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唯留长夜照白头》糖醋鱼没有鱼

25、第25章

　　高启盛被抓进公安局，倒是一点都不慌，面对安欣和张彪的审讯，表现得极为淡定，似乎笃定了自己不会有事。

　　出于回避原则，李响不能参与高启盛的审讯。其实，安欣他们也怕李响到时候冲动了，在审讯的时候又对嫌疑人动手。

　　沈清作为受害人，在李响的陪同下，也到了警局做笔录，由英子负责主要工作。

　　她从头到尾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声音有些嘶哑颤抖，但仍旧保持理智和清醒，尽可能还原事实和那些不寻常的细节，只为了能将坏人绳之以法。

　　与此同时，内心倍受煎熬的还有李响，这是他第二次没有保护好她。每次看到她受到伤害，李响的心里就像插进了一把钝刀子，扎不进去，拔不出来，痛到窒息心碎。

　　面对这样乌烟瘴气的京海，他作为一个警察，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更多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在一点一点地裹挟威慑着，他内心深处的原则。

　　他们一贯会威胁人，深知人性的弱点，也清楚他的软肋，这是又一次在向他挑衅示威。

　　明知道普通的伎俩既收买不了他，也伤害不到他内心的坚定，便用他家人的安危来威胁他。

　　如果再多一次这样的事情，李响都怕自己会向他们妥协，无法坚守底线。

　　这厢沈清已经做完了笔录。那边高启盛还是保持沉默，只字不提今晚发生的事情。安欣和张彪只能从酒店前台入手，寻求突破口。

　　只是，这位前台工作人员，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面对警方的问询，却表现得无比老练。避开了高启盛如何获得房卡这件事，说了一堆没有用的信息。

　　他们似乎商量好了，好像在等什么人，等着来捞他们出去。

　　为了确保证据充分，沈清的指甲也剪了一部分去送检。她挣扎时指甲曾划过高启盛的脖子，指甲缝里可能会有他残余的DNA，不过他并未察觉。

　　之前抓捕徐江时，从那个蒙面人身上抓来的小块布料，还存在市局鉴定科，之前一直没有被重视，就草草结案了。

　　这一次或许可以派上用场了，只是该如何不打草惊蛇地调用，是一件值得深思熟虑的事情。李响这边还在考虑，该如何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鉴定科那边的法医，倒是很迅速，直接帮着做完了DNA比对，并给出了前一个明确的结果：沈清指甲上残余的DNA属于高启盛，但与徐江案里物证上的残余无法匹配。

　　这个消息让他们调查徐江旧案的进度，一下又陷入了瓶颈。不过，现在至少能明确一点，就算酒店前台不交代，为什么会给高启盛房卡，也改变不了他的犯罪事实了。

　　高启盛会因□□未遂，至少判三年有期徒刑。

　　……

　　“沈清，你和小兰小盛都是朋友吧？”

　　“曾经是。”

　　“我先替小盛向你道歉。虽然知道这样很冒犯，但我还是想问，能不能请你给小盛写个谅解书？”

　　“不可能。”

　　“只要你写了，我能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也永远不会动李响。当然也会给你一笔精神赔偿，多少你写个数字。”

　　沈清听完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头也不回，摔门而出。今天来这里是因为唐小虎，说什么有事想找她聊一聊，没想到是这件事情。

　　高启强为了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都舍得下来。他去求过陈泰和赵立冬，陈泰纯粹看不上高启盛，不想出手帮他。

　　而赵立冬也选择袖手旁观，他想看看高家人到底有多大能量，去解决眼前的问题。他只会帮有用的人，至少目前高启强的价值，还不足以让他出手相助。

　　高启强只能让唐小虎帮忙，找上了沈清，求她写一份谅解书给高启盛，可以减轻他的罪刑。到时候再找龚开疆走关系，做减刑裁定，可能高启盛一天牢都不用坐。

　　然而，沈清现在听到高这个字，就会自动产生心理和生理性厌恶，更别提谅解他了。

　　虽然，他高启强说得好听，保证高启盛不出现在她面前，保证不会伤害李响。沈清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高启强根本不可能看管得住一条疯狗，除非拴在他自己裤腰带上，时时刻刻都带着。

　　只是更令她失望的是，唐小虎竟然帮高启强联系上了她。哪怕他一个字也没表述，他是站在哪一边的。

　　这种行为，也早就无声地说明了他的立场，以及他有多不在乎自己这个妹妹。

　　沈清本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可在这种脆弱的时刻，仍然会期望还有一点亲情的余温，可以保留在他们之间。现下想来，这或许本就是一种妄想。

　　她竟然妄想唐小虎能有，一个哥哥该有的态度。至少，他不应该帮着高启强，找她写谅解书。

　　她摔门而出的时候，看见了躲在角落的唐小虎，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们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沈清真不是活菩萨，不会用自己的安危，去试图挽救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既然过去的承诺无法实现，大不了以后他混出事，自己再帮他收尸。

　　“以后自己注意安全。”唐小虎头一回，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心里也是愧疚的。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其实他是有所察觉的，只是没有及时阻止。

　　而他既不敢也不能，去违背高启强的要求，毕竟他们才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唐小龙也还在监狱里，还需要高家人的照顾。

　　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沈清还是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对他们来说是最优解。或许，划清界限对两边都好。

　　可惜的是，那边高启盛的判决还没下来，市局这边就先下了对李响的停职察看处分。原因是，李响在执法过程中使用暴力手段，殴打嫌疑人高启盛。

　　上面只说了停职，但没设定具体期限。因为这事情，安欣还和张彪大吵了一架，因为在场的就他们三人，他以为只要他们不说就没事。却唯独漏掉了高启盛睚眦必报的性子。

　　反而李响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已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可他一点也不后悔，只觉得对这种人渣，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一点。

　　李响到家才把停职的消息告诉了沈清。结果她瞬间就红了眼，也不知怎么了，就是忍不住，泪水一颗又一颗地往下掉。

　　“哎哟，没事儿，你哭什么呀，”李响赶紧上前，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抱着人轻声哄劝道，“没关系的，我正好能休息，也有时间陪陪你，不是什么大事。”

　　沈清揪着他的衬衣，埋头靠在他胸前，心情很难过，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言，声音哽咽地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拖你后腿了。”

　　“说什么胡话呢。”李响伸手捧住了她的脸，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尤为认真地说道，“清清，记住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之间就不存在拖后腿。”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加重了她的心里负担和焦虑。只是他简单的两句话，沈清却更加控制不住眼泪，开始抽泣了起来。

　　“哎哟哟，看最近把我们清清累的呀，金豆子都掉一地了～”他半开玩笑地继续哄道，眼里是无尽的温柔和藏不住的心疼，却还是要装作语气轻快的样子，“再哭眼睛就肿啦，明天我们沈老师还怎么上课呀？”

　　“我就哭！他们这么可恶，还不许我哭一下吗？”沈清长这么大，第一次越哭越来劲，索性肆无忌惮地开始耍赖了，也难得也孩子气了一回，既伤心又生气地说道，“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啊！”

　　“好好好，那再哭一会儿。”他把人又抱紧了一些，如同稀世珍宝一般，轻抚着她的黑发，冷峻的眉眼之间满是温柔缱绻，“累了就靠着响哥。”

　　“响，你要好好的，我只有你了。”她双手紧搂着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前，喑哑的嗓音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此时，李响也只以为沈清是因为他停职难过，却不知道高启强已经找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