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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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苍碧的眼睛，静谧中，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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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就是冬狮郎吧？”
一张扩大的笑脸倏然出现在冬狮郎眼前。
惊诧地瞪大眼。
来不及反应，冬狮郎直愣愣地看着不知哪里窜出来的少年。
手指在冬狮郎眼前晃了晃，草冠宗次郎爽朗地轻笑出声，“我说，你就是日番谷冬狮郎吧？”
“呃……恩。”
毫不客气地坐到冬狮郎旁的桌子上，草冠摸着下巴打量眼前这个毫无防备地睁大眼看着自己的孩子。
“唔……你真的就是大家说的那个天才儿童吗？”
“……应该吧……大家说是就是了。”淡淡地别过头，冬狮郎回答道。
最近，这种好奇的人已经多到冬狮郎能用很平静的心情面对了。
开学三月，因为“有着罕见的才能，不应该被埋没掉”，校长一句话就把冬狮郎从C班直接转到了A班，天才儿童的名声于是随着久不露面的校长难得的一句话传遍了整个学校。
那老头到好，只是出来轻飘飘地说一句，然后快乐地捧着自己的食物转眼又消失，剩下的事自有别人帮他办得妥妥帖帖。
麻烦的是自己。
过去三个月平静的生活已经是昨日黄花，遥远得可望不可及，周围同学嫉妒好奇的眼神，老师的同样好奇还夹杂了讨好厌恶之类感情的眼神，都令冬狮郎很不舒服。
只能越来越冰冷。
拒绝和周围的一切接触，冬狮郎独自看着天空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然后今天，又出现一个。
“应该吧？！——哈哈，你的反应好有趣哎~”草冠大笑着伸手揉揉冬狮郎的头发。
“很普通呐，这个头发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冰那么硬~根本还是个小孩嘛~”
不快地皱眉。
毫不留情，手“啪”地打在按在自己头上的手上！
清脆的响声令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了。
被打的草冠愣在原地。
“……”冬狮郎恶狠狠地瞪眼，“我，才不是小孩呢！！”
“……噗。”
草冠忍不住失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好好~~你不是小孩~~~哈哈~~~~”
看草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冬狮郎皱着眉一脸的莫名。
“你笑什么？”
“哈哈~~我笑、我笑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好……”
“……”三根黑线竖在冬狮郎额前。
“哈哈~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哈哈，那个，我能和你作朋友吗？”草冠边笑边友好地向冬狮郎伸出左手。
呆滞三秒。
冬狮郎瞪大眼看眼前的少年。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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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你又是第一名哦冬狮郎！”草冠的脸上是满满的自豪，“你果然是天才呐~~！”
猛地将冬狮郎小小的身体整个抱住，草冠在冬狮郎柔软的脸上蹭来蹭去。
突如其来的动作吧冬狮郎吓到，孩子不由微微地脸红。
“是吗……我倒不觉得有什么……”
“哎？”草冠一愣，停下动作，扳过冬狮郎，严肃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样其他人可是会伤心的哦~~得第一是说明冬狮郎很厉害啊！”
“呃……这样吗……”冬狮郎被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唬到。
“那下次我不这样说了……”
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草冠。
“……噗。”
草冠再次被眼前这孩子正经到少根弦的表现打败。
“哈哈~~~~能和你成为朋友真是太好了呐~~~~~~~”紧紧抱住怀里的冬狮郎，草冠笑得灿若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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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逝去得总是飞快，转眼半年便如昙花一现般过去了。
在真央，不同的班级对应不同的课程安排，在别的班还在不厌其烦地教着最基本的鬼道时，作为最优秀的班级，冬狮郎等人引来了初秋的第一次实习。
“听说这次实习可以佩戴斩魂刀呢~！”草冠兴致勃勃地将刚到手的消息告诉冬狮郎。
“哦。”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摸斩魂刀哎~~”
“恩。”
“不知道我的斩魂刀长什么样子啊~~”
“哦。”
“……你就不好奇么？？？！”
“没有始解的斩魂刀，长得都一样。”淡淡的语气很是无所谓。
“……”草冠站起来，眯着眼手毫不客气地捏上冬狮郎的小脸，“可恶呐，你不要这么冷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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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树下。
轻轻皱眉，冬狮郎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个休息的地方了。
“日番谷，如总队长所言，你是个罕见的人才，不要，浪费掉自己。”
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冬狮郎冷冷一笑。
“真不知道我居然这么荣幸，难得一见的校长大人，护廷十三番队的总队长山本大人，居然能让我半年见上三次。”冬狮郎看看山本身边刚刚说话的清瘦男子，雪白的头发整洁地挽在脑后，细长的眼直直地看着自己。
“还有十三番队的浮竹队长，听说您身体不好，难为您竟然亲自过来，天气虽然不热了，但您就不怕着凉么？”
浮竹苍白的脸微红。
数月前，苍郁的树荫下，银色头发的孩子用自己清冷的灵压为自己解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就是在那一次，见识了孩子对灵力高超的操控技术，回去告诉了总队长，之后没过多久，就听见了真央里天才儿童的传闻。
听说总队长亲自去见过这个孩子后，就一心想把他拉进番队。
这也不奇怪，番队里现在的情况太艰难，急切的需要新鲜的力量和血液。
“日番谷，来番队里吧。”浮竹诚心地说。
“……”
“这里需要你。”
“……可是我不需要那里。”冬狮郎低着头，“今天的实习也是特意安排的吧？自从上次大虚闯进来伤人后，真央已经快七年没有对一年级的开放过实习了。”
“这次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能进番队的表演吗？”冬狮郎笑得很淡。
就像那次的桃他们一样吗？给一个舞台，然后顺理成章地进番队，成为这群死神走狗中的一员。
“但是，我对当死神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
冬狮郎转身离开。
“我不会带斩魂刀过去的。”
“……那我们来赌一次如何？日番谷君。”一直没有说话的老人从容开口。
“这次实习中，如果你能始终不用你的斩魂刀，那么我就让你平平静静的毕业——相反，如果你用了，我希望你能用最短的时间来十三番队中任职。”
冬狮郎回头，挑眉。
“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个赌？”
“因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冬狮郎默默看着眼前苍老的人，干瘦的脸上，是掌握一切的霸气和不容拒绝的威慑。
“好，我接受了。”依然是淡淡的回答，却果决非常。没有多余的话，冬狮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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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冠焦急地等在就快闭合的竹门前。
“喂，那个学生，你怎么还不进去？”穿着黑色服装的死神喊道，“马上就关门了！！”
“啊！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草冠急忙地应答，眼神却还是焦躁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远方。
突然，一抹小小的银色出现在视线内。
“终于来了！”草冠舒一口气，匆匆地上前拉起来人就一头冲进竹门。
和风的门在身后“砰”地关上。
“你怎么来这么晚啊~？”草冠小声地道，“急死人，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是不计划来的呢……】冬狮郎在心底小声嘀咕。
打量了孩子一番，草冠终于发现自己为啥觉得孩子有些不对劲。
“冬狮郎……你的斩魂刀呢？”
“……忘带了。”
“什么？！！！！”一声惊叫引来了领队人的不满。
“那边的同学小声点，不要窃窃私语！”本次的负责人，志波海燕不快地瞪着这边。
缩缩脖子，草冠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质问：“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孩子别扭地撇过头“那个刀这么重，我背不动……”
“………………………………”
草冠挫败地垂下头。
欲哭无泪。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傻事……这里这么危险……”
“可是草冠，你不是带的吗？”孩子回头看着草冠，清澈的眼里闪烁着无比单纯的疑惑，“你保护好我不就行了？”
“…………”眼前的孩子，白净的脸，柔嫩的唇，清碧的眼毫无防备的看着自己，里面写满了信任，草冠突然觉得自己想流鼻血。
下意识地捂住鼻子，草冠不敢再看冬狮郎，脸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话、话不能这样说……”
“啊？”
“哎、哎！那你要好好跟在我后面……你这个笨蛋！只好由我来保护你了！”
孩子不解草冠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
“你干嘛脸红啊？还流鼻血了？？”
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草冠就差不敢跳起来
“要你管啊！！”
“——那边的同学！！！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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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事态没有在那一瞬间改变，如果自己没有冲过去想要救那群走散的同学，未来，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
几十年后，不再少年的草冠依然忍不住质问自己。
然而，答案呢？
只有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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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空被巨大的手撕裂时，冬狮郎只是跟在草冠身后跑。
黑发少年的手紧紧握着自己，温暖的热度顺着掌心传过来。
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跑。
志波海燕一边指挥者众生撤离，一边紧张地注视天边。
当天的另一边，一个更大口子被撕开时，他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尖。
就跟家里那位大人说了嘛，现在这么不稳定的时期，怎么能胡乱实习呢？就算从七年前的那次开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但这种冒风险的尝试，依然危险万分。
何况这么不幸地，又命中了。
大部分的学生已经逃出去，一只横空出现的大虚却将剩下的学生拦在了后面。
那堆学生里，还有专门叮嘱注意的那个少年。
志波海燕一狠心，丢下门向那群孩子奔去。
斩魂刀堪堪拦下黑手重重地一击，志波海燕冲身后的人大喊：“快点跑啊！”
仓惶地爬起来正要跑，志波海燕却眼睁着看见他们被另一只虚一挥，抛到了别处。
来不及惊呼，志波海燕就见还有一只手向自己挥来，一咬牙推开压着自己的手，刀锋一改应向了扑面而来的攻击，转身间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暗道一声糟了，志波海燕准备承受这轮攻击。
但疼痛并未如期而至。
志波回头。
他认得这个少年，他一直拉着那个孩子的手，但现在，手却放开了。
“大人，您快去救其他人！”
草冠咬牙抵御着攻击。
顾不得更多，志波恩了一声便急忙回击然后飘向远处的人。
草冠僵硬地抵御着，脚因受不了巨大的压力而弯下跪地。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冬狮郎的攻击袭向大虚，终于为草冠赢来了一瞬反击的机会，大喝一声将手挑开，草冠翻滚着来到冬狮郎身边。
下意识将孩子护在身后，还没来得及安慰几句，一个横扫就从侧面而来，将冬狮郎使劲推开，草冠被硬生生拍到远处！
“草冠！！”冬狮郎惊叫着奔过去！
“小心！”
冬狮郎只感觉自己突然被人扑倒，然后几滴火热溅到脸上。
志波海燕护在自己上方，漆黑的手指剑一样穿过他的身体。
不过转瞬。
志波海燕轻咳出几点血沫。
“日番谷冬狮郎……你，快走……咳咳。”
冬狮郎瞪大眼。
“你——”
“队长……咳，浮竹队长说了，如果你执意不肯拔剑……那也要你安全的回去。”
冬狮郎眼神瞬间变得深沉而冷漠。
“你们究竟认为我能做什么？”
“不知道啊……”
手伸向腰间，志波海燕咬牙放出灵力，大虚发出鬼一样的尖叫然后将手倏地收回！
血像止不住的泉水喷溅而出！
捂着伤口，志波海燕拄着剑艰难地站起来。
“但是既然队长说要保你性命，我就不会让你死在这里……咳咳，我去引开它们，你带着能走的人快逃！”
志波海燕瞬步上前，迎到大虚之间。
“水天逆卷，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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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志波海燕的身影重重倒在一群被孤立的孩子之间时，一直战斗的孩子们，都像瞬间被抽干了血一样，不堪一击。
数十只巨大的虚仿佛嗅到的最可口的美味，向着这群被落下的学生纷纷聚拢。
脚软地瘫坐在地，面对连天空都遮蔽了的虚群，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是止不住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
无情的绝望一步步吞噬人心。
“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啊啊啊啊——！！”一个学生惊恐地挥舞着斩魂刀向其中一只大虚冲去！
“不！！”草冠伸手想抓住失控的人——
一刀斩向虚无，然后斩魂刀清脆地落在地上——
恐惧地望着天空……黑色的手，仿佛分解动作一样缓缓举起……
然后巨大无比的拳像闪雷一般直扑向惊慌失措的学生们！
吞噬掉一切的黑影下，没有半点犹豫，草冠下意识地扑向一边的冬狮郎！
尖叫声在耳边此起彼伏——
护在孩子身上的青年绝望地闭上眼——
【活下去，我会保护你的……】
重叠的身影，交织的话语。
梦里梦外，这个现实，太残酷。
残酷到叫人无处可逃。
【不要死，活下去……】
活着，然后看这个世界一次又一次地毁灭看自己认识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死亡吗？
这是无情的惩罚还是残忍的仁慈？这样的问题，早已千万次的问过自己，却是……永远的无解……
冬狮郎轻声叹息。
下一秒，草冠身下一空。
雪白的衣摆轻盈地翩飞眼前，粉身碎骨的疼痛并没有来到。
草冠慢慢地抬头……
单薄的背影稳稳站立。
小小的手掌撑起比自己身体还要巨大几倍的拳。
身后是惊吓得跌掉在地的一片新生。
冬狮郎低着头，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
“冬狮郎……”草冠梦幻般地呢喃……
没有回答，手伸向草冠腰间的斩魂刀，冬狮郎将它慢慢地抽出，带起尖锐的摩擦声——
清冷耀眼的光华逼的人睁不开眼。
灵压暴涨，草冠只看见瞬间一条巨大的冰龙咆哮着顺着挡下的拳攀旋而上，留下一路晶莹的冰冻，然后孩子带着冰冷的斩魂刀轻巧而上——
腾空正视眼前白色的面具，无数张空洞的嘴里开始凝聚惊人的红色——
碧色的眼中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秀气的眉轻轻蹙起。
【端坐于霜天，冰轮丸。】
——世界，在那一刻凝固。
然后在下一刻粉碎殆尽！
草冠只能在纷飞的冰的碎片中，看另一个世界的王，带着君临天下的霸气和孤傲的威严，轻盈地，稳稳地，落地。
一招始解。
只是一招而已。
草冠觉得自己简直在梦里。
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和那个孩子的差距是如此的巨大。
那闪烁着光芒的银色，在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自己用尽全身力气也够不到的世界。
自己离孩子不过是一步的距离。
这一步，却像是粉身碎骨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草冠看孩子转过头平静地望着自己。
清碧的双眸淡淡的，没有半点涟漪，却忧郁得令人心碎。
稚嫩的声音，就像记忆中那样，穿过风雪，传到自己的耳畔，清冷，却温柔得令人沉醉。
“对不起。”
“还有，再见。”
草冠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冰雪中，寂寞的容颜苍白哀伤。
但那浅浅的一抹勾唇，却坚强得无可动摇。
风吹疼了草冠的眼。
慢慢合上双眸……
再睁眼，只剩下低头。
地上，刚挥舞在天际的斩魂刀，还留着他的清冷。
…………
…………
从第二天起，教室的角落，那抹小小的银色，不复存在。
——10.02.28————————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