了，珍珠堡领主目前还未表态，不过那一带现在都是危险区域，不知何时会冒出半兽人大军，所以你们不敢派使者过去。”

　　梅斯罗斯道：“西堡垒除了要塞城，还有大大小小九座堡垒，分别为九位领主驻守，我们正在尝试和其余几位领主联络。”

　　梅格洛尔道：“不用尝试了。”

　　梅斯罗斯和芬巩同时看向他。

　　梅格洛尔：“这还不简单吗？瑟兰迪尔不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据我所知，他部属战略战术，无懈可击，密不漏风。既然明知诺多军总兵力必然比他们欧罗费尔家族的军队要多，又怎么会给你们机会继续扩张兵力。照我看么……那几位堡垒，不是收到了威胁信，就是招安信。如果瑟兰迪尔和索伦勾结的话，索伦倒是可以成为他手里很好用的筹码。中土唯一的死灵法师的力量，无人不惧慑。”

　　他这一番分析很有道理，而且事实确实和他预料的毫无二致。

　　在瑟兰迪尔返回中央主城之前，他就给所有的堡垒领主都发了信——如果不接受招安，就将被半兽人军消灭——虽然只是随便吓唬吓唬的，但管用就行。堡垒领主们根本无法查证，他是不是能调动得了索伦手下的黑暗大军。

　　梅斯罗斯阴沉着脸，虽然不言不语，可是芬巩看得出来，他内心仿佛在骂瑟兰迪尔“这个卑鄙的叛徒”。

　　黄金塔的惨况，他没有亲眼看见，显然，在梅斯罗斯心中凝成了一股巨大的阴影。

　　芬巩暂时先不管他，道：“梅格洛尔，那你有什么好见解？”

　　梅格洛尔道：“我的建议是——不要和瑟兰迪尔正面交战。”

　　芬巩皱眉：“不正面交战的意思是——”他下意识地抚摸了下左手中指上戴的戒指——那是风魔戒。确切来说，实际上是“怜悯之戒”。

　　梅格洛尔注意到他这个动作，悄然看了眼那光泽暗敛的黄宝石指戒，博览群书的他隐约感到奇怪。

　　“我们有几种选择。”他移开视线，不动声色，道，“一，向庭葛国王揭破索伦的伪装，不过庭葛王对瑟兰迪尔向来宠眷有加，很有可能会被瑟兰迪尔反口说是我们故意造谣诬陷，而另一种可能，也或许庭葛王早和瑟兰迪尔同气连枝；二，采取偷袭，偷袭的对象可以有三个选择：欧罗费尔、瑟兰迪尔、或者索伦。”

　　芬巩不暇思索道：“可是我们并不知道索伦在哪里。”

　　梅格洛尔笑了下：“还能在哪里？”

　　梅斯罗斯道：“洛尔，别卖关子。”

　　梅格洛尔道：“还记得索伦在希斯隆的情况吗？如果那个精灵确实是索伦假扮的，他被关在水牢里足足五天，任由你们用刑逼供……说明，索伦因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被困在了那个精灵身体里。也许那个精灵是他制造的一副皮囊，也许是他操纵了那个精灵的意识，总而言之，他暂时无法离开那具身体。听说，在开庭审判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情况。依照以往我们所知的索伦，现在的索伦似乎与我们所知的差太多了。我苦思冥想，终于想到我在一本维拉神语攥写的古书上看到过，精灵可以和别的种族共享生命。”

　　芬巩微微变色。

　　梅格洛尔接着说下去：“如果他们俩确实曾关在一间牢笼中，而你们抓到索伦时，索伦是受伤的状态，那么我想，‘共享生命’就发生在他们关在一起时。芬巩王子殿下，也许你可以让人再仔细检查下那间牢房，一定会有什么发现。不过，我看也没这个必要，因为我确信，索伦由于和瑟兰迪尔‘共享了生命’，所以，他无法脱离现在的身体，因此瑟兰迪尔才会急于要越狱。那么此时此刻，瑟兰迪尔必定是把他藏在哪里了。”

　　“……”如果芬巩和梅斯罗斯都是第四纪元以后的现代人，他们恐怕要赞一句：梅格洛尔，你简直是精灵版的福尔摩斯！

　　芬巩道：“可我们很难推测，索伦会被藏在哪……”

　　梅格洛尔道：“不难，肯定是在黄金塔附近。”

　　芬巩道：“他一个人就能覆灭一支几千人的军队，难道我们要大军围攻黄金塔？那边的地形，军队根本上不去山顶。”

　　梅格洛尔道：“正是因为这样，瑟兰迪尔才会把他藏在那里。好了，接下来说一下，我认为比较妥善的两个选择。第一种，去抓索伦。瑟兰迪尔既然有办法把索伦藏起来，说明此刻的索伦，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失去了力量，连瑟兰迪尔都可以锁住他；第二种，派几名身手超凡的弓箭手，潜入中央主城夜袭瑟兰迪尔。在‘共享生命’的情况下，瑟兰迪尔如果死了，索伦也应该会死。”

　　“……”梅斯罗斯终于艰难地问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认为，瑟兰迪尔能锁得住索伦？”

　　梅格洛尔唔了一声，无奈道：“虽然揭人家的伤疤不是我爱干的事，但不得不说，回想一下他们俩在希斯隆的一切吧，‘共享生命’是需要通过，唔……某种方式完成，那为什么索伦会需要精灵和他共享生命呢？只能推测，他那时候大概快死了。而这之后，瑟兰迪尔才是占据主导权的一方，他付出了代价，必然是因为他认为那代价付出的值得——换言之，就是，他知道这样可以控制住索伦。他们俩勾结为伍，我不认为纯粹是索伦以精灵宝钻诱惑他，他不是那种人。所以我想，如果他要藏起索伦，一定有办法锁住他。他这个人呢，最不喜欢的就是遗留隐患了。他，有很强的控制欲。”

　　“……”芬巩和梅斯罗斯对这位诺多军事天才真是五体投地，没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