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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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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墨是快酉时才回的府,刚进府,护卫刘措禀道:“大人,夫人出府了。”
楚子墨:“出府?”
刘措道:“夫人带了行李搬到夫人自己赁的一个二进院子住了,夫人说是夫人表叔租下的。”
楚子墨负在身后的手紧了紧,问:“你送去的?”
刘措忙跪下道:“夫人执意,小的拦不住,只得亲自送过去,不然玉竹姑娘要去租马车。”
“哪里?”
“城西柳树胡同左边第三家。”刘措道:“周围都是普通人家。”
楚子墨点点头,这时赵杨从前面大步走来道:“大人。”
楚子墨忙上前:“查清了?”
赵杨点头道:“是。”
“回书房。”
书房内,赵杨坐在椅子上道:“属下先是去了珉县,了解到在珉县刘家确实是对夫人不太好,原因也是之前了解的刘太太认为夫人是刘忠的私生女。
属下见了解不到新的情况,便去了夫人曾经在刘家住过的院子,夫人是住在一个独立的小院里,有后门可以上街。属下在墙上敲了敲发现一堵墙里一处是空的,属下弄开发现是两个牌位。”说着赵杨拿出两个牌位,只写了故母,故父之灵位,背面没有名字生卒年。
赵杨又道:“属下在桌脚下找到这个,大人看一下。”
楚子墨接过,是烧得还剩三个字的信,上写:“……驿站的……”三字,前后都烧没了,可这个字不是沈绣的笔迹,显然有人写了信给她,还不能留,什么样的信不能留,自然是秘信。
赵杨道:“这是桌脚下找到的,估计是被风吹到那处,当时没人发现。桌子比较重,一般也不会打扫的。”
楚子墨看着那信纸已发黄。
赵杨道:“房间再没什么了,夫人的表叔不知去了哪里,府里的人似乎也不知,属下本想离开,去水月庵时,却让属下看到一个人。大人可见过年前夫人的表叔让人送来年货那个仆人,夫人对属下说是个下人。可那日属下看到,刘府里的下人都尊他为大少爷。”
楚子墨眉头一紧:“可有看错。”
“没有,那日也只是衣服不一样。”赵杨道:“属下跟踪了他两天,他很少时间在刘府,属下跟着他去了一家酒楼,里面的人称他为大掌柜,而不是少爷或东家,属下很好奇,这竟不是刘家的产业,属下想刘家家大业大,嫡长子怎么会是别人的大掌柜,于是属下用了一天才在衙门里看到,这家酒楼是记在夫人名下。而且那日这位刘大少爷对夫人很是恭敬。”
楚子墨拿起牌位看着,上面是沈绣的笔迹,和现在的一样。
赵杨见楚子墨没问继续道:“当天晚上刘大少爷招了几个掌柜开会,只是对帐。”
“几个?”
“有六个,都称刘大少爷为大掌柜。”赵杨道:“后来刘大少爷说‘东家这段时间银子有些紧,大家也都担待些。’”
楚子墨眉头锁得更紧了道:“查到东家是谁?”他不想想错了。
赵杨道:“这几位掌柜,属下只跟踪了一位,是一位药材店的掌柜,可是属下查到店面却是租的,其他的掌柜属下没有找到。”赵杨无奈道。
“水月庵呢?”楚子墨问。
“听说夫人常在里面住,有时一住是半年,庵里的人说是刘府对夫人太坷待,夫人才常住庵堂,里面的尼姑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跟着师太学习,庵里没查到什么。”
楚子墨看着手上有些年头的牌位,看来在刘府受坷待只是假像,或者只是那位刘婶子不知道,或者本就不是什么远方表叔表婶,牌位藏起来不写名字,只是不便。
长吁一口气,看着窗外,突然脑子里想到一句话“书房的摆设连我爹书房一半都不如”,楚子墨腾的站起来叫道:“四平。”
四平忙应声进来道:“大人。”
“上次你说夫人是家里遭灾了才投了远亲?”楚子墨道。
“当时可查到夫人是哪里人?”楚子墨道。
四平道:“刘府的人都不知,只说来的时候太小,小姐自己都说不清楚,反正是家里穷,又遭了灾,所以来投了远亲。”
“穷?”楚子墨看了看自己的书房,心里已肯定沈绣有事瞒着自己,只怕不是一般。
赵杨再次进了楚子墨书房。
“查夫人七岁前在哪里?里那位静慧师太应是知道的,不过万不得已不可惊动,你先从刘大少爷管的铺子着手,或者……”楚子墨想了想道:“他们银子的去向,为什么东家手头紧,还有刘家,往上查三代。”楚子墨将牌位放在抽屉里道:“不用急,慢慢查仔细。”
“是。”
赵杨走后,楚子墨走进卧室,看着冷冰冰的卧房,冷冷道:“我看你能瞒我几时,想当我是傻子吗?哼!四平。”
“大人。”
“将那间院子买下来,再买了左右的。”楚子墨道。
“是。”
这厢租赁的小院里,被楚子墨团团盘查着的沈绣打了个喷嚏后,又翻过身睡着了,因为收拾这边院子太累,晚饭没吃就睡下了,听见打喷嚏,紫竹忙给她紧被子,又悄悄出来在外间绣着帕子。
玉竹进来看到她在绣帕子,小声道:“可别坏了眼睛。”
紫竹满面愁绪的放下手里的活,低声道:“我不作点事,心里憋气。”
玉竹坐到她旁边,推了她一下,小声道:“还气自己呢?小姐明白你是为她好。”
紫竹摇摇头:“不是这个,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求大人去救小姐回来,哪怕小姐厌了我,我不管小姐做的事成不成,小姐必须活着。”紫竹眼泪盈眶,太太临终前千叮万嘱好好照顾小姐,小姐有事,她往后如何去见太太。
玉竹道:“那还愁啥,有吃有喝,除了江雄还没回来,如今这样不好吗?”
紫竹看着玉竹道:“如今小姐和大人闹成这样,大人还不知小姐搬出府,你还高兴得起来?”说完白了她一眼。
玉竹奇道:“是小姐自已出府的,又不是被大人赶出来的,小姐的意思,我们照办便是,我当然以小姐的意愿行事。哪理大人什么心情,大人来找人,如果小姐不愿,我自然帮小姐打出去,你当如何?”
紫竹撤底不想和她说了,将绣帕放在笸箩里,开始闷声铺着床。
玉竹无奈的起身摇摇头,道:“紫竹,你觉得小姐不懂事?可是这么多年你看小姐作事像是个她这样年纪的人该有的样子吗?”
紫竹起身看着玉竹。
玉竹小声道:“小姐父母去得早,自然省事早,你看就为老爷这件事,从头到尾可都是小姐自已拿主意,我是小姐七岁时遇见她的,那时我就看出小姐有主见,心里门儿清。所以,紫竹,不要用别的小姑娘该有的样子来看待小姐,小姐背负的太多,我只在乎小姐的态度,不管小姐做什么,我都会跟随,也会为小姐挡刀,我死之前,小姐必须是安全的。”
紫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可是太太……”
“太太是想小姐好好生活,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小姐想如何生活,这才是要紧的。”玉竹拍拍她的肩后,出门在院里巡逻了一遍后回西厢睡下了。
翌日,天放了晴,屋檐上的雪水滴滴嗒嗒的打在青石板上,楚子墨刚晨炼完后,四平便过来回禀,沈绣已在租凭的小院住下,小院如今国公府也买下了,左右的小院正等着屋主找房搬出,给的价钱丰厚,屋主自然高兴,答应立马找地儿先租着也会在近两天交房。
楚子墨点点头,一个护卫进来回话。
“大人,门房说一个小孩过来找夫人。”
“带进来。”楚子墨道,说完便去了书房,四平忙去给楚子墨煮水泡茶。
不一会儿,护卫领了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进来,小男孩一脸懵懂的跟在护卫后面,四平正端了茶过来便领了孩子进了书房。
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看着面前一脸冷冰冰的大人,有些胆怯的向四平身边躲了躲,四平忙俯下身子哄道:“别怕,大人是个好人。”
小男孩怯怯的仰头看过去:可不像!
四平也无奈,夫人没在府里,府里可没一点儿零食,以前,因为夫人被罚每天写字,那几天可是连大人这里都有零食的,如今只能喝水了。
四平只得倒了杯白水给小孩道:“喝吧。”
小孩看了一眼摇摇头。
楚子墨冷着脸敲敲桌面:“说。”
小男孩听着这一声,吓得缩了缩脖子,可是想着会得很多糖吃,小手扯着四平的衣角,大着胆子道:“我要见夫人。”
“夫人没在。”楚子墨忍着耐性道。
“可是,就是,就是要见夫人。”小孩倔强道,那人说了,不见到漂亮的姐姐,就不说,不
然没糖,也是不讲义气的男人。
“你……”楚子墨轻轻吐了口气,起身走到小男孩前面,俯下身子,两手撑在膝上,努力的裂开嘴角笑着道:“我是夫人的夫君,一样的,等她回来,我转告便是了。”
小男孩看着这个叔叔露出白牙,吓得退了一下,努力坚持着:“见夫人。”
一连哄了几次,楚子墨都蹲下来了,小男孩还是坚持就三个字:见夫人。
楚子墨起身:“倒是硬气。”
楚子墨吩咐刘措送小男孩去沈绣所在的宅子。
一大早,紫竹就听到邻居院子里叮叮咣咣,人声喧嚣,开门一看,左边的邻居家里正在往外搬家什,一大家人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紫竹关上门笑着回了内院,玉竹问外面怎么了。
紫竹道:“估计是买了好房子,一家人搬家,可高兴了,那个大叔喜得合不拢嘴。”
玉竹点点头,大家也只当寻常百姓家里的喜庆事而已。
几人正各自打发时间,沈绣准备着巳时就去胭脂铺子,紫竹做着早饭,玉竹则是忙着破些柴火,江雄不在,这些事也只她能做。
正在这时,响起门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