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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织云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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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书看着卖不出去的包子都愁死了，卖早餐好像也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前一天晚上要准备好半成品，天不亮就得爬起来蒸包子。
辛苦是辛苦了，也不一定能卖的出去。
李黎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怀念之前当废物的快活日子了，每每怀念完都是长吁短叹一阵，然后努力打起精神，睁着星星眼继续守着包子铺。
刘齐一走又没有客人了，李黎书便盯着那一摞的蒸笼发呆。
他原先以为今天这么多包子要砸手里了，没想到事情出现了转机。
可能是包子的味道还可以，一上午也零零散散来了几个客人，其中也不乏回头客，这些人买的都不少，好些都是十几二十个的买。
等快到中午的时候一看，总共也只剩下了大半屉的包子。
李黎书把钱都扔进储物罐，听着美妙的铜钱响，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要每天都跟今天一样，”李黎书把卖空的包子笼一屉屉码在一起，对哑巴说道：“我倒也不怕他们不来买我的包子。”
他开始还担心这附近的人会因为自己跟张大牛和哑巴的事情，对他心生厌恶，自然也不会买他的东西。
不过看来是他想多了，可能卖吃食，味道好才是最重要的吧。
“小哑巴，我们有钱了。”
李黎书把那存钱罐抱到床上来回数了好几遍，就这么些天，已经攒了快十两银子。
“这五两要还给张大牛。”
李黎书从里面数出五两银子，一张白皙的脸上露出些许心痛。
不过李黎书很快就好了，数着剩下来的那些钱，偏着脑袋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意：“之前答应过你的，一会儿给你买两身衣服。”
哑巴总共就两套换洗衣服，一套是他那个便宜爹给的旧衣，另一套就是捡他那天穿的那身黑的，这人穿了在小摊子里倒显得他凶。
哑巴忽然直直地看向了他，那双泛着幽绿色的眸子似乎柔和了些，似料峭春寒，终有化开那一日。
李黎书莫名想到得了骨头的狗，一勾唇：“看你傻乐的，快把摊子收了，趁现在人少去镇上挑挑衣裳。”
刘齐家里有一辆半旧的板车，租的时候也说了可以随意取用，只是没有牛和马，完全靠人力拉动。
李黎书自己懒得走，便叫哑巴拉着板车拉他去镇上。
他刚来山沟沟里的时候，坐的是又硬又颠还有味道的牛车，后来是走的，不过眼下自是不同了。
他有了摊子，有了进项，还有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哑巴。
李黎书是个会享受的，早在那半旧的板车里放了个很大的软垫，靠着躺着别提有多惬意了。
“小哑巴驾驾驾。”
李黎书坐在板车里使唤哑巴，他从没坐过这样的人力车，一时间四处看看新奇不已。
“一会儿顺便补些货，省的还要特地去。”
因着对方是个哑巴，李黎书有什么便直说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两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不远处。
两名身穿靛青色劲装的男子伏在树丛里，面面相觑了一阵后，又把视线放回了那两人身上。
那场景说来奇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拉着一辆半旧的板车，板车里载着个一手捏着狗尾巴草的小哥儿。
那小哥儿赶牛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狗尾巴草去挠男人的背，他微扬着脸，娇纵得像个小主子。
那男人的体型要比小哥儿大上一圈，却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沉默着任他驱使。
小哥儿偏过头笑着说了什么，男子便跑得更快了，半旧的板车在乡间的小道上疾驰着。
一副诡异又安然的情形。
一阵沉默过后，金柏甲转头问金柏乙：“那个拉车的是老大吗？”
……
到了镇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李黎书被人看的不好意思，便若无其事地从板车上下来。
“那儿有个卖衣裳的店。”
李黎书隔着一段距离就注意到了转角处的成衣店，他对这个店还蛮有印象的，衣裳的料子款式都不错，原主还是少爷的时候没少来这里逛。
那个成衣店有好几间店面，一进去就能看见各式各样的衣裳配饰，暗纹刺绣看的人眼花缭乱。
“小哑巴，你看那件怎么样？”
李黎书相中件墨绿色的衣裳，上面的竹叶刺绣精美绝伦，穿在身上必然是茂林修竹，气度不凡。
哑巴身材好，定然是能够撑得起来的。
没等哑巴点头，李黎书便要伙计把那身衣裳拿下来，他拿起衣裳便踮起脚往哑巴身上比划。
李黎书看着就挺满意，推推哑巴的肩膀：“你快去试试，要是合适就买下来。”
“晟眠，你挑好了没有啊？”
李黎书听到略带熟悉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转过头看见陈镶的脸，李黎书才想起假少爷还有个关键时刻完全靠不住的竹马。
陈镶看见李黎书也颇为意外，他的目光落在小哥儿亲口承认的夫君身上，也说不出原因，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了拉着身边人的手。
陈镶看他和哑巴的时候，李黎书也在看他们。
陈镶还是一副风清月朗的斯文模样，他很会穿衣服，又爱风雅，总把自己打扮成儒雅君子。
站在陈镶边上的是个哥儿，他穿了身月牙白的衣裳，光滑的绸缎轻柔又漂亮，像是把月光披在了身上。
小哥儿长得还算不错，只是皮肤还有些暗沉，经年累月风吹日晒弄出来的沧桑感挥之不去，被那月光一照便有些黯然失色了。
想来这人便是真少爷李晟眠。
李黎书大大方方地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转头催促哑巴：“夫君，你还站着干嘛，快去呀。”
哑巴的目光有一瞬的幽暗，他喉结微动，拿着衣裳去了换衣处。
漂亮小哥儿没吃过什么苦，笨笨的总是识人不清，好骗的很。讲话的时候又总带着说不出来的娇俏，笑着叫夫君的时候，叫人恨不得欺负得他软着身子多叫几声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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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书：这都行。
哑巴拿着那身衣裳离开后，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陈镶最先忍不住打破沉默：“小书，你……”
“我陪着夫君挑挑衣裳。”
李黎书注意到真少爷看向自己的警惕眼神，便十分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随处看看衣裳，和他们两人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小书。”
陈镶皱着眉看他，眸子里透出担忧的神情，“你近日过得可好？”
“好着呢，夫君可疼我了。”
李黎书嘴上没个把门的，原先还顾及着哑巴在没好意思说的太过，现在他到换衣处去了，说话便越发放肆起来：“夫君龙精虎猛，比那中看不中用的张大牛强太多了。”
说话间李黎书注意到一件碧色的外衫，那衣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放在店内也莹莹生光十分好看，便饶有兴趣地走上前去。
“小公子真有眼光。”
站在一旁的伙计见李黎书在看那衣裳便跟上来：“这是咱们店里新出的织云锦，放在阳光底下会散出漂亮的华光，特别好看呢。”
织云锦，名字倒怪好听的。
李黎书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料子柔软顺滑，上面还有着精细漂亮的刺绣，也不知是怎样手巧的织娘花了大功夫才弄好的。
伙计见他喜欢便更卖力了：“这身衣服做起来太费时间，店里也没多少存货了，公子若是喜欢，二十两便拿去吧。”
李黎书一听二十两面上一顿，立刻收回了手。
李家虽然有些余钱，但也没有阔绰到拿二十两买一件外衫的地步。假少爷还是少爷的时候，都没买过这样贵的衣服。
李黎书觉得无聊，好在哑巴没一会儿就换完衣裳出来了。
那身衣裳果然适合他，宽的肩窄的腰，衣襟处的那几枝翠竹生机勃勃颇有意趣，虽是风雅之物，却将他周身的危险气场磨掉一二。
“好看。”
李黎书转头对伙计道：“包起来吧，这是三两。”
他们总共也就将近十两银子，除却要还给张大牛的五两本来就只有五两，眼下买了身衣服就只剩下二两，可不能再乱花了。
伙计拿起银子咬了咬，脸上露出笑容：“好嘞，因为买满三两了，这边再送你一身粗布短打。”
李黎书正想着买了一身贵的，一会儿再买一身便宜的，有的送了倒不用买了。
之前答应哑巴买两身衣裳，现在又送了一身，倒也勉强算两身。
李黎书买完衣裳就要拉着哑巴出去，陈镶却追了出来，身后跟着面色难看的李晟眠。
“小书，这个给你。”
陈镶递来一样东西，李黎书定睛一看，正是那件织云锦的外衫。
碧色的外衫在阳光的照耀下通透分明，落着暖阳的湖面一般清透漂亮粼粼生光，好看得不似人间之物，倒更像仙子华裳遗落人间。
李黎书没有接，不解地抬头便对上了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睛。
陈镶在笑，他气质儒雅端的一副君子柔和，这一笑倒是让人生出如沐春风之感：“小书，喜欢便拿去吧，陈哥哥给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