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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回到云城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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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比鸡窝还乱,脸灰扑扑的,打眼看去,只有一双眼睛还明亮有神。
衣服更不用说,外衣被树枝勾破,破破烂烂挂在身上,更别提,许久未洗澡,大热天的,身上已经有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在小溪边看到自己的样子时,自己都接受不了。
这导致进城找客栈时,还没等她掏出银子,就被人拿着扫把往外赶。
一连找了十几家客栈,没遇到一家有空房的。
有的客栈是被别的城逃难来的住满了,有的是因为嫌弃她,有客房也不给她住。
正有些丧气时,就见迎面过来一对穿着官衣的人马,领头人正是她认识的……龚有德。
许从樰心头一喜,连忙上前,待离龚有德距离近了,估计喊声他能听清了,便边招手边对着他高声喊,“都指挥使……”
龚有德猛一看,还以为是逃难来的难民,寻思着这个难民胆挺大,待离得近些,仔细一看,发现这人有些面熟,又细看了一下五官,才认出许从樰。
手一抬,命兵士止步,他下马走到许从樰面前,不可置信地看她,“你是军师?”
许从樰点头,知道她如今这副模样,他还能认出,已经很难得,她看了看他身后。
“可是朝廷派你安置难民?”
龚有德跟随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苦笑,“朝廷现在哪还有心思管难民,是我看不过眼,便寻了个地方安置他们。”
他将许从樰来回打量一番,“军师不是被桓国人抓走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副模样?”
“此事说来话长。”许从樰将龚有德拉到一边,“你可有法子将我送回成王府?”
“这个不难,我马上为军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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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龚有德的安排下,许从樰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茶色罗衫,便跟随龚有德的亲信坐马车,过关卡回云城。
一直将她送到成王府大门,龚有德亲信才告辞离开,许从樰立在门前,发现成王府门前守门的两个兵士十分面生,从前并没有见过。
她走上前,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守门左边的兵士,“劳烦两位大哥为我通传一声,我想求见成王殿下的贴身侍卫赵小刚。”
左边兵士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银子,眼中露出渴望,手却没接银子。
右边的兵士对着她摆摆手,做出将她往外赶的样子,“成王殿下吩咐了,近日不接待来客,你走吧。”
许从樰故意露出好奇之色,“听说成王殿下一直昏迷不醒,不知昏迷的人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右边兵士面色一变,抽出一半佩剑示威,怒斥,“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许从樰正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就见门内有一人正往大门走来。
“赵小刚。”
“军师。”赵小刚一见她,满面愁容霎时化作惊喜,快步迎了过来。
许从樰也撩起罗衫,大步向前,两个守门兵士欲阻拦,被赵小刚一瞪,“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我家殿下最器重的军师。”
兵士不敢再拦,许从樰走到赵小刚身边,“王爷如何了?”
赵小刚做出请进的姿势,“里面说。”
两人来到许从樰先前住的倒座房,赵小刚为许从樰倒了杯茶,低声道。
“自军师走后,我给王爷服过几次解药,由于太医每天都来把脉,所以王爷清醒几个时辰就又要服毒,我怕王爷躺久了身体虚弱,就每天给他揉揉手脚,但他看着还是虚弱了很多。”
许从樰拍了拍他的肩,“你做的很好,带我去看看他。”
两人起身,走向沈安钰住的正房,一路上,许从樰发现府内守卫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只有少数几个是以前府里的兵士。
注意到许从樰的目光,赵小刚解释道,“大部分府卫都被安王殿下征调上战场了。”
许从樰一甩大袖,拧眉斥道,“简直荒唐。”
两人到了正房,许从樰推门进入,刚要交代赵小刚守门,就见他边关门边道,“军师放心,我会守着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
本来让他守门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他特意这样一说,许从樰心头便有些微妙,像是和沈安钰有奸情一样,不过她俩本来也就……
许从樰走到床前,就见沈安钰正躺在床上,脸比她离开前小了一圈,也难怪,天天喝点汤汤水水怎会不瘦。
他此时面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唯有浓密的眉和纤长的睫毛让他看起来还有几分精气神。
她坐在床边,握了握他的手,如今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他的手却是凉凉的。
她从怀中掏出解药喂他,粉末状的解药极易入口,喂完又给他喂了几口水,擦了擦嘴。
当手触碰到他面上的皮肤时,发现他皮肤都变粗糙了,连着躺了几个月,能保持如今的状况已是不易。
她的纤指沿着他的唇角,慢慢抚摸至眼角,又沿着眼尾轻抚他的眉眼,其实她很喜欢他的眼睛,看人时大多时候都是温柔的。
大约从小受父亲影响,父亲展现在她面前的都是严肃,不苟言笑的一面,所以她极易被性格温柔的人吸引,若不是因为前世的芥蒂,她大概会更早地喜欢他。
指尖渐渐下滑,她再次看到了他脸上小颗小颗的雀斑,他皮肤白,雀斑很小,看起来并不起眼。
然他的脸太过完美,所以有一丝丝缺陷,便引人好奇,她凑近他,细看之下,发现他的雀斑看上去还挺可爱的。
刚这样一想,便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目光,意识到他醒了,她眼中一颤,“嗖”地坐直。
“你醒了。”为了避免他问起她刚才为何离他这么近,她从怀中掏出父亲给的锦囊,背对着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沈安钰虽然睁了眼,神智却没有完全清醒,他眨眨眼,活动活动手脚,发现手脚酸软,有些提不起劲,他合上眼,这才想起他在床上又躺了许久了。
等再次睁眼,他才注意到床边坐着的是许从樰,他目光变得柔和,她回来了。
许从樰等了一小会儿,见他还是没有接锦囊,这才想起,他初醒,手脚定是不太灵便,给他搓搓手脚活血定能好些。
她手一动,想转身去握他的手,又想起他明明有侍卫,她去做,好像太殷勤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