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24、第 24 章

　　谁也都在等属于自己的空闲，越长越好，可空闲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就像宋言，平时在单位也就节假日，甚至连休息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真正空闲下来，吴易更是如此，动不动领导让他去单位办事，亦或者哪里人手不够去站马路，做志愿者，这些都没钱拿，所以吴易才显得格外头疼，
　　“我还有多少年才能退休？”
　　自己心里暗暗得算了算，
　　“四十年？还是快四十年？”
　　“别算了。”
　　宋言打了个哈切，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直直得看过来，
　　“现在还在延迟退休，你忘了么？”
　　“那如果到了我们退休的岁数，大概是延长多少年？”
　　“不知道，七十？还是八十？可能九十吧。”
　　“八十都已经没多少年能活了。”
　　吴易忍不住撇了撇嘴巴，可他不敢在这样的话题上深入太多，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现在试试能不能过得轻松点。”
　　“轻松？可以啊，做一个厚脸皮，没心没肺的人，吃喝用父母的，但这就是废人一个了。”
　　口中又反问着，
　　“你是愿意做这样的人么？”
　　这是一句废话，人人都有自尊心，所以被问的人脸色就有点难看，
　　“你说呢，假如我是这种人，你怕是早在八百年前就把我踹了吧。”
　　“你生气了？”
　　“知道还问，我再怎么差劲也总不至于成为你口中那个废人吧？”
　　“我没比喻你啊，我就那么一问。”
　　她的解释里避重就轻，听得吴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仅仅是这样一问么？哪怕是真的要问我，可你也不能用挪愉的口气啊。”
　　“我挪愉么？我压根没笑话你的意思。”

　　争论变得越来越激烈，却到此处也已经是到头了，再说下去没有一丁点的意思，吴易作为男性首先退让，毕竟即便是真争出个你对我错其实也没任何的成就感，
　　“好好好，那不提了，还是说说你喜欢的网剧吧，总归是搞笑的。”
　　“我说不下去。”
　　“不说吃饭，面条快坨了，我也要去做饭了。”
　　“那你去吧。”
　　彼此分开一会儿，分开的时间里给两个人稍微冷静一下，虽然这分开的距离不算太远，但好歹能因为不必见面而慢慢得产生思念。
　　甚至吴易都想不到，宋言会在很短的时间内，端着面条出现在吴易的身后，看着吴易淘米加水，最终把内胆放到电饭煲里，而他也才后知后觉得，听到了身后某人吸溜面条的声音，
　　“你怎么来这儿吃了？端着不累么？”
　　她还真不累，喜欢看自己男朋友干活时候的样子，觉得很有温馨感，
　　“不累，倒是你做家务活挺好的，以后我们如果真能在一起，家务活都交给你。”
　　“死心吧你，一人一半，或者你做饭我刷碗，收拾桌子，亦或者我们换一下，我做饭。”
　　对方手一摊，两只手交换着摊开，面条也在双手间被换来换去，像变戏法一样，
　　“我都不会，所以还得是你来。”
　　吴易闻言也跟着摊手，
　　“我一开始就会么？这些都是后天学的，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然而宋言压根没打算商量，还一度摆出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当然这样仅仅是撒娇罢了，
　　“我是女的，你得让着我，还有你也比我大。”
　　“让着你。”
　　这就有点尴尬了，怎么让？让一辈子？可是真能一辈子么？所以听到的人也只是把它当做撒娇来对待，一转头就换了其他的话题，
　　“来，跟我一块学学，怎么切菜做饭。”
　　“我在吃面。”
　　“吃完也可以学。”
　　“今天算了，我不想碰油腻的东西。”
　　“嗯？油腻么？”
　　宋言继续点头，直到吴易拿出了绿色而新鲜的蔬菜，她才停止认同的举动，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记得之前你冰箱里压根没蔬菜，连水果都没有。”
　　吴易家里的冰箱空的，比流浪汉的肚子还要干净，以至于现在他拿出来这些东西，才让人觉得很是惊奇，
　　“刚刚出去的时候买的么？”
　　“不是，我前段时间带来的，应该是昨天吧，用塑料袋包装了一下，然后直接放在厨房柜子里。”
　　“那还这么新鲜？不是都已经一天了么？”
　　话里表示疑惑，甚至是怀疑，
　　“该不会，这菜打了药吧？”
　　“没有，你别多想，这是地里摘的，昨天出车的时候，去了郊外，正好看到路边有卖，我就顺路买了点。”
　　“不干活？”
　　“干了，去了后发现人没影了，车子也没在，后面单位联系报警的人，发现他自己开走了，所以我白跑一趟。”
　　但也并非白跑，毕竟自己买了蔬菜回来，可是宋言对蔬菜没有多大兴趣，她想的很多事情都还在吴易身上，
　　“开车累不累？每天要跑那么远的路？”
　　“还好。”
　　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吴易没听出来，他正在择菜，
　　“干活都这样，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句话，钱难赚，屎难吃。”
　　“哎呀，好好的干嘛说这个东西，我在吃面呢。”
　　“你别去想就行了。”
　　反正宋言也不在意，仅仅是嘴巴里强调一句罢了，
　　“晚上少吃点，别万一真的要拉太多了。”
　　“你！”
　　这“好心”的劝告直接气得对方摔了筷子，不过后面她又捡了起来，
　　“刚刚是怕我吃不饱。”
　　“刚刚是刚刚。”
　　面前人儿生气，吴易却笑了，乐得很温和，仿佛是一种刻意，
　　“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回客厅吧，我等会儿也会过来的。”
　　人家不想去，
　　“不，我想看着你。”
　　“看着我干嘛，我们不是每天都看么，而且你刚才不是对我很生气。”
　　“现在不生气了。”
　　“那你气消得真快。”
　　“当然，我本就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说完后，宋言还有话要问，
　　“如果我这么很笨，做菜学不会，那你也会不要我么？”
　　关于她的问题，某人还真没想过，于是装作认真得思索了一番，再慢慢开口解释道，
　　“做饭其实不难，比很多事情都要简单，只要你肯花时间，花精力去学，真的不会太难，另外啊，我其实也不算会做菜，我只不过是把菜闷熟了而已，然后方便盐分以及味精。”
　　“那怎么会挺好吃的？”
　　讲解起来似乎很简单，简单到令宋言怀疑这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可能因为爱吧，我加了爱的魔法，才会让你觉得好吃。”
　　“是么。”
　　“嗯，一定是这样的。”
　　吴易信誓旦旦，同时眼睛看过来，盯着面前的爱人说，
　　“宋言，我宁愿你平庸一点，不会做菜，这样才显得我还有点用处。”
　　“可是，我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好的啊。”
　　听着的人没听，继续问着自己的疑惑，
　　“我到底哪里，让你喜欢上了我？或者是不排斥我喜欢你？.....，我有哪些好的地方？除了做饭。”
　　如果排除一些因素，吴易想知道他的长处，于是就问，问了出来，也希望能认识自己，甚至是，他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配得上宋言，就像突然间得又想起樊瑶来，
　　“不清楚，但喜欢是没有理由的，可能只是当时看顺眼了眼。.......，我呢，你喜欢我哪一点？”

　　宋言也问，这个问题互相问彼此的，未有答案，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也一样，看对眼了吧。”

　　“那我们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得到了，至少能看对眼，比没有看上要好吧。”

　　“也是。”

　　吴易看了眼身旁的电饭煲，似乎自己此刻里所有的热欲都来自它的饭香，

　　“我觉得吧，谈恋爱跟做饭差不多，我是白饭，没有任何味道，就剩一股热情，你是加了调味的菜，但是没有我的温度，所以我们两者互相配合，甚至是混合在一起，给了品尝的人一种热量，一种美味。”

　　“哎呀，你还挺会比喻的。”

　　“那是，现在突然间想到，然后忍不住说了出来。”

　　可对方关于热情这一点，好像不太认可，

　　“吴易啊，你的确不太主动，像白饭一样，但如果一个人深入了解了你以后，会发现其实你才是加了调味的菜，而我则是外面的热，心中还是冷的。”

　　各自角色互转，在关于白饭和菜的关系上，强调了太多的声音，

　　“可以，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互补的，你热或者我冷，我热或者你冷，都能互相温暖彼此。”

　　“是啊。”

　　很不容易，哪怕从一开始就存在父母的因素，只是到了现如今，他们的父母反而不是最大的原因了，毕竟爱，也是给对方的，你爱我，我才爱你，我照顾我，关心我，我也同样对你好，就像吴易今天开车带着宋言去了儿童公园，哪怕自己一开始就不情愿，可他依然是去了，陪着宋言一块玩闹，一块轻松，也许这件事情宋言会记得一辈子，记住吴易给他的好，以及所有的关心和宽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