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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修为尚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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惕爻点点头抬脚跟在最后踏进庙里。
“嘶……”
是不是又少了点什么。
等等!!
惕爻迟钝一会儿,转身将目光扎进那群明晃晃的白泱泱中,只有白色,没有墨色。
得嘞,又见不着影了。
注意到惕爻抬高头举目四望的梁玉铮,眯着眼向他猛的靠近:“我只听闻纵天长老日日下山畅游人间,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教导徒弟的。”
“小师弟同我讲讲?”
说话声音越来越近,惕爻反应过来一愣,只得往旁也挪了挪步子。这才开始注意到身旁的人,看着梁玉铮温润如玉的脸仔细端详起来。
长得还真不错。
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惕爻一双黝黑清亮的眼珠看着他转了转,兀自看着梁玉铮这张脸就对他生出了些好感。
琢磨着就要开口回他的话,却又看到那人向他抛了个标准无二的微笑。
梁玉铮微眯着眼,笑的很是开怀动人,看着就很好接近的样子。
而见他两次就看他有三次在笑的惕爻:好一个笑面虎。
惕爻暗自打了个哆嗦心道,顿时心里了悟,这种人最是不能招惹的。
“他不曾教我,师父常年孤身一人游荡凡间,哪里会有时间管我。”
思考片刻,惕爻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胡诌道。
梁玉铮拧眉,容光焕发的脸色间竟透露出隐约的怜悯之色,对上惕爻眼晴时连声说话声都小了许多:“那就是小师弟自行修炼了,既然如此,不知师弟的修为如何?”
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惕爻眸光一沉,摸不着头脑的别开眼,估摸着回想了下就大概的说了句:“尚可。”
这也不是毫无依据的。
听到这话的梁玉铮大眼眨了眨,眼里的崇拜更是难以掩饰的就要溢出眼眶,毫无半点假意。
还没等惕爻察觉出眼前的人有什么不对劲,就见他指尖一紧就搓搓手握住背上的长剑,说出来的话也是丝毫没了方才的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没想到纵天长老的徒弟竟也能有如此造化。”
“既然如此......”
“那我今日便向小师弟好好讨教一番,还望师弟不吝赐教。”
梁玉铮紧握长剑,振振有词的叹出句句发自肺腑的感慨,脸色也从方才的容光焕发变成此时像滴了墨汁般的阴沉。
听到这个话,走在前面的人也随之顿了顿,他说:“师弟果真不是一般人,虽没有一个尽责的师父,却能靠自身毅力苦修至如此境界。”
是刚刚对着惕爻一通冷嘲热讽的修士。
说话的态度更是将判若两人表现了个淋漓尽致。
这下,惕爻终于如梦初醒:“......尚可自保。”
他扯着唇角,讷讷补充道。
梁玉铮板着的脸僵硬一下,局促将摸到剑上的手收回:“啊,小师弟你谦虚了。”
惕爻:“不是谦虚,是师兄高估我了。”
“呃哈哈哈哪里哪里……”
“棺......棺材在那里!”
倏地,远远的一声吆喝破天荒的传入耳中,随着吆喝声的带动身旁的蓝衣都如飞一般奔向眼前的拐弯处趔趄几步过去了。
顷刻间,只剩下惕爻悠悠的走在最后,听着耳边的惊呼和嘈杂声一片。
惕爻探着身拐进去,入眼的就是一尊几丈来高的佛像,足踏莲花,手握佛珠。以慈悲的神态下,俯瞰众生万千。
扑面而来的便是凡人不可侵犯的神圣气息。
就是这样一尊明净琉璃的佛像跟前,横着一口七尺三寸的棺材镀着层刺眼的金光闪烁不止。
若是忽略那层从棺材缝里涌出的金光和弥漫在空中若有若无的古怪气味,乍眼看来确实与普通棺材无异,是以寻常松木材料所造。
棺椁上既没刻字也没雕花,只有三五滴还没干涸的血渍,就连离棺材较近的地面也沾上了几处。
梁玉铮带领着身后一排修士走上前,从背后抽出剑摆弄几下后高高举起,飞跃至半空,朝着棺材盖上就是利索的一剑落下。
刹那间,灵力喷涌与四周的金光抵抗着卷起几阵猛风,拍打着空中的梁玉铮身上。
铺满棺材的金光如同活了般凝聚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无数金光合成的无形双手连拉带拽的让梁玉铮整个人都要陷进层层风浪之中。
梁玉铮在伫立在空中的身形一晃,又是奋力往风浪中甩出一剑,遒劲十足的剑气从空中划向棺材旁立着的佛像。
一声闷响过后,包裹在他周围的金光徘徊几下散开就再没了动静。
就要挣脱之际,他攥紧剑柄,竭力往棺材上劈下去,才摇摇晃晃的落下。
伸手拦住背后一窝蜂的人后,梁玉铮支撑不住,踉跄退后几步,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长剑才稳住身形。
惕爻怔了怔,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缓缓看向毫无变化的棺材,心头禁不住一紧。
看来是劈不开。
刚刚将此人蛮横粗暴的劈棺姿势看得一清二楚的惕爻眼睛里不明的闪过一丝复杂。
照这个劈法,得亏是没劈开。
倘若碰上普通棺材一剑给劈开了,里边躺着的小美人还不得遭殃。
就这个力道,难说不会被劈成两半......
这几记凶猛的剑气驱使着金光是驱散了些,而面前的这口棺材却仍旧是好端端的闭合着,好似这劈的不是松木,是块坚不可摧的磐石。
“师弟们,一起上!”
只听到梁玉铮有些嘶哑的呼唤声,一声令下,众人立马拔剑出鞘直奔棺材,飞向空中举起剑结阵做法。
然后就又见六七个人使着同样的功法朝着棺材处齐齐劈了下去。
“……”
惕爻把目光移回棺材,倒吸一口气:“众师兄且慢!”
没曾想他的嘴哪里比的上他们手中的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一排剑齐刷刷的往棺材上落下。
却还是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又来??
众人收了剑法,听到他的话转眼看他。
梁玉铮拧眉,猛地回神,对上惕爻欲言又止的表情:“师弟可愿一试?”
惕爻缓缓抬头,清明的眸光闪过几分含糊的懵意:“......我么?”
“啊……不然呢?”梁玉铮提剑的动作一僵,疑惑问。
“不是你这纵天小徒什么意思啊,咱这么多人在这劈棺呢,你在这干看着,不会心里过不去吗还是没能耐呢!”
从惕爻背后探出颗脑袋的蓝衣修士咧着排大牙,脸色是阴沉的不行。
“就是就是……”
“......”
叽里呱啦的耳旁一通铺天覆地的说辞就要将他淹没。
惕爻勾着的嘴角弧度终于被当着他面蛐蛐他的人给抹平了。
“误会误会。”惕爻说着上前走了几步,站到棺材前,镇定开口:“我试试。”
“我可没说过不和你们一块劈棺。”他语气里有几分淡淡的不爽,轻声嘀咕道。
声音小到怕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听见。
“呃我们其实,也并非这个意思。”探头说话的那颗脑袋顿了顿,又挠着头发将脑袋收了回去。
“没事,师兄们也是一时心急。”惕爻眸光森然,干巴巴笑了两声,眼睫微垂,明显是皮笑肉不笑。
望向身旁连劈几下还是纹丝不动的棺材,惕爻宽大的长袖一挥,冷着脸挪步。
越靠近越能闻到棺材四周漫散出的古怪异香,他埋头轻嗅着,是让他很熟悉的那股气息。
香气侵入鼻腔,呛的他咳了几声。
惕爻咬紧牙关,身躯禁不住的隐约发颤,偏偏脚下还有些发软,莫名的泛起难受来。
倏地,他脑袋里恍惚闪过一个念头。
猛然又回想起令他几回头晕目眩的香气,他断定就是同那些不似活物又似活物,还会吃人的‘鬼焚’上的,至少闻到的异香一样。
惕爻的面色上又苍白了几分,微微颤抖着从宽大的袖口里里掏出那个装饰别致,白玉镶金的药瓶,含下一颗便宜师尊白给的保命药。
惕爻咽下药丸,晕昏昏的脑袋忽然清明了许多,他明亮的眸光一顿,将手伸进镀着层金光里的棺材上。
晶莹剔透的肤色覆在修长纤细的骨骼上,犹如玉琢雪砌,冷白的手骨节分明,埋进雾团似的金光里。金黄的光泽覆盖在他脸上,陷下浓重的阴影。
突然,他手心一个用力,凶猛磅礴的灵力外泄,悬起的一掌注入灵气打在棺材盖上。
霎时间,棺材震动不止晃荡不停。金光与灵力碰撞,一下子消失了个没影没踪,就连着周围的异香也淡了好几分。
他勾在棺材盖上的指尖微微蜷曲,脑仁子里的空白一下子被一抺偌大的符咒给填补了。
惕爻清晰的感受到自身有一股蛮大的力量在操控着他步步前行。
他低着眸从袖口里拉扯出一枚黄符纸,指尖不自觉的就顺着灵力往符纸上将脑袋里浮现出的符咒给比划了下来,随后在嘴里默念了些什么含糊的咒语,就将画好的符纸往棺椁上贴去。
一通操作猛如虎,众人越过他搭在棺材上的手看向黄符上的符咒扑腾着闪亮几下,像是振翅而起的飘在空中划了个圈。
还没看清就见还在半空中飘着的黄符纸燃上火光后炸开,一股强光迭起,随后就看到符纸燃尽后棺椁上被打下了一个诡谲的符咒在泛着黑。
“砰!”
寂静的庙里随着符纸燃尽发出一声巨响,如雷贯耳。
看着棺材盖主动在惕爻身前直直的划开。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双沾有紫黑血迹的惨白的手从棺材里头探出,尖长的指甲抓上棺椁留下几道细长明显的痕迹。
幽深的冷意蔓延至心头,众人眼露愕然,面面相觑。
张着的嘴始终还没来得及合上,便赶忙扛着剑大步的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