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力求自力更生》澹台嫣

65、一些琐事

　　楚府的祠堂建在北面，即便初夏季节，依旧带着丝丝凉气。邴宛宸走进去，先恭敬地为楚家列祖列宗上了三炷香，再跪在蒲团上。虽然她不喜出门，但依旧能想象外面传得有多厉害，否则李氏不会过问，总得要想个法子压住，万一进了圣人的耳朵，将非常影响楚家在朝堂的声誉。
　　一个时辰，时间不短，即便垫着蒲团，邴宛宸的膝盖已疼痛起来，应该叫兰云在外面等着的。不知数了几轮桌案上供奉的牌位，待天完全黑透，邴宛宸才站起来。膝盖钻心的疼痛让她晃了晃神，略微活动腿部，待缓和些才扶着栏杆走回房间。
　　王嬷嬷在院落外面左顾右盼，见到有些狼狈的邴宛宸，立刻上来搀扶着。王嬷嬷了解李氏，出了这种事，李氏肯定会施以惩戒。
　　有了依靠，邴宛宸身形稳住了，扯出难看的笑容，“多谢王嬷嬷了。”
　　“二娘子客气了。”王嬷嬷与邴宛宸相处了两三年，感情上应是比别的仆人深厚些，不然不会交权交得这么爽快。“待会老奴拿药酒来给您擦擦。”
　　药酒一擦上，邴宛宸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她打趣道：“倒是让我想起那会学习武艺的时候。”起初，刚学习武艺、骑射之时，亦是经常受伤。晚上，彩云就拿着药酒或药膏边流泪边为她擦药。
　　“竟然有些怀念在西关将军府的日子。”邴宛宸无奈地笑着，将军府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充实，只可惜她被留在王都成为楚牧的牵绊之一。
　　“总有机会回去的。”王嬷嬷安慰道。
　　待王嬷嬷退去、用过晚膳，邴宛宸拿出哨子吹了两声，只瞬间司一便出现在书房里。“在下司一，见过二娘子。”
　　邴宛宸惊异于司一的速度，回过神后才说道：“楚郎说，你在外面调查些事情，可有听到传言？”
　　“有，司一作了调查，传言源头隐隐指向是三皇子府。”
　　“嗯，看来确实是李彩月所传。”邴宛宸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对李彩月而言，报复楚家肯定是她最重要的事情。上次，与李彩月见面，她似乎怀有身孕，所以不好下手。“你可有应对之法？”
　　“司某以为要消除一则流言，最好的办法便是再传一则流言。”司一如实回答道。
　　再传一则流言？可她这里哪有什么独家秘密。邴宛宸皱起眉头，努力思考着。“你去查一查，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是否知道李彩月有孕的事情，若不知道你就递个消息。”
　　司一不可置信地抬了抬眼，就这么轻飘飘地掀过去？算了，反正主人说让他听邴宛宸的，他便听邴宛宸的。司一应下后，立刻消失在夜色中。
　　很快，这流言就被另一则新闻压下去了。太子妃怀孕已三月有余，武陵帝大喜，皇帝皇后的赏赐如不要钱似的往太子府里送，王都之人又开始津津乐道。此时，邴宛宸收到楚牧的飞鸽传书：西北战事一切顺利，将于六月底返回王都。
　　邴宛宸高兴地拿着信笺来到李氏院落，经青萍通报后，进了前厅。她将信笺交到李氏手上，“大家，楚郎来了消息，一切都好，您可放心些。”
　　李氏将信笺认真看了一遍，才笑起来，一直悬着的心微微落下来，又满意地看着邴宛宸。拿到消息后，第一个跑到这里来告诉她，对自己终是坦诚的。她道：“好，只希望不要受伤。”
　　“嗯，阿宸会发消息嘱咐他的。”邴宛宸应道。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邴宛宸便离开了。李氏唤来青萍，道：“二娘子倒是坦诚的。”
　　青萍略抿嘴笑了笑，将水果往李氏那边递了递，“主母您明察秋毫。奴婢瞧着二娘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楚府也很安分。新婚没几日，二郎君便去了西北，对此二娘子毫无怨言，想必性格是好的。”
　　李氏赞同道：“也许我之前有些偏见了，尤其是听到那些流言，说她是河月的细作，心里已是气极。”
　　“主母，流言大多不可信，您也为此罚了，气也消一消。奴婢听王嬷嬷说，二娘子膝盖可受了伤。”青萍劝慰道。二娘子瞧着不是恶人，只是主母带了偏见，所以有些优点便看不进眼里。
　　李氏白了一眼青萍，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的丫鬟呢。”
　　“奴婢怕夫人心里藏着事，影响了身体。”
　　暂时风平浪静，邴宛宸待在自己的院落看书、练字，日子过得也飞快，转眼便到了葡萄酒发酵结束的时间。打开陶罐，酸甜的气味顿时从陶罐里弥漫而出，渐渐飘满整个房间。邴宛宸在另外一个广口陶罐上铺一层纱布，将陶罐里的葡萄酒一点点倒入广口陶罐中，过滤出葡萄残渣。经过过滤的葡萄酒味道好上不少，她命兰云将王嬷嬷、乌雅和周远都叫进房间。
　　邴宛宸指了指桌上摆放地整整齐齐的五个瓷杯，杯子里盛着紫红色液体，命令道：“每人都尝尝，然后告诉我味道如何？”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动手，尤其是王嬷嬷，她深知邴宛宸喜欢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邴宛宸先端起杯子，浅尝一口，酒气浓郁，酸味略盖过甜味。其余四人略放心些，一个个也端起杯子，轻抿起来。活泼的乌雅率先开口道：“这个有点像果酒，很甜。”
　　“我觉得最后有点苦味。”周远砸了砸嘴，比起白酒，酒气淡了些。
　　王嬷嬷和兰云则与乌雅的反应一致。邴宛宸有些高兴，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尝试酿造葡萄酒，竟然还算成功，仍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她吩咐王嬷嬷道：“明日让陈掌柜来我这里一趟。”
　　邴宛宸将葡萄酒分装成四份，一份留给楚牧，另外两份让兰云交到李氏和楚谦那里，最后一份留给陈掌柜。
　　翌日一早，陈掌柜便来了楚府。邴宛宸也开门见山，将葡萄酒和配方交给陈掌柜，“这叫葡萄酒，是我家乡非常受喜欢的地方。我们自己可尝试酿造一些，并在酒坊里卖。”
　　陈掌柜尝一口葡萄酒，味道比白酒淡，却又比一般果酒醇厚，不失为一种好的尝试。“二娘子，老奴晓得。”
　　“因我不善酿酒，可请经验丰富的酿酒师傅再改进些。”邴宛宸记得唐朝时伴随着葡萄的传入，葡萄酒的制作方法便流传进中国，不知为何在华魏却一直没有人尝试。
　　陈掌柜也应下来，邴宛宸又询问了些酒坊的情况，便放他离开了。
　　刚用过午膳，王嬷嬷便进来通报，“二娘子，工部来人了。”
　　邴宛宸疑惑不解瞧着王嬷嬷，王嬷嬷立刻解释道：“先前圣人御赐了二郎君一座将军府，托工部修建。如今已完成，工部便派人来交接。因二郎君不在，只得二娘子您出面了。”
　　“先好生招待着，我立刻过去。”邴宛宸急匆匆整理一番发髻，便朝前厅走去。
　　工部来人，楚府自然不敢怠慢。年氏也匆匆从自己的院落里赶来，与邴宛宸正巧碰上。
　　“年姐姐，您过来了。”邴宛宸福了福身。
　　“听说工部派人来，我便过来瞧瞧，没打扰你吧。”年氏解释道。
　　邴宛宸摇摇头，同时做了个请的动作，邀年氏一起进前厅。一位身着官服的年轻人正在喝茶，见有人出来，便站起来作揖。他只是工部的一名主事，有机会能来楚府一坐，当是有幸。“两位夫人，在下工部主事，因楚牧将军的将军府已修造完毕，工部特遣我来与楚牧将军交接。”
　　年氏道：“明公，无需多礼，楚府若有招待不周，多担待。”
　　“夫人客气了，恕在下冒昧，请问哪位是邴夫人？”工部主事见两名女子年龄相仿，不敢冒认。
　　被点了名的邴宛宸道：“正是奴家。”
　　“那在下也不耽搁时间。”工部主事将桌上的木匣递过来，里面放着将军府的地契、钥匙和一干登记在册的物件。将军府是在一块旧地皮上修造起来的，府里的所有景致、物件皆更换一新。他将这些东西一一交代给邴宛宸。
　　邴宛宸接过木匣，略偏了偏头，兰云立刻会意递上一个荷包。“明公特意跑一趟，辛苦了。”
　　工部主事虽面上推推脱脱，但还是接下了荷包，道：“以后将军府便供楚将军所有，可随时去查看。”
　　邴宛宸应下了，待送走工部主事后立刻登记进库房。王嬷嬷端着木匣，问道：“二娘子，可需要抽时间去瞧一瞧？”
　　“要瞧也得等楚郎回来。”邴宛宸摇摇头，这是御赐给楚牧的东西，都必须问过楚牧。
　　王嬷嬷了然地将木匣存进库房。
　　另一边，西北战事已进入收尾。这次战事，楚家军折损不多，收尾之事交给卫风。楚牧返回楚家军军营，虽是六月，西北禹州仍然不见夏意。楚牧有些担忧，冬天的物资储备必须充足，否则七万大军可抗不过寒冬。
　　训练场上，军师正在训练新人。河月之战中，军师身受重伤，多亏救治及时以及从将军府里拿出的药材，到现在才养好身体。楚牧的视线逐一扫过正在训练的新兵，这批新兵质量良莠不齐，还好接下来很长时间，西北不会有大的战事发生，还有时间好好练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