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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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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了。
齐卫突然发现了一个麻烦的问题。
他们俩,怎么睡?
前两天能说是因为她受伤刚醒需要休息,但是现在又该找什么理由堂而皇之的与她分房呢?
齐卫想不出来。
而那边,邹澜清已经在等着他就寝了。
是了,邹澜清今天在宅子里逛了一圈,发现这里除了她住的那个房间,还有齐卫单独的一个房间,以及一间客房。
她们是夫妻,理应睡在一起,也许是像大户人家那样,只是偶尔宿在自己的房间吧。
她已看过,自己的那间房的柜子里,还有多余的一床被子,想来就是为此准备的。
那齐卫,应该是来自己房间这边睡吧。
“相公,你不睡吗?”邹澜清提着裙摆抬脚进了书房,一本正经的问。
看着她女里女气的动作,齐卫还是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她还是凶一点,坏一点让他觉得舒服。
简直有病。
齐卫在心里骂自己。
“嗯,你先睡吧,我今晚还有点事要处理,不必等我了。况且你身子还没好透,还是该多休息。”
齐卫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先糊弄过去。
邹澜清听完“哦”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头走了。
这个相公果然有点怪。
等到邹澜清走了,齐卫在书房里又坐了一会,直到看到那边的房间熄灯了,这才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同样的理由不能找第二次。
齐卫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还真就连夜想出了个一举两得的说辞。
第二天清晨吃早饭的时候,齐卫开口了。
“我现在只是做些小买卖糊口做营生,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大前途。所以这些日子来我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考取个功名,这样将来咱们才算能有个出路。”语气正经又意味深长,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下一步的事情找由头。
对面的邹澜清一听,这是好事啊,自然就点头支持了。
相公上进,她也心怀安慰。
见对方没什么疑问,齐卫就又说了:“那这样的话,这些日子,我就先不出去做买卖了。另外,以后我打算晚上都用来读书了,所以,少不得接下来的时间咱们得分房睡了。”
邹澜清又点点头,对于他的话一个字都没质疑。乖巧的未免有些令人吃惊了。
齐卫不知道邹澜清原来本性是这样的,也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她多多少少会对自己提出质疑的。
心里对她的看法倒是有了一两分改变。
对面的邹澜清默默吃着饭,其实她都看见了。
昨晚故意装作关了灯,然后就站在房门旁的过道那里看着呢,齐卫在她回房没一会之后就特意观察了她那边的动静,然后才溜回自己的房间。
看得出来,他不是有事,是压根不想和自己同房。
从住客栈分房那会就奇怪了,明明睡在一起才更好照顾她。回到家后,他并没有对自己表现出几分怜惜,怎么到了晚上就开始心疼自己睡觉会被打扰了。
他不想和自己同房,只有两个猜测。
要么是外面有人了。
再要么……
邹澜清眼神瞟过去,若有似无的盯了下齐卫的腰部以下。
她都懂。也无意揭穿他的尴尬。
就算是读书考功名,也不至于每夜都头悬梁锥刺股,连个和妻子温存的时间都没有的。
所以她很是痛快的应下了齐卫的话,连个眉头都没皱。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不是个在意那些的人。要是他一直好不了,大不了自己就守一辈子活寡吧。反正齐卫这人虽然有时候有点毛病多,但总体来说对自己也是好的。
两人就如此诡异的达成了共识。
这天,从大兴县医馆内请来的大夫又给邹澜清把过脉后,邹澜清突然将人叫了住。
“胡大夫,麻烦给我相公也把把脉。”她说道。
齐卫愣住。
他又没病,干嘛要给他把脉?
邹澜清走到老大夫身边,凑过身去小声说了几句,老大夫意会的点点头,又从门口折返了回来。
“小兄弟,来,左手伸出来我给你瞧瞧。”胡大夫自然无比的坐在了齐卫对面,像是下什么指令一样笃定的说道。
齐卫迟疑的伸出手。那就看看?
老大夫三指搭上他的脉,又抬起眼端详了下齐卫的脸色,咂了咂嘴。
没有隐疾啊,而且从感觉上来说,脉象有力,应当是身体底子很好的。
看看身边站着的小娘子关怀的眼神,还有对面人不解其意的样子,他琢磨过味来了。
从位子上站起身,老大夫和邹澜清又是背对着齐卫一顿嘀咕,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难不成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了?不然这大夫为什么也会如此反应?
想不明白中间的曲折,等到医馆的大夫走了,齐卫一把揪住了邹澜清。
“你在搞什么鬼?”他抱着臂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姑娘,试图逼她说出实话。
邹澜清眼神向右瞟了瞟,谎也就自然而然的从嘴里扯出来了。
“我看相公这阵子读书累得紧,怕你身子吃不消,才让大夫也顺便给你看看的。”
“那干嘛要背着我?嗯?”当他那么好糊弄的?看邹澜清这心虚的样子,果然是忘了他的老本行了。倒是她,撒谎的本事比以前差了许多。
想她以前诓自己的时候,那是连眼都不带眨的。
不好的回忆来袭,他现在又有了那种被捉弄的感觉了。
齐卫杠上了,这次还非就得把这里面的“真相”给挖出来。
一炷香后,邹澜清遭不住齐卫的纠缠,终于说出了实话。
齐卫咬牙切齿。
他可真想把眼前这个邹澜清给揍一顿。要是她还是以前的样子,他现在少不得要跟她过两招了。
好在他不会在此地久居,不然不行的传闻还不早晚得传遍左邻右舍。
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姑娘,他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把她当男人看待了。
而且本身她往“那个”方向想,也是出于关心自己的本心。
但是有口气还是不出不行的。
“过来!”
齐卫坐在房间的凳子上,像大爷一样对着邹澜清招呼道。打不得,他还不能好好说她一顿让她涨涨教训吗?
邹澜清知道自己做得不妥当了。
刚才那大夫和她讲,相公本身没啥大问题,也就略微虚了点,不用吃药,有空给他炖个补汤喝喝就行了。
但是不成想这样做还是伤害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
她当然也不知道,老大夫那也是尽量在照顾着邹澜清的感受了。倘若他说,你相公龙精虎猛,啥毛病也没有,那他莫名其妙的不行房,回头这小两口还不得打起来。
所以邹澜清只以为,虽然丈夫虚了点,但是自己还是做得过火了。他可能是真的只想好好读书。
怯生生的走过去,邹澜清抬头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齐卫。
看她这样,齐卫的火又梗在嗓子里发不出来了。
她干嘛要这么乖?
“他真说我虚?”换了个话题,齐卫问起了另一个比较介意的问题。
半个时辰后,齐卫蹲在厨房的炉灶前,又开始勤勤恳恳的替邹澜清煎起药来了。
她一天不好,自己就一天离不开这里。还是得让她快点恢复记忆为好。
这个便宜夫君,他是一天都当不下去了。
太委屈!
虽然邹澜清身体没什么大碍了,但是看她明明傻了,还可怜兮兮的自己煎药自己喝的样子,齐卫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平时压榨她归压榨她,但是这事上他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
何况她现在真的乖的自己都不忍心欺负了。
邹澜清此时在房间里坐着,心里甜丝丝的。
虽然相公说话不好听,平时老使唤她,还有点虚,但是心里还是和她亲近,对她好的。不然他干嘛每次都亲自替自己煎药呢。
估摸了一下天色,也差不多到了饭点了,邹澜清去厨房看了看剩余的菜,挎上自己的小篮子就往外去了。
“哎,去哪?”一旁蹲着煎药的齐卫出声了。
“买菜。”
齐卫看了看自己辛苦熬了半天的药,马上就要成了。
“你今天别去买菜了,我去。”齐卫边这么说着,边用布帕包着熬药的砂锅,将黑色的药汁倒到了灶台上的一个白瓷碗里。
“过来喝药。”齐卫说完了,走到邹澜清身边,从她手里接过那个了小菜篮。
她现在出去买菜,等回来药都凉了,喝了准得难受。
反正他一个大老爷们整天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干干这买菜的活。
也不能成天光看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
邹澜清看着身侧的齐卫,高高大大的一个男人,手里挎着个菜篮,颇有几分滑稽。
她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质疑,“相公,你会买菜吗?”
这话问的,也未免太小看他了。他是打小在家里有一堆人伺候着,没干过这个,但是想也知道,买菜,不就是到了菜场,把菜选好,给钱走人的事吗。
点点头,齐卫嘴里连连说着这有什么不会的,你快点把药喝了,然后就迈步出了这小厨房,只留邹澜清一个人了。
邹澜清看他那么笃定,也不管了,端起那碗药,捏着鼻子。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