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长静山

5、第 5 章

　　刘东平的灿星娱乐每个季度开一次股东会议，做一些季度财务报告，项目展示和展望。
　　上次在紫金会聚了没两天，就是开会的日子。
　　开完会，吴柯和费睿照例到刘东平古色古香的办公室，坐下来，喝点刘东平的功夫茶，再闲叙两句。
　　他两都是灿星娱乐的原始股东。
　　刘东平刚创业那会资金困难，家里又不肯帮忙，他只好找发小融资，才能做到现在。

　　刘东平泡了一壶陈年普洱，给两人倒上茶，问吴柯：“老大，你看这茶色怎么样？”
　　吴柯这两天没休息好，眼底泛着青。
　　他随意看了看，喝了一口说：“挺醇的。”
　　其实他这两天吃什么喝什么都带着点苦味。
　　他之前做事的风格极其客观理性，头脑清晰。
　　可这两天吴柯的脑子乱了。
　　他老是想起一个画面：小爽坐在墙角，转过脸来看着他。冷色的鼻尖和下巴，像一把匕首扎在他心尖上。
　　他当晚就想再去紫金会找小爽，甚至把跟青州市长的应酬都延期了。
　　可到最后，他却窝在家里没出门。
　　被一个出卖色相的人迷惑心智，吴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他当然不能允许自己这么沉沦下去，在健身房里练了三个小时，把自己榨干，之后瘫在露台的地上，让凉风把自己吹醒。
　　可是他躺在地上的时候，就想起那个墙角，那片腌臜的地方看了就让人作呕。
　　他为什么能在那里睡着？
　　此刻的他在做什么？
　　是不是正在和不知怎样丑陋的人深入浅出？

　　“他妈的婊.子！”吴柯捂着脸。
　　原来人真的会有这种时候，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另外一个人。连对方说话的语调，都会在耳边不断地回响。

　　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接下来的一天也没怎么入睡。
　　总是摩挲着手机，几乎控制不住要给那个人打电话。
　　最终还是没有。
　　他觉得时间久了看不见，自然会忘记。

　　刘东平看着吴柯神情涣散的脸，关切道：“老大，我感觉你有点不正常。你的眼圈跟这茶水都快一个色了。要注意休息啊。”

　　吴柯支起胳膊，用掌根揉了揉眼：“嗯，最近事情比较多。美国那边员工不太好管理。”

　　“哦...”刘东平点点头。给空杯倒上茶，然后往壶里添水。
　　“现在公司资金比较宽裕，但最难找的是人。能让人过目难忘的脸不好找，脸好的气质跟不上也不行。真不好找。”刘东平又说到选艺人的事情上。
　　公司规模越来越大，最近在做一些综艺和网剧，人才就格外匮缺起来。

　　费睿斜靠在太师椅里面，不以为意：“不是能整容吗？全国那么多艺术院校，你再搞一搞选秀挑点好苗子，整一整弄一弄。现在的小姑娘多好糊弄啊。”

　　刘东平说：“皮相好整，骨相难寻。我就想着，上次在紫金会的那个真不错。你带走的那个。”

　　吴柯听到这儿，抬起眼皮快速地扫了一眼刘东平和费睿。

　　费睿噗嗤一声笑，对刘东平说：“你怎么还在惦记那个贱货，我不同意哈。什么玩意儿，那张脸，长那种人身上，就他妈浪费。”

　　刘东平啧啧两声：“你说你这个人，当时不还挺喜欢的吗？说这话也太无情了吧。”

　　“喜欢？你可别侮辱我啊。”
　　费睿睨着刘东平：“我也就是看他放得开，那天找了两个玩车的一块......你没见他那骚样。
　　就那样的，你签了，哪天爆出来，等于给公司扣个屎盆子，惹得我们大家一身骚。绝对不行。”

　　他一说完，吴柯在旁边冷哼道：“我看你就是个变态。”

　　费睿坐直了，眨眨眼，一脸讶异地看着吴柯。
　　他老大虽说自己不玩这些，但也从来不评价这些。今天这一脸戾气来的毫无征兆。

　　刘东平赶忙在旁边打圆场：“费睿，老大的意思是咱们灿星上市了，你以后也该收敛点儿。好歹你也是个股东。而且，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刘东平知道费睿有自己的圈子，平时喜欢玩车玩游艇，在某些方面也玩得特别花。
　　他规劝好兄弟：“赵可灵是你自己花功夫追到的。她家里黑白两道通吃，你别给自己惹火上身。
　　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少玩一点，对人上点心。
　　你看我这么多年，一直守身如玉的多好。”刘东平说得挺真诚的。

　　“行，”费睿听到赵可灵三个字立马乖了不少，又瘫回到椅子里：“我知道了，也就是想趁着还没结婚玩玩，真结了婚了谁还弄这些。我有数。”

　　刘东平点点头：“有数就好”。
　　喝了两壶茶，看看天色不早，刘东平提议：“哎，你们晚上有安排吗？我们再去紫金会练练歌？他们家音响倒还可以。
　　我喊几个练唱歌的小孩一块，你们听听怎么样。”

　　“行啊，我是没意见。”紫金会这种地方，对费睿来说就跟他们家客厅差不多。没事窝在里面吃点喝点娱乐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吴柯自从听了费睿上面说的话，心里就一直在翻江倒海。
　　他知道费睿一帮人喜欢乱玩，他之前最多也就觉得有点儿脏，别的没什么。
　　但这事，和他脑海里的那个人拼凑到一起，让他的胃痉挛起来。

　　吴柯低着头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扣起来。
　　他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行吧”他说。

　　刘东平就拿起手机跟紫金会的经理定包厢。
　　“要不要把那个reo喊着？”他问吴柯。
　　吴柯说随便。
　　刘东平又问费睿：“小爽要叫吗？他可不好约。上次我提前两天订的。”

　　费睿说：“刘东平，你到底想不想我好，他那舞一跳，我还怎么守身如玉。”

　　“好嘞。不喊。”刘东平笑嘻嘻地，把晚上的事安排好了。又叫自己家的厨师烧了几个菜送到公司来。晚上在公司吃饭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