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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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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到俞明哲的答复,这个拥抱就被放在操作台上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俞明哲接起来:“我是俞明哲,您说。”
听起来,那一头不是陌生人,也不是太熟的人。
-“刚刚?几点?严重吗?能麻烦您说一下当时具体的情况吗?”
看着他问着这个问题时皱起的眉头,倒真像个尽职尽责的好医生,还得是急诊科的那种。段思安心里突然有一种被别人抢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东西的委屈。
什么嘛,身体不舒服的人是自己,被独自扔在家里不闻不问的人是自己,想了他好久的人是自己,现在委屈巴巴跑来找他,人就站在他面前了,却被他从怀里推出去,还要当着他的面隔着电话这么着急地过问别人的安危?
普度众生?仁者爱人?医者父母心?
几连问之间,俞明哲那边已经讲完了电话。
-“知道了,谢谢您。”
俞明哲把电话挂了,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上一袋没有完全熟透的橘子,然后把视线投向段思安。
目光灼灼,带着莫名的激动与紧张混杂的情绪。
“今天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原来那电话是学校打来的?关于我的?
“啊……”段思安压不住笑意,“跑步的时候,肚子疼来着,现在好了。”
俞明哲放下手机一步一步靠近,看着段思安的肚子,问:“因为跑步,所以肚子痛?”
“嗯。”
“小腹?腰也痛吗?”
“嗯。”
“但是,刚才抱过我之后,就好了?”
“啊……”段思安脸红,却如实点头。
他不说还没察觉,刚刚抱了他之后,那种沉沉的疼痛竟然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物极必反,腰腹间竟然升起一阵一阵暖洋洋的舒适感,身体里仿佛有一个被激活的小太阳啊。
“思安……”俞明哲念着他的名字,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嗯?”
段思安感觉到俞明哲攥着他的手指冰凉,手心还有汗,跟自己跑步之前紧张情绪影响下的温度和湿度有得一拼。
段思安原本最讨厌肢体接触,这种又凉又湿的尤甚,可是……他现在竟然没有想躲开,甚至很关心俞明哲现在的情绪。
俞明哲就这么攥着段思安的腕骨,看着他的眼睛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其实有肢体接触障碍。可我这样抓你,你不讨厌,是不是?”
段思安看了看他的脸,点了点头。
他自己也很奇怪,明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会很讨厌他试图握手的邀请,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身体就开始默认、甚至喜欢他的触碰了呢?
正想着,手腕上的温凉消失了。
俞明哲转身绕过了一个桌子,从抽屉里取出一套让段思安看了直发抖的东西来。
是采血针和两毫升采血管。
“别怕,你身体没事,是我需要你的样本做个实验,能不能配合我一下?”俞明哲问。
段思安眉头一下子皱起来了:“非得抽吗?”
因为特别的血型,父亲怕他出意外没有血用,于是自打他12岁以后,他每年都会接受血站的工作人员从他身体里抽取少量的血,然后再由父亲花高价液氮保存,以防将来万一。所以段思安一直特别怕采血针,哪怕现在跟针管相连的不是存血袋,而只是一根短小的玻璃管。
“抽了,我就跟你回家。”俞明哲捏着针头说着。
段思安一下子好生气: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做交易啊!让你回家委屈你了吗!家里那么大的卧室不比实验室好住吗!
你爱回不回!
段思安心里的小人儿气的脸通红,气势十足地暴怒着大喊,还不忘抓了一个橘子朝他身上丢过去。
然而事实上却是,段思安在一片清新的海洋味儿信息素里迷失自我,骨气全失,忍辱负重地低头卷起了自己左边的校服袖子,然后扁着嘴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俞明哲说:
“你……你轻点哦……”
“放心。”俞明哲说着拉过旁边的椅子让段思安坐下,然后轻轻地用针刺破他小臂血管上的薄薄皮肤,深红色的血液流进采血管。
段思安虽然是立志要学医的人,可还是见不得自己的血。于是他别过头去,俞明哲见状柔声安慰他说:“别怕,这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段止血棉就被压上胳膊。
段思安转过头来就着俞明哲的手按住止血棉,接着就着急地想让他履行诺言。
“说好了抽了就回家!”
“嗯,”俞明哲晃动着手里的试管说,“等我一会儿,想想吃什么。”
说完就走去旁边的大机器旁边把血样放进去,然后坐下来操作仪器。
段思安站起身神游到旁边,离得太近,鼻子差点撞在突然起身的俞明哲身上。
就尴尬。
可是段思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粘着他,想靠近他的信息素,一离开就浑身难受。
俞明哲转过身来,鼻息间叹了一口气,满脸的忧虑紧张,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穿了大半天的雪白的白大褂,披在了段思安身上。
“实验室空调温度低,这边又是风口,别着凉。”
段思安得到他的随身大褂满心欢喜,却不是因为暖和。
作为一个一心想学医的高中生,高考之前穿到了学神本神的白大褂无异于考神附体,大吉大利;二来也是因为,这上面已经沾满了俞明哲的味道。
好香,好安心。
俞明哲在等数据,坐在段思安身边问:“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了?”
段思安看着他甜甜的笑:“没有啦。”
俞明哲点点头,看了看手表,又问:“想好晚饭吃什么了么?”
“想吃你做的,”段思安先划定好主体范围,然后仰着头琢磨具体的菜式,“酸汤肥牛?糖醋鱼?醋拌黄瓜?酸辣汤!主食要重庆小面,多放辣椒!还有……”
段思安突然起身拿过那袋子橘子,刚要剥,就被俞明哲把手抓过去按了两泵手消。
段思安搓着手嘿嘿一乐,搓完手抓起一个最绿的剥开,然后略带羞赧地开口:“能不能问问那个师姐,这橘子是哪儿买的?挺好吃的,想买点放家里。”
他说着分了一半绿橘子递给俞明哲,被他皱着眉头摇摇头拒绝了。
说话间,“滴滴”两声,机器响了。
俞明哲起身挡在段思安和机器之间,手指放在打印键上,转身对段思安说:“到旁边办公室把我的西装外套拿出来,我们马上出发去超市买菜。”
“好!”段思安笑出两点酒窝,雀跃着跑向隔壁的办公室。
俞明哲在他身后喊:“别跑!好好走路!”
从来没听他喊这么大声,段思安听话地放慢步伐,走得比猫咪还平稳安静。
出来的时候,俞明哲的表情像是更紧张了。
看来学医真的辛苦,段思安前段时间对他不关心自己的埋怨烟消云散,反而想要反过来关心他了。
“要不你别做饭了,外头吃一样的。”
“不行,你现在最好不要随便吃……”俞明哲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来,“没有,没事,我不累,我给你做。”
“嘿嘿,那这个,”段思安扯了扯身上俞明哲的白大褂,小声问,“这个能归我吗?你应该不缺这个吧!”
“拿着吧,别被别人看到。”边说边拿了个牛皮纸档案袋给他。
“遵命!”段思安边说边把手放在头侧表示“yes sir.”一边恋恋不舍地脱下来,细心折好放在纸袋里。
“走吧。”俞明哲拉着段思安的手腕,出了实验室。
段思安跟着俞明哲到超市买菜买肉,一路被旁边几个小姑娘低声讨论:
“哇!好登对啊!年上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嘤嘤,小O还是高中生哎!校服play啊!”
“哈哈哈哈搞不好A是小爸O是儿子,哪有年轻小情侣逛超市一个在前面走一个在后面跟的啊,不搂着也得手牵手嘛!”
紧接着就是一片“你有毒吧”的抗议。
段思安的心哗啦碎了。
还真的有毒。
他抬眼看了看俞明哲好看的背影,心里酸楚一片:段思安!你在期待什么啊!
正想着,他的小肚子突然抽着疼,痛得他不得不弯了腰,一伸手,就抓住了俞明哲的西装下摆。
“唔,我好痛……”
下一秒,段思安就被俞明哲的信息素包裹起来,随之一起的,还有他温暖的体温。
-“现在呢,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