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水蓝水

36、第 36 章

　　凌晨，沈绣知道楚子墨没在外间睡。
　　撩开门帘，果然榻上没有被子。
　　沈绣叹了口气，楚子墨幼时的事对他影响应该是很大的，也许他的朋友只有二殿下，而对女子生出那样的情感应该也是第一次，她知道那次他是情难自禁，那么自律的人那样失控，应该是很信任自己，他在她面前情感毫无保留的呈现，这对他来说应该不容易的，对于自己的相瞒，他会认为受到背判了吧！绣无奈的叹了口气，草草吃了几口早餐，没有任何谓口。
　　一连几天，楚子墨是回了府的，但是沈绣一面也没见过，一次也未足在内院。
　　玉竹来报说胭脂铺的掌柜来说忠叔回来了，想见小姐。
　　沈绣算算时间，倒是提前回来了，便约好明日去胭脂铺。
　　沈绣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书房门前，四平正在清扫，心中大喜忙跑上去见礼：“夫人。”
　　“大人不在？”
　　“大人在校场，马上回来，夫人是进书房等还是等大人回来小的再去请夫人。”四平殷勤道，看着无人脸上还是戴了面纱，不过又似乎与过去有些不一样。
　　大人回来情绪非常差，只是坐在书房里，哪里也不去，二殿下和太子的人来请都以不适为由拒绝了，二殿下来也没见，昨夜还训了自己说这书房这也脏，那也脏，这不自己已做了一个时辰的清洁了！
　　沈绣摇摇头道：“我正好站站，你做你的事，我在这里等大人。”
　　四平自然高兴，将椅子搬了出来，沈绣也没坐，在院子里东看西看看。
　　“大人，夫人找您。”四平的声音。
　　沈绣转身忙走到书房门前，楚子墨面无表情的走过来，似乎没听到四平的话，一眼也没看学沈绣径直往书房里去。
　　“大人。”沈绣站在廊上，看着楚子墨一眼也不愿看自己的向书房中走去，只得开口。
　　楚子墨站住，侧身看了她一眼，毫无波澜的道：“沈小姐，是想要我改日子吗？”
　　沈绣一怔，随即明白了，他俩之间还有什么是“改日子”的，不就是和离书上的日子吗？
　　原来是真看不惯自己了，可笑自己还在想着如何化解弥补。
　　沈绣眼里有些酸，但是凭着两辈子的尊严，她生生忍住了，如何也不能成个可怜虫！
　　沈绣轻轻一礼道：“劳烦大人了。”
　　楚子墨心中一滞，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喉咙一阵腥甜，他看着沈绣，眼里渐渐积上了冰霜。
　　“沈小姐还真是急迫。”楚子墨冷笑。
　　沈绣闭了闭眼再一礼道：“还有劳大人稍候。”沈绣说完转身快步进了内院。
　　楚子墨将刀狠狠扔在了屋里，看着内院的门，一转身离开了国公府。
　　沈绣拿着和离书来到书房时，只看到开着的门，地上扔着刀，人却不在了。
　　沈绣在书房等了一个时辰楚子墨也没回来，沈绣回到内院让玉竹和紫竹收拾行李。
　　紫竹紧张道：“去哪里？”
　　“回到租凭的院子。”反正银子都给了总得住吧，不然多不划算。
　　玉竹忙问：“大人……”
　　“以后只我们了，没有大人。”沈绣拿着和离书道，反正也是和离了的。
　　玉竹一听，便爽快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走，总不能让人觉得我们赖在这里。”小姐都主动示好了，还真端起京城贵人的架子了。
　　紫竹一脸愁绪，都怪自己。
　　沈绣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想什么呢？快收拾。”

　　天和茶楼，楚子墨坐在窗前定定的看着窗前的树，一动不动。
　　“怎么了？身上的伤还痛？不是说好多了吗？”周玉安上前推了推发怔的楚子墨道：“你这坐了多久了，我来的时候你就这样了，四平说你午饭没吃，不饿？到底什么事不能和我说？”
　　楚子墨转过头，看着二皇子道：“皇上不是说平南王正鼓动其他王爷要造反吗？你怎么还这么闲？”
　　“你赶我？”周玉安拉近凳子坐在楚子墨面前认真道：“你是真有事？说说。我一定帮你出气，是谁为难你？父皇，还是福玉那个死丫头？还是其他人？”
　　“ 我看起来那么没用？”楚子墨看着周玉安。
　　周玉安一滞，奇道：“你小子没喝洒啊？四平，你家大人中毒了？”
　　四平：……
　　“问你话。”周玉安严肃道。
　　四平为难的哈了一下腰，正为难时，楚子墨挥挥手：“出去。”
　　四平如蒙大赫，一溜烟的出了门。
　　周玉安道：“说吧。”
　　楚子墨道：“我看起来那么没用吗？”
　　周玉安：“……，就这一句话？”
　　楚子墨不吭声，周玉安只得道：“谁说的？北境三郡七十二县谁收复的？铮铮铁骨的镇北将军楚子墨；谁冒死陪当今圣上入狼窝的？铮铮铁骨的镇北将军楚子墨；谁将匈奴赶至苍兰山外让大周边境百姓安居乐业至今的？铮铮铁骨的镇北将军楚子墨。”
　　楚子墨点点头，自言自语道：“那就是不想和我有牵连啊！”她是被他的亲身父母给恶心到了吧，楚子墨闭了闭眼，谁不恶心心啊！还得叫娘，还得叫哥！楚子墨忽然呵呵的笑起来。
　　“云征，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段时间怎么了？四平——”周玉安拍着楚子墨的背向外吼道。
　　四平推开门正伸进一个脑袋来，“啪”的一声，一个茶杯打在门上，碎了一地，吓得四平忙关上门……
　　“唉呀，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讲，四平也不讲，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你楚子墨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就是因为成亲跟女人生活了，就变得……”
　　“我是不是很脏？”楚子墨像是没听到周玉安的话，个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的道。
　　周玉安纳闷的坐下上上下下打量楚子墨：“哪脏，挺干净的。”
　　楚子墨深吸口气，仰着头，眼角有些红，喃喃道：“血肉脏。”
　　周玉安吓了一跳，踢了他腿一脚：“你在说什么？你他妈的臭小子，遇到什么事了，连我也不能说？”周玉安忽道：“不对，你小子什么时候多愁善感过？是谁给你气受？不对，谁没给过你气受啊？你小子正眼瞧过人家吗？你在乎过这个吗？”
　　周玉安从容的坐下来，挑眉道：“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人家冷你脸了？”
　　楚子墨没有吭声。
　　周玉安一拍掌，眉毛一挑，兴奋道：“哪家？我去给你说和。”忽然一想：“不对，弟妹……沈绣知道吗？你怎么也得先和她分开才行，不然，她多没面子。”
　　楚子墨看向周玉安一声不吭。
　　周玉安眨了眨眼，忽然一拍大腿，指着楚子墨：“哦！哦！你，你小子，你喜欢她，弟妹不搭理你？你就这样让人嫌弃了？说，你是不是动手动脚了？惹恼了她。”
　　楚子墨想到了那日压着她的感觉，耳朵尖有些红，他没想到自已也会失控。
　　周玉安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捂着嘴指着他，不知说什么好，不近女色的男人，对女人避如蛇蝎，竟被个小姑娘拿捏得死死的，羞死个人了。
　　“你陪个礼就是了，弟妹心地纯真，不会真恼你了。”周玉安尽量显得平静的道。
　　楚子墨笑了笑，纯真啊！自己就是这样被她骗了，自己也好不到时哪去，是该被嫌弃的。
　　“走了。”楚子墨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又要下雪了。
　　“三皇弟这次可是出了风头了。”周玉安笑笑道：“听说不仅修筑了河堤，还将一部份河堤加高了，又给当地百姓修缮房屋，你道这多出来的款项是怎么来的。”
　　楚子墨站定看向周玉安，他自从回京从不关心朝庭之事，也知太子继承大统之日，也是自己的离京之时。所以这些皇子间的事，他除了和周玉安喝喝酒并不主动过问这些。
　　周玉安站起身来笑笑道：“听说是卖了在京城西边的一个温泉宅子，父皇对此大为的欣慰，太子这几天的脸色装也装不出来了。”
　　楚子墨道：“三殿下如此出风头何意？”
　　周玉安摇摇头道：“这可不好猜，不知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还是他自已想出风头，本来做好本份就是很好了，可是非得这样，听说是他看了当地百姓生活艰辛，感到惭愧，每天都是和百姓一起生活起居，然后检查工事，听得我都不认识这个人了，同行的工部人员都感动得纷纷上折子。”
　　楚子墨坐下道：“他不怕太子的猜忌？”
　　周玉安高深莫测的摇头：“不可说啊！当年我想上战场，父皇同意了我，我一年后立了功，父皇大喜，听说贵妃娘娘很不高兴，替三皇子求了个运军粮的差事，父皇说让他跟我上战场历练，贵妃娘娘哭了一天皇上才松口，只让三皇帝去运军粮，听说那次还完成得不错，竟没出错。回京后父皇也是夸奖了一翻，这几年中也做了一些事，父皇对他倒还满意，反倒是太子……”周玉安住了口，笑笑道：“父皇还让礼部的人去城门口好好迎接三皇弟。”
　　楚子墨道：“殿下应该避一避，按理这事樊丞相决不会让三皇子这样过誉的。”
　　周玉安道：“是啊，平南王之事，我已向父皇请战过，父皇应该会同意，云征，我想你和我去。”
　　楚子墨低头沉吟道：“皇上只怕不允。”
　　“只要你同意。”周玉安道：“我去说，你和我研究的那个驽箭，我让人制作好试练后，让父皇观看，他高兴，我就会为你请功，这是你的主意，自然你有功，然后我再请父皇答应你与我出征。云征，我们一起上战场。”
　　楚子墨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