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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   五月三十,沈绣的及笄,却并没等来楚子墨,沈绣便让紫竹找了个庄子上年纪大的,家里儿女齐全,公婆健在的妇人为她作了正宾,仪式非常简单,事后,沈绣为那妇人封了个大红包,喜得妇人直说着了一大堆吉利话才出了院子,庄上的人也不知她就是国公夫人,只知道这姑娘身份很是尊贵。
      于是中午大家好好吃了一顿,沈绣也喝得有些微熏,几人都睡了半大下午才起身,天已是有些擦黑了,忙又支起烤架来烤肉吃,沈绣晚上可不敢再喝了,她睡了一觉酒也没醒多少,头还有些痛,几人吃着肉,陈河几人则在外院烤肉吃。
      琴娘拿起琵琶便轻悠的边弹边唱,高兴间,沈绣忍不住又喝了一杯果酒,和琴娘依依呀呀的学唱着小调,正在几人高兴时,江雄带着陈须生回来了。
      临时收拾的书房里,陈设极简单,紫竹端了醒酒汤给沈绣,又给陈须生上了一杯茶便立在一边伺候,玉竹也忙放下吃的过来伺候,沈绣忙让她出去吃,要不是陈须生是个男子,她连紫竹也会让她不用伺候在边上的。
      房外传来后院里玉竹和琴娘的小声唱歌声,沈绣看了看外面天已是漆黑。
      而此时,一人身着墨衣,正披星戴月策马向庄子而来。

      沈绣道:“先生不如先吃了再和我说话。”
      陈须生摇摇头,端起茶道:“无妨,路上吃了干粮。”
      紫竹便很快端了一盘烤肉和一壶果酒来。
      沈绣道:“先生吃一些,喝一些酒解解泛。”
      陈须生看了看酒壶,虽也是想喝两口,可是沈绣就在对面,他还是得守礼的,便只喝茶吃了一口肉放下筷子道:“小姐此番是有急事?不妨直说,我不累的。”
      沈绣道:“你是一个人去的平南王府?没让大人的人跟去?”
      陈须生点点头道:“此事我怕大人知道会怪小姐。”
      门外的脚步一顿,收住了向前的步伐。
      屋内,沈绣道:“嗯,这事我想过,还是不告诉大人的好,只怕他会恼了我。”
      陈须生道:“是,而且我也担心平南王识得大人的人,我不敢大意,刘靖和刘措来找到我时,我已迷晕了相府的那个护卫,然后请刘靖和刘措帮我进入平南王的封地后,将护卫放在客栈里请他们帮我看着。我便依小姐之前说好的,说是想变卖房地田产而已,他们也没多问为什么,只说是尊夫人之意听命于我。于是我去到平南王府外,递上了我仿樊丞相笔迹写的信和相府的腰牌,平南王见了我,他并没起疑。”
      沈绣道:“你可看仔细,是真的没有怀疑?”
      陈须生道:“没有,他好像有些烦躁,应该是我一路听到的,平南王封地里一些县城都被大人和二殿下劝降了,朝庭大军直逼他所在玉山郡城,所以他还是想有些外援的。
      他问了我一些樊丞相的习惯和脾气,便也就信了,与我说他有同盟,等他的盟友发动进攻他便大举北上,与盟友夹击,让樊相在京城和北地作个接应,于是他便写了信给丞相,依小姐的之言我让他也在信里写了暗信,我便回去客栈让刘靖和刘措离开,就说我事办完这就走,让他们去保护大人了,并告诉他们听到一个消息,平南王与朝庭的人有勾结,有人暗中通风报信。我弄醒那相府护卫后只说是我和他遭了匪了,身上银钱没了,便只得步行走小路快些,我故意带着他走打听好的朝庭军队所在的地方去,只说腿疼,让他在前面探路,免得走冤枉路,看到他被军士捉了,我忙潜在水里才逃过。”
      沈绣点点头道:“嗯,我问过大人,他们确实捉到了,将信和人都交到皇上了,如今信肯定让皇上看到了,可是丞相却安然无恙,太子废诏也没有下,我有些担心。”
      陈须生道:“可能那信还不够。”
      沈绣道:“看来是,毕竟樊家势大,皇上只怕也是忌惮的,如今太子和三皇子虽说囚了起来,可都还是皇子,还没贬为庶民,只要樊家依然得势,他们只怕是在皇上大去后都会恢复身份,而太子依然还是太子。”
      陈须生道:“小姐想让二皇子当太子,只怕樊家不除,这事怕不好办,如今看来连皇上也都不敢动樊家。”
      沈绣点头道:“是啊,我也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忌惮,连通敌信都送到御案前了,按说不会一点动静也无,至少得废了太子,让樊家再无依傍。”
      陈须生笑笑道:“也可能是另一个意思。”
      沈绣道:“什么?”
      陈须生道:“小姐你忘了,你以前说过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想皇上是不是在想找机会一次板倒丞相。”
      沈绣想了想道:“劳军?”
      陈须生道:“让大人和丞相之间斗。”
      沈绣点头:“嗯,看来是这样,他坐收渔人之利,谁死他都可以定另一方的罪,两个他都想杀。”
      陈须生点头道:“如果是这样大人只怕……。”
      “大人!”门外玉竹清脆的声音响起。
      楚子墨缓缓转身,冷眼凉嗖嗖的看了一眼双手端着一盘烤肉的玉竹,冷哼了一声,“哗”的撩袍进了屋。
      沈绣和陈须生一听玉竹的声音,早已惊得站起来,刚转身便看到楚子墨一身箭袖黑袍,大步跨进屋内,手按腰侧刀柄,披风上有些水气。
      楚子墨看了看二人,抬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须生道:“陈先生?”
      陈须生忙走出桌内,上前拱手一揖:“楚大人。”
      楚子墨将披风扔在椅背上,拉过椅子,解下腰刀重重扔在桌上,大马金刀的坐下,只看着陈须生,眼里像是生了利刃般,饶是陈须生也见过些世面,可忍不住脖子上一陈生寒,背脊也凉嗖嗖的一时不敢直视楚子墨。
      沈绣有些不忍道:“陈先生也刚到,想来也是一路风尘,您还是下去歇下吧。”说完对紫竹道:“紫竹,快领先生下去歇了。”
      紫竹忙上前领路,陈须生忙向楚子墨又拱手行了一礼抬脚走了一步,却生生被楚子墨伸出的长腿拦了去路,一时有些尴尬无措的道:“请问大人还有何吩咐?”
      沈绣有些不悦道:“大人,他只是我的帐房先生,你别吓着他。”
      楚子墨从进屋就没看过沈绣一眼,此时也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只侧头看着陈须生道:“本官和殿下在平南王处抓到一个细作,里通外贼,据那细作所言他护送之人和这位陈先生倒是极像,也真是巧,那个细作的同伙也是陈先生,不知此陈是否是彼陈先生?”
      沈绣真有些气了道:“楚……大人有什么气可冲我来,这与他无关,都是我的主意。”
      楚子墨终于咬着牙转头看向沈绣,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也跑不了,等着。”
      沈绣道:“那你放了他。”
      楚子墨道:“这是我的庄子,来人!”
      一声历喝,门外远远跑来两人进屋:“大人。”是陈河与赵杨。
      楚子墨指着陈须生道:“将他给我看起来。”
      沈绣哪里看得下去,上前就要拦住陈河与赵杨,却被楚子墨一手揽过按在椅子上坐下道:“你省省吧。”
      陈须生只来得及说出“小姐”二字,便被陈河粗鲁的塞了一嘴布巾,唔唔的说不出话来。
      紫竹忙快跑着出门叫玉竹去了。
      沈绣打开楚子墨的手,怒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子墨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平静的道:“这就喝上了?”说完一脚踢翻了桌子,碗盘“咣当”落地,一地碎瓷。
      沈绣腾的站起来:“你疯了?”
      楚子墨点点头道,眼里深墨如潭,却又像燃着火,压抑着道:“我是疯了,丢下手里的事和几万大军,我两天两夜不歇的跑回来,就是为了送你一支发簪,结果呢,你却正和一个男人吃肉喝酒,还图谋着利用我和殿下为你们送信?还想着我是不是会帮你杀了那个姓樊的?沈绣,苏小姐,我楚子墨出身不堪,可也不是让你这么贱踏,你留在我身边就是为这个吗……”
      沈绣也气得不行,一脚踢在椅子上,脚却被磕得生疼,头也因中午的酒没醒完而有些痛,此时一激动更是痛,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让殿下发现那个人送信回去就是我的主意,怎样,你要是觉得我伤害到你了,行,绑我见官吧,放了陈先生,与他无关。”说完沈绣伸起两手,两眼死命的眨着,不想让泪水蓄起。
      “真是长本事了,你以为我不敢?”楚子墨气得想找戒尺,可这屋里哪有那些,一时只得一掌“啪”的打在沈绣的手掌上。
      武人的力道,楚子墨自认只是小小的一拍而已,可是沈绣虽不是金尊玉贵一般养着,可也是当大家闺秀被紫竹和王嬷嬷娇养着的,自出身以来身上哪处受过这一巴掌,在楚子墨看来也就是轻轻一拍,可在沈绣和紫竹看来这就是打她,是真的在打她了。
      那手掌立时便红了起来,楚子墨也是一愣,他可没想过女子手是这样的不经拍,想到沈绣一身娇嫩,一时有些后悔,可是又抹不开面子,又想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虽说她做什么他都让着她,可是插手皇家立储,纵然他有百般手段也是无法为她开罪的,小小年纪却胆子颇大。
      楚子墨刚想再教训,在门外听动静的紫竹和玉竹立时哪还顾及什么大人啊,忙跑了进来,玉竹一脸戒备摆起架式的防着楚子墨,紫竹则心疼的吹着沈绣的手小声的问着:“疼不疼。”
      沈绣也不知怎么了,其实,以她目前的心理年龄和承受力这点痛不算啥,可是她就是觉得委屈得不行,她做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和他能平平安安的生活吗?不就是怕他会遇害吗?如果不为他,她早就回南方了,还会在这里做这些担惊受怕的事情?
      门外青竹和琴娘也被这边的吵架声音惊得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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