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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坏男儿强逞英雄气,好女儿重惜美人情 ...

  •   雪衣道:“他怎么了?”
      含春拉着她走起来,道:“我们今日去看选美大赛,听见几个人议论你,说庭芳他配不上你,真是可惜了你这个冠军,庭芳心里头觉得对不住你,伤害了你这样的人,心里头生自个的闷气,便去喝酒,结果便遇到了那个听闻名声要找你的男人,缠着人家非要赌酒,还说什么自己输了就跪到大街上亲自道歉,眼看着他都要输了,我才想到了你。”
      雪衣甩掉了含春的手,立在了原地,含春不解,雪衣道:“他出了事同我有什么干系,左不过是他自己死要面子,倒要我来收拾这烂摊子?我干什么管他,我也管不了他。”
      含春祈求,道:“雪衣姐,你知道庭芳这个死男人,就是小孩子脾性,干什么要同他置气。待他回来,你好好地打他,骂他都可以。可是现在,你不能不管他。他是个男人,男人最重要的便是尊严了,你忍心瞧着他那自尊心强的人做那些事吗?庭芳他那样,他不懂得疼你,只不过是他从小便没了母亲,他也没有受过爱,怎么知道如何爱人,他其实也爱你。他除了你再没对他真正好的女人了,你不帮他,谁帮他?只有你是真心爱他,别人却都是瞧着看他的热闹还来不及呢。”
      含春的话,一字一句扎在雪衣心里头,含春见雪衣有些松动了,便拉着她跑了。
      雪衣进了酒馆,一眼便瞧见了醉倒在桌子上的庭芳,还有一个面容矜贵的男人,那男人也看见了她,盯着她目不转睛,不过雪衣很快便瞥开了眼睛,看起庭芳来。
      男人起身,微笑道:“请问姑娘是……”
      “我……”雪衣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名姓,却只见庭芳站起来醉醺醺地道:“这是沧雪衣,怎么样,是不是大吃一惊呀。”说着,庭芳捏着雪衣的脸,笑呵呵道:“这……这可是……可是我的女人呐,是不是?”
      庭芳便上来亲她,雪衣皱眉,撇开了脸,含春赶紧上前拉开了庭芳,雪衣道:“对不起。他说的话,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慕容仪笑道:“无妨。”
      这时候只听庭芳在身后道:“雪衣,你回来,你不许跟他在一起。”
      雪衣预备走过去,却只见钟情先快了雪衣一步,在他颈子上砍了一下,庭芳便晕了过去,雪衣吃惊,含春也呆住了,慕容仪笑道:“雪衣姑娘不要担心,他不过是晕了过去,过一段时间便会醒过来了。这样,回家的路上,也方便些。”
      雪衣道:“多谢先生,失陪了。”
      雪衣转身,慕容仪却道:“姑娘,既然见了面,慕容仪能否请姑娘喝杯酒?”
      雪衣瞧着他递过来的酒杯,犹豫了一些,还是接过来便饮掉了。雪衣还是一如既往地咳嗽,慕容仪赶忙道歉,上前,雪衣却笑着摇摇头,道:“我没事,早已习惯了的。”
      “多谢先生了,他日有缘再见吧。”
      慕容仪望着雪衣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丝笑,道:“有趣。”
      一旁钟情道:“先生,那我们还走吗?”
      慕容仪坐下,饮掉自己杯里的酒,道:“不走了。”
      “先生确定便是她?”
      慕容仪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不会错的。”
      “可是……那个男人……”
      慕容仪道:“确实是个麻烦,不过不足为惧。”
      回了家,含春瞧着床上这个烂醉如泥的人,吐了口气,道:“可算到了,累死我了,喂,明天你可得请我吃好吃的,喂,你听到没有?”含春用脚轻轻踹了踹他,可他显得不耐烦似的,皱着眉头哼吟。
      “哟,本大爷好心背你回来,你还不满意了?”含春便欲欺负欺负他,这时候雪衣进了来,含春连忙止住了,像一个犯了错准备受罚的小学生。
      雪衣微笑道:“含春,你去休息吧,这边有我就可以了。你放心,明天我一定给你做好吃的,就当是我跟庭芳对你的补偿。”
      含春连忙摇头,道:“雪衣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欠也是他欠我,你不欠我的。”
      雪衣却面色温和,瞧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他,道:“他欠的便是我的了,谁让我同他,分不开呢。”
      含春瞧着她,虽然她的面容是那样平静,却总觉得其中隐藏着淡淡的忧伤,便道:“那雪衣姐,我走了。”
      临出了门,他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道:“雪衣姐,他若是醉酒了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只别管他,权当他撒酒疯了。”
      雪衣幽幽道:“他能说什么呢。”
      雪衣上了前,给他脱鞋子,解衣服扣子,庭芳用力挥掉了雪衣的手,烦躁道:“别动。”
      雪衣却面上毫无表情,似乎不在乎他刚刚粗鲁的动作,又上了前给他解扣子,庭芳努力地睁开了一点眼睛,模模糊糊中瞧见是雪衣,便任由她了。
      雪衣的声音如冷水一般,命令着他配合她脱掉衣服裤子,结果庭芳还真听话。雪衣给他擦干净身子,这是他的习惯,必须夜夜洗澡,就算是因为一些事洗不成澡,也必须擦一擦身子。
      雪衣为他盖好了被子,便要离开给他熬些醒酒汤。床上的人却伸出手拉住她,喃喃有声:“雪衣,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不能不要我……对不起……”
      他好像哭了,因为眼睛里头有了余泪,因为说话的嗓音变了。
      雪衣的心弦震颤,拂掉他的手,要离开。床上的人没了依靠,一下子慌张了。身后一个巨大的力量拥过来,雪衣近乎跌倒。
      雪衣缓过神来,冷冷地说:“满庭芳,你松开我。”
      庭芳趴在她的肩头,仍然醉得要死,却还是清醒地知道自己要拦住怀里头的女人,道:“我不放,放了你你便要离开我,我不放。”
      雪衣用力松他的手,可庭芳的手臂却像紧紧焊住了一般,便是拿不掉,雪衣用尽全身的气力,直到累得无力再使,喘息着,声音颤颤巍巍,断断续续道:“你做什么,满庭芳,你做什么?”
      庭芳却也声音哽咽,道:“对不起,我再也不要失去你,失去你的心了。”
      庭芳使她扭过身来,推到床上,看见她的泪眼婆娑,吻了下去,雪衣哭泣,抓他的后背,可是他不松开,他追着她使劲要躲开的唇。雪衣终于是没有力气抵抗了……
      雪衣咬他,他鲜血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里头蔓延,庭芳却道:“对不起,你恨我,就打我吧,可我不会放开你。”他又吻了下去。
      雪衣瞧着屋顶,听见他的声音,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床上。他却又上来吻掉她的泪,与她的眼睛对视。
      “满庭芳,我真恨你,我恨你……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雪衣锤他,他从雪衣身上跌下来紧紧搂着她。雪衣终于肯放声大哭了。
      “我总以为……你同他们不一样,可你现在,又同他们有什么分别?”
      “你说你爱我,我信你,可这便是你的爱?我再也不要跟你在一起了,再也不要了,满庭芳……”
      ……
      雪衣醒了没有瞧见庭芳,靠着垫子坐了一会儿却只见庭芳端着一碗汤进了来,道:“雪衣,你醒了?快尝尝,我给你熬的汤。”
      雪衣偏头,说:“我不想喝。”
      庭芳举着勺子便更近了些,道:“不想喝也喝一口吧,早上不能不吃东西的。”
      “来。”庭芳的勺子便更近了些。
      雪衣厌烦道:“我说了我不想喝。”
      庭芳呆呆地瞧着她,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雪衣无奈,道:“我真的喝不下去,你给含春吧,他喜欢。”
      庭芳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嫌我做的不好?你放心,不会那么咸的,我特意……”
      “满庭芳!”雪衣呵断他,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让我怎么办?发了脾气,又来对我好,让我对你愧疚,强迫自己与你虚与委蛇?”
      “我……不是这样……”
      雪衣瞧着他这样,叹了口气,说:“你放这吧,待会我自己喝。”庭芳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含春截住他,笑道:“怎么,吃了闭门羹了?前几日不还挺得意吗?”
      “药含春,你找死是吧。”庭芳咬牙切齿说。
      “我找死做什么,我是帮你,懂不懂?”含春继续道,“雪衣姐不是没胃口,是现下对你送的汤没胃口,你瞧好吧。”
      含春兀自盛了碗汤进去,雪衣忙放下书。
      “雪衣姐,你几时醒了?”
      “有一会了。”
      含春坐在一旁,预备要说话,却盯着雪衣的脖子瞧,雪衣忙捂住了,含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
      雪衣脸上发烫,问道:“含春,有事吗?”
      含春笑道:“无事,无事。我瞧庭芳那家伙给你熬了汤,猜想你一定不会喝的,我便自个也熬了一份,你尝尝,我的,你总不会不喝吧?”
      雪衣便倚言接了过来,尝了一口,道:“嗯,好喝得很。真是麻烦你了。
      “不算麻烦的,谁让满庭芳那个混蛋不好好做人呢。”
      含春瞧着雪衣喝完,说:“还喝吗,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
      “雪衣姐,你晌午要吃什么,要吃野味吗,我罚那家伙去给你捕猎去。”
      “不必了。”
      “这怎么行,不罚一罚那家伙怎么解恨。”
      “你不了解他的。”
      含春瞧着雪衣便又是陷入自己的情绪当中,便不好再说什么了。临走时便端走了庭芳那碗汤。
      庭芳在门外一见含春出来便用祈求的眼神瞧着他,含春拍一拍他的肩膀,散漫道:“放心吧,有我出马,一定能成。”
      待两人走至空旷之地,含春道:“庭芳,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呀,前些天还高高在上的说那些话,而今,却又这样低三下四地求起人家来?你便是这样矛盾,这样折腾雪衣姐?你若真不愿意,便做个了断,你若是愿意,便别说那些话,你这样,又是什么意思?一会冷,冷完了,又热?你是爽快了,可受伤的总是雪衣姐,雪衣姐有几颗心,要来照顾你的情绪?”
      庭芳低着头不说话,许久,才低声道:“我对不起她。”
      “是,你是对不起她,你欠她千倍万倍。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你知道她要的到底是什么吗?你以为她喜欢你,便是喜欢的诗兴,喜欢的自由,浪漫?”
      “这只是其中之一,除却这些,其它的,你能给她吗?你不能,你愿意为了她承担那些吗?你没有尝试过。她说她不在乎别的,她真的无所谓?”
      “雪衣姐?”
      庭芳也回过头来,湿润了的眼睛瞧着身子单薄的她,显然也是吃惊。
      雪衣却从一旁的路离去,庭芳唤她,她立住偏头瞧了瞧,含春悄悄离开了。
      雪衣走掉,庭芳跟了上去,在她身后。
      雪地上红花阵阵,偶有飞花飘落,落在她的衣裙与长发上面。
      其中一树的花瓣已经簌簌落了好多,雪衣盯着那光秃秃的花枝瞧,眼睛里头是无限柔情,她看着,便啜泣起来。
      庭芳在一旁瞧着,心里头仿佛在泣血。
      含春在此待了几日,便要出发了,望着含春的背影走远,雪衣回身走了,庭芳跟在她身后,两个人隔着一米远,不说话,只能听见踩在雪地上的“咿呀”声。
      一阵风迎面而来,雪衣缩了缩身子,庭芳给她披衣服,她也没有再说话。
      庭芳不知道该同她如何说起自己要去太液的事情,到了家里见她脱衣,连忙接过衣服,也还是犹豫着,终于他还是道:“雪衣,我……我明日……要去太液一趟。”
      雪衣的心停顿了一下,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留。
      “我本不想去,但是闭春来信说我既然诗歌成了名,便要趁热打铁,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愿意做这些事,但是如今是非做不可了。”
      雪衣听罢没说话就出去做饭了。
      雪衣还睡着,庭芳不欲打扰她,走了以后,雪衣瞧着一旁的空荡荡,眼睛里头流出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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