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23、第 23 章

　　当奶昔和面条都端给宋言的时候，宋言有些惊讶，她先看了看奶昔，再用勺子吃了一口，吴易坐在对面忍不住问，
　　“口感还行么？”
　　其实就算不好吃，对方也不会真的说出来，因为这是吴易的一番心意，
　　“还好。”
　　末了，再补充了一句，
　　“真的很不错，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不管是做菜，还是做任何事情，你挺有天赋的。”
　　这和天赋无关，靠的是仔细和认真，吴易明白自己成功的答案，于是笑了笑道，
　　“我没有天赋，可是我做的时候只想着让你开心，所以我觉得这是我的爱吧，爱也是甜蜜的。”
　　对方脸红，一边努力压下某些情绪，一边握着勺子给吴易也一口，吴易张嘴吃了下去，这奶昔的味道的确还可以，虽然比不上专卖店里的，但胜在能感觉到其中的美，或许那也确实是爱带来的魔力吧，
　　“是还可以，以后我算是找到了一个能让你开心的好办法。”
　　“可吃多了，就没有一开始的那种感觉。”
　　“换种口味，我大概清楚怎么做。”
　　“嗯，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你很聪明。”
　　她夸着，唯独被夸了的人并不感到尴尬，吴易享受这个时间，有人在意他的尊严，学会捧起来，放得高高的，哪怕下一秒这个捧起来的人继续别有所求，
　　“但是下次可以多增加点酸度么？”
　　“不够酸？”
　　“有点不够酸，我想吃酸的。”
　　话音刚落，宋言开始不好意思得又一次脸红，
　　“我就是嘴馋。”
　　“没事啊，只要你喜欢吃就行。”
　　吴易讨论技术性的问题，没看面前人红润的脸色，
　　“要不加点柠檬汁？”
　　“那会不会太酸了？”
　　“橘子汁？”
　　“现在好像橘子还没到季节吧？而且没成熟的橘子更酸，比柠檬还要酸。”
　　也是，如今去找橘子的时间的确有点早，两人心想，那么其他的选择呢，只要是思想不滑坡，办法总还是有的，
　　“加点糖？”
　　“加糖？更酸了。”
　　宋言很有经验，看样子也是吃过同样的亏，吴易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便笑出了声音，更是一种很坏的笑容，
　　“你知道这个原理啊，看来也吃亏过对吧？”
　　谁小时候没做点类似的举动呢，有的恶作剧，给别人的，有的是留给自己的，反正都足以令人刻骨铭心，
　　“你总不会没有吧？光笑话我？”
　　“我当然没有，你刚刚也不是在夸我聪明么？”
　　“刚才是刚才，刚才的你已经二十七八了，不是小时候。”
　　说到这里，宋言也露出一丝坏笑，
　　“我怎么记得，上次去你家吃饭的时候，阿姨告诉我，你小时候没少挨她的打。”
　　“这又没什么啊，小时候哪个男生不调皮，你妈妈不也跟我说过，你很不听话，一直惹她生气。”
　　彼此互相揭短，倒也没什么值得发火的地方，那些话虽说不太好听，可是并没有在故意戳对方的伤口，反而因为互相坦白，才更了解了各自，
　　“真是我妈说的？”
　　人家不信，斜眼表达着情绪，
　　“是不是你妈妈也无所谓，但孩子的时代真的不错，相比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些小孩，我们似乎更加纯真一些。”
　　“纯真？你做了些什么事啊？”
　　“没有做什么。”
　　吴易摇了摇头，却又在之后主动解释起来，
　　“以前老家在夏天的时候，会从地里摘一只西瓜，中午的时候用网兜套住，挂着绳子扔到井水里，就这样泡到晚上，等大家洗完澡都搬一把椅子，是竹子做的椅子到水井台边，拎着竹扇一边赶蚊子一边吃西瓜，大人聊天，小孩子看头顶的星星，或者是不远处黑漆漆的天空中有飞机光亮的影子飞过，以及近处蝙蝠在捕捉昆虫，等我再大一点，老家有了电冰箱，我和几个姐姐弟弟做糖水棒冰，哎呀，这段日子真的跟神仙一样！不！比神仙还要好，可是到了现在，除了钢铁就是水泥，或者是陌生和着急的面孔，让我时时刻刻感到巨大的压力，所以还不如过之前的那种日子，但好像怎么都回不去了。”
　　自己一口气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随着思想的追忆，让整个人都沉浸了下去，宋言也能感同身受，只是她不认同以前就一定是好的，
　　“回去了怎么办？一辈子不长大？让你父母也一直为你忙碌？或者，你不想认识我了？”
　　“想啊，认识你挺好的。”
　　“仅仅是挺好的？”
　　对方要什么样的回答？可能是一句谎话，吴易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所以宁愿给一句不是真正的话，
　　“很好，认识你让我觉得很幸运。”
　　“那也太假了。”
　　“假么？可是我说挺好的，你不喜欢，我要是加深一点自己的感情，你要说这很假，我似乎说不出来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让你满意。”
　　“我没想满意。”
　　比如现在，宋言吃着的水果奶昔就不错，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对我好，在意我就行，我也不会追究你太多的隐私。”
　　“我没什么隐私，哪怕存在隐私里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相信。”
　　他反而失去了底气，又一次显得格外愧疚，
　　“宋言，你吃吧，我不打扰你了。”
　　“你也是，这是你做的，不能光给我。”
　　眼前人儿递了一勺子的奶昔，这是第二次了，吴易没接，
　　“我本就是给你做的，只要你吃得开心，觉得喜欢，我就心满意足了。”
　　“但我也想让你开心。”
　　“我很开心，看着你吃得快乐我就很舒服。”
　　宋言淡淡得笑，恐怕现在就算是某人坦白那些秘密也没关系了，可吴易做不到这样，一来如今气氛不错，他不想因为那些话而打乱了这场气氛，二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吴易本就没做过什么，顶多想过而已，但他现在不是已经做出了改正了，更断了那些念头，因此后边吴易寻着两人都可以开心的话题去聊下去，
　　“面不吃么？之前不是想吃海鲜面？我特地给你买的，还加了辣椒，早点吃吧，省得面都坨了。”
　　人家吃不下，便起身拿了另一只碗，倒出一半的面给吴易，甚至还想用筷子去切割荷包蛋，吴易一看赶紧制止住了，
　　“别别别，你吃，不用给我，我等会儿还要做饭，这么点东西我吃不饱。”
　　自己好歹是一个男人，既做不到跟女性抢着吃，也不能依靠那么点的食物来填饱肚子，所以他没接受，但碗里的面条吴易终究是吃了，因为自己过来时候还买了零食，刚好可以给宋言，
　　“我来的时候买了你喜欢吃的，也是怕你饿着。”

　　宋言爱好就这两样，吃的，以及看网剧，今天她在看一部用宋言的话来说是很搞笑的电视剧，以至于一整个下午她都笑个不停，不过听着宋言的笑声，吴易不是没偷偷看过那网剧的剧情，可他一点都笑不出来，也许男人和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存在不同，
　　“面太多了，吃完肯定不会饿，另外我胃口也不大，你好像不太了解我。”
　　“再了解也要备一点，这是零食，晚上你回家么？”
　　对方摇头，
　　“不回去了，反正明天也休息。”
　　“好。”
　　吴易没和往常一样表现得十分为难，他此刻里平静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正好等下一刻自己又听到了声音，
　　“你看网剧么？要不晚上一块看？一起吃零食？”
　　“什么网剧？”

　　猛得一听对方说起网剧来，吴易也有点印象，只是自己没有太过于关注，因此知道的并不多，好在这种东西倒是不难说，什么剧情都可以谈，刚好也能成为宋言吃饭时候的好胃口，
　　“搞笑剧。”
　　随后，紧跟着一个剧的名字，同时又问道，
　　“你听说过没有？”
　　“没听说过，我不太关注这个。”
　　吴易否认着，却很快就话锋一转，
　　“但以前搞笑的电视剧也不少，我还记得。”
　　“现在都是网剧，网络的时代，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我们这代年轻人很少看电视剧了。”
　　“网剧其实也是电视剧。”
　　“好吧。”
　　这讨论的中心，好像是一道公考的逻辑题，宋言知道男人有很强烈的取胜欲望，或者是说服欲，于是她便松了口，
　　“你要不要陪我一起看看？”
　　“到时候再说吧。”
　　自己依旧没兴趣，倒也没有把话说得很死，
　　“对了，你以前不是喜欢旅游么，.....，想去西藏走走？”
　　“现在还想啊，可是出得去么？还有时间么？”
　　“哎～”
　　一提起来挺可惜的，工作是为了生活，但也由于工作而没了生活，这两者互相矛盾，互相牵扯，到了最终谁也弄不动彼此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很多的时间，足够让我们去很远的地方散散心。”
　　“有啊，等我们退休了后吧。”
　　“那也太久了吧，退休得多少年后？”
　　宋言点了点头，
　　“是很久，不久没这个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