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暗香》枫叶白色

6、第 6 章

　　6、
　　荀军整队出发了。
　　士兵们经过几个月的训练，列队走起来，倒也似模似样。徐晃骑着他红色的战马，领四百人走在前面，身上穿着荀彧赠送的盔甲，大斧挂在鞍上，利刃反光。脊背挺直，不怒自威。原本还有点散漫的士兵们见到他，立刻变得服服帖帖。被派去跟着他的两名百夫长原本对这个空降的头领有点不服，此时也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有人悄悄地打着眼色，以目光询问这位将军的来历，得到的回答却都是摇头。
　　“听说是主公亲自请来的？”
　　“看起来挺威风的，就不知真打起来如何。”
　　“嘘，不要说，他看我们了。”
　　徐晃目光扫过来，众人都是一喑，肃然赶路。

　　残阳如血之时，荀军一千余人来到山谷，四外一望，并无人烟。便按照荀彧所命行事。徐晃领四百人上东山坡，潘兴领人埋伏在山口外侧。荀彧另外派出四百余人，埋伏在山口之内，只等贼人被冲散，燃烧辎重，便冲上去将他们一举歼灭。
　　潘兴有任务，跟在荀彧身边的便换成了矮小的王越，经过几个月的军营生活，这小子脸上虽然还是黑黝黝的，但已不是青灰颜色，有了健康的色泽。荀彧见他挺有组织能力，也升了他做队长，手下管五十个士兵。他和潘兴都是荀彧在募兵时便认识的，熟稔了，所以偶尔也叫来充当亲卫队。
　　只是这家伙依旧爱说爱笑地不安分，此时趴在草丛里面，缩着肩膀，拧着脖子，一手在后背上又抓又挠：“妈的，这草丛里虫子真多，咬死我了……唉哟！死虫子，看我不捉住你！拆了你四条腿，拎去喂鱼！”
　　旁边有士兵低低笑道：“队长，您安静会儿吧，一会敌人来了看见你了。”
　　“怕什么，等敌人来了再说。唉哟……我这单手使不上力，你帮老子捉捉。”
　　“我可不敢，主公在呢。”虽然说是不敢，还是伸出一只手，没帮他捉虫子，而是照着背心重重打了一巴掌：“死了！”
　　“操！”王越狠狠骂了一句，压着嗓门道：“你丫暗算老子啊！”
　　“嘿嘿。”那士兵笑得牙不见眼，往后蹭了一下躲开他的攻击范围。
　　荀彧在旁边看这一幕，好笑又好气，低声道：“王越！你把手下都带成什么样了，兵痞子，没规没距！”
　　“是，先生，属下知错。”王越低眉顺眼地答应，至于有没有真的听进去，那就只有天知道。
　　“这草里虫子真多……先生你忍得？”王越消停了一会，又不安生了，爬了两下来到荀彧身边：“先生是贵人，怎么也和咱们一起趴草堆，应该上大营里去坐着，看我们打就好了。”
　　荀彧失笑：“那样不成。”
　　“为什么？再说了，先生干嘛非要干这打仗的营生，这可是刀口上过活。咱是为了一口饭吃，不得不来，你又是何必。”
　　荀彧敛容：“并非所有事，都是有利可图才做的。”
　　王越嘿嘿笑了：“你和陈先生的想法我是真搞不懂。但是先生要是想做圣人一般的人物，我就懂了。”
　　“哦？什么是圣人？”
　　“能让老百姓吃上饭的！”王越显摆自己的学识，“我小时候爬墙听教书先生说的，能让老百姓吃上饭的，就是圣人！”
　　简单的一句话，落在荀彧耳中，却是波澜迭起。
　　还没回答，忽然身后的士兵低声道：“快看，斥候兄弟发暗号了！”

　　斥候暗号传来，说贼人已经接近山谷。
　　士兵们都不由得伏低身子，王越也不再说笑，严肃地瞪起眼睛，审视着前方。
　　渐渐地，看见山谷处出现了烟尘，再过一会，便可以听见脚步声震动土地，人人都绷紧了神经，握住手中的兵器。
　　第一次打仗，谁都难免紧张。荀彧回头看了看，见身边的士兵有的脸色煞白，有的满头是汗，但还没有人面露怯意，还算满意。
　　烟尘越来越近了，快要靠近山口。掐算了时间差不多，荀彧向身边人一点头，道：“放响箭！”
　　那人弯弓搭箭，用足力气将弓扯得浑圆，再一松手，只听“嗤”的一声，响箭射出，声动山谷！
　　山上霎时鼓声大作，旗帜猛摇，埋伏的士兵现身，沿着山坡猛冲下来。
　　徐晃领一小股骑兵冲在最先，不由分说就连砍了十来人的头颅，红马所过处如乘浪破海一般，将敌阵截为两段。身后跟着几百名步兵，虽是第一次上阵，但见到徐晃英勇之态，也鼓足了勇气大步冲下来。
　　贼人猝不及防，乱纷纷嚷叫着，拿起兵器来拦阻。还没拦住，就听身后有人叫：“马车！马车着火了！”
　　“后面也有敌人！”
　　身后浓烟滚滚，抢劫来的马车已被火点着了，车上都是粮食布匹，一着火便呼啦啦燃烧起来，粮食包滚在地上，火舌吞吐着蔓延向前方。
　　贼人先是被徐晃的军队以迅雷之势冲成两截，又被袭了身后，而听四面都是杀声，本是些乌合之众，只当来了多少敌人，阵脚大乱。
　　荀彧看着前方混战。有一人在乱军中左右呐喊，聚拢起身边一些人，奋力冲出战圈，向山口内跑来。
　　“看到那个穿黄袍骑马的人了么？”荀彧厉声下令：“放箭，射他！”
　　“是！”
　　几十名弓箭手同时搭箭上弦，瞄准了荀彧所说之人，乱箭齐发。
　　贼人没料到山口里也有埋伏，慌乱地抵挡着箭雨，没奈何又往后退。
　　一轮箭雨过后，荀彧下令：“冲锋！”
　　王越率先跳起来，怪叫道：“弟兄们随我来啊！杀人抢粮啦！”
　　……荀彧认为，等打完仗，他有必要和王越探讨一下军用口号的问题。

　　这一仗打得还算顺利，贼人虽多，被荀彧以有心算无心，终是溃不成军。除了被斩杀的，小部分逃走，大部分都弃械投降了。因为即便逃走，也没什么活路，这些人大多是在家乡过不下去才来做山贼，如今换个主子当兵也是一样。
　　但是最重要的在于，新军得到了真正的磨练。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杀人，粘稠的鲜血喷在身上的感觉让他们煞白了面孔，有人反胃地想要吐出来，但敌人哪里给他喘息的时间，不得不持续挥舞着刀枪，保护自己的性命。
　　战后检点人数，虽然敌人的抵抗不强，他们还是伤亡了三四百人，是很严重的折损了。然而从恐惧到习惯，淬炼凡铁为利刃，总要有一个过程。
　　潘兴满脸灰土，兴冲冲地跑来报，说抓住了敌人首领，名叫何仪的，就是先前那穿黄袍骑马的。此时身上中了好几箭，垂头丧气。荀彧让人记了潘兴功劳，命令把何仪压下去看好，回头再审。
　　大概清扫了一下战场，荀彧先不忙着收兵。问了几个俘虏他们山寨内的情况，得知里面只是些老弱妇孺，没有抵抗力量，便留下一些人收拢俘虏辎重，剩下的人连夜赶奔山寨，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寨子，遣散了不愿留的百姓，又收得许多粮草兵械。

　　徐晃打着火把，牵着自己的红马走来，说道：“荀先生，山上都已经肃清了。”
　　“好。”荀彧看了看天空，这一仗由黄昏打到深夜，现在天边启明星都出来，天就要亮了。
　　对徐晃道：“这一仗打得好，也亏了徐兄勇武。”
　　“过奖。先生，此地不宜久留，下令回军吧？”
　　荀彧刚要点头，忽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叫道：“报……报！山下发现了一支军队！好像是正规军！”

作者有话说

　　咦，我好像越写字数越少了，这太不好了。下章老曹出来，力争爆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