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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金屋藏道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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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永州带着柳青回李家,一路上问东问西的,就差没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问个遍,柳青是一句也没回他,但他也不甚在意,继续叨叨絮絮地问着问那。
要说为啥不是去他家而是去李家,大概就是他说的,李兄的家就是他的家,他的第二个家,非常不要脸。
“柳仙师可是一个人在外闯荡?附近可有相熟的友人,或同门子弟,不妨也去拜访拜访。”
“估计仙师年纪也不小了吧,可有家室呀?”
…………
面对邓永州老父亲般的问候,柳青依旧表情冷淡,一言不发的,丝毫看不出情绪变化,大概是自动把他无视了。
李暮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搭过他的肩膀道:“你怎这么烦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长嘴了是不是”
走到李府大门,刚好撞见李清阑在送别一个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清阑刚走的那人是谁啊 。”
“黄员外,今天突然过来谈婚约的事,说是想把婚期提前 ”。
李清阑语气淡淡的,明明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好似事不干己。
李暮记得两年前李清阑和黄家的千金曾定有一纸婚约的,两个素未谋面的人就这么被一张红底黑字的绑在了一起。
说起来婚期应该是三年的,算起来还有一年,黄家是真的嫁女心切啊。
邓永州:“呦,黄家也不怕别人笑他千金恨嫁呢,着急得好似跑人家府上求着别人娶她女儿”。
“可不是嘛。”
李暮笑得满面春风,还贼贱地挑了挑眉,“这年头的姑娘看见个美男子就饿狼扑火似的”。邓永州被恶心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李清阑轻咳一声,“这位是?” 一直在身后默不出声的柳青终于被记起来了。
“这可是‘山上’来的仙人道长,可厉害了,就方才我俩时运不济撞见了邪祟,要不是柳仙师相救,早一命呜呼了”。
‘山上’就是指仙家七大派中人,那威望跟神仙下凡也差不多了,而相对的‘山下’则指众多小门小派,说是‘云游’的那就是散修了,邓永州也不知柳青出身何处的,只从那架势那气质就断定他是七派中人。
“竟还是位仙人,方才实在失敬快快里边请”。李清阑惶恐道。
李暮拉过李清阑轻声道:“勿要惊动府内其他人,就当寻常来客造访即可,切记低调。”
李清阑点点头,这搞得像金屋藏娇似的。
在李家,邓永州有一个专属的小后院,平时他被彪悍的老母亲扫地出门的时候都是来这里避难的,按他说的这里就是他的第二个家。所以柳青的住宿想当然是安排在他的专属小后院里。
夜凉如水,屋外缕缕西风荡漾,一丝丝裹夹着寒霜的冷风从门窗缝隙钻进来,凭管风再冷烈柳青擦剑的动作也一样是流畅好看,丝毫不见影响。
李暮就冷得裹紧了衣襟,又拿多一个暖炉塞进了怀里,邓永州围在桌前捣鼓着一锅羊肉煲,忙前忙后的看起来还挺专业。
邓永州说他心情好,势必要亲自下厨开小灶,按李暮说的他有着跟他人设严重不符的好厨艺,以后要是一个不好邓家破产了,说不定他还可以白手起家开个饭馆摇身一变富甲一方。
“道长,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这剑啊,从哪掏出来,也没个剑鞘啥的”。李暮歪过头来,看着柳青,疑惑道。
柳青不作声,回望李暮意有所指的一笑,李暮眨眨眼,霎时像是看懂了柳青眼里的意思,瞪大眼睛又看了看雪白的剑身,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今天卑微弱小的凡人受到了深深震撼并开始浮想联翩。
阵阵肉香味弥漫整个屋子,滚滚冒着热气的一锅羊肉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唤醒了众人嗷嗷待哺的胃。
“柳仙师快来尝尝我的永州秘制羊肉煲,外面可吃不到这么好的手艺”。
永州一巴掌打掉李暮夹肉的手,第一筷子必须得让他这位稀有尊贵的柳仙师先来,这可是他对身边人最高的礼待和尊重,现在柳青在他最尊重的人里俨然排在了第一位。
李暮含着筷子一脸幽怨地看着柳青,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份友谊抢回来的。
柳青夹过一块羊肉,放在他的碗里,李暮满意,算你个臭道士识趣,被投喂的李暮一脸满足,柳青不可察觉的勾起唇角,原来给吃的就可以抚平身上的刺,意外的好哄啊。
“柳仙师,今日那逃走的妖邪还要抓的吧,往后与用到我俩的地方尽管使唤,我等必义不容辞”。 邓永州自顾自说的起劲。
李暮猛的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就你事多,你一个废物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你只会给别人增加任务难度”。
邓永州吃痛捂着脑袋忿忿道:“你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突然吐的人事不知的,也不会给那妖邪逃了”。
李暮竟有些觉得理亏,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吃了瘪更加不爽了。
“这次是在下唐突了,本就不该让你们牵连进来,此番多有危险,妖邪之时在下自会想办法,劳烦邓公子挂心了。” 柳青道。
”柳仙师客气,应该的应该的,百姓有难,匹夫有责嘛“。
”行了行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等下怕忍不住把吃下去的羊肉原封不动给吐出来了“。
柳青也不说话就边吃边看着他俩斗嘴,是个不错的拌饭余兴节目。
一锅牛肉霍霍完了一半,才见李清阑掀起厚厚的门帘进来,披风上还有几片雪花。
“下雪了吗” 李暮从怀里掏出一个暖炉递给他。
“嗯,刚从父亲那来,半路就下起了雪,这天是越发冷了”。李暮无意见触到他的指尖,冰凉的触感刺得他立即缩回了手。
李暮:“是与黄家联姻的事情吗。”
李暮勺了一大勺羊肉放在了李清阑碗里,按理说他在父亲那肯定用过晚膳了,不过他知道李清阑肯定没吃几口,从小到大他发现他这位弟弟在面对双亲的时候都是非常拘谨,小心翼翼的。
“是啊,明日找个大师合个良辰吉日,就开始着手操办婚宴的事了。”
李清阑把碗里的肥肉和羊皮挑出来夹到李暮的碗里,他不喜肥的,腻得很。
“这么急?” 邓永州也奇道。
“黄家有说为何把婚期提前了吗”。李暮
“说是家里堂上身体每逾况下,怕等不及想早日看到乖孙女成家”。李清阑回道。
“敢情是想用你来冲喜啊,黄家这脸可真大。” 邓永州鄙夷道。
李暮皱了皱眉头,感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这本是喜事一件,但没人说出恭喜之类的话,这里面总有一些事情不对。
“明日我找人去黄家打听一下,父亲那边也想办法拖一下”。李暮这样说道。
李清阑扬起嘴角笑了,不似平日里僵硬虚伪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舒心的笑意,窗外大雪纷飞,寒意彻骨,可他此时的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暖和。
他从来不需要问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有时候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的时候,李暮他就是知道,他总能知道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不知从何时起拒绝这事都是李暮来替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