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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值得 ...

  •   时迦凌晨三点的时候感觉到喉咙干痛,头痛欲裂,动动身体,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她艰难地撑死身体,就看到床上趴了一个衣衫整齐的人,胳膊还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眯着眼,眼神聚焦,才看清床上的人是谁。

      时迦一手按压着揉头,一手碰碰沈修宁的头:“诶,沈修宁,醒醒。”

      嗓音沙哑,还有遗余的宿醉感。

      他的脑壳很硬,与柔软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

      沈修宁动动脑袋,手掌贴着床面移到胸前,支起上身,迷离着双眼,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到时迦,再看看自己趴着的床,沈修宁坐起来,他什么时候趴到床上来了。

      “你醒了?头疼吗?”沈修宁自认为贴心地问,作为她的朋友做到这份儿上,已经够可以了。

      看着时迦正在按头的样子也知道她头疼,准备去给她倒杯水,刚下床沈修宁就听见她说:“你怎么穿着外衣就上床了?”

      沈修宁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抬头对时迦说:“你这关注点有点奇怪吧?”

      一个大男人躺在她床上,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安全,而是他穿着外衣上床!?

      时迦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穿着外衣就上她的床,就算沈修宁也不例外,没理他那茬,自顾自嫌弃地说:“你知不知道外衣上边有多少细菌啊?一天你去了不同的地方,接触了不同的人,身上……”

      沈修宁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打住,下次不会了。要喝水是吧?”无奈指指她,捞起床头的杯子走出去,出门前还嘟囔一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龟毛。”

      时迦听到了,捂着嘴偷笑,头还是疼,一晃就疼,但没办法掩盖她内心的雀跃。不过说真的,沈修宁怎么会在这?

      沈修宁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进来递给她,时迦接过去喝了两口,第二口还没咽下去,就听见沈修宁凶她:“时迦你长本事了是吧,脚还没好利索就开始喝酒,还直接把自己灌醉了,怎么的,脚不想要了是吧。”

      就倒了杯水的功夫,他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刚才没睡醒?这会儿醒盹想起来教育他了?时迦觉得自己贱才得慌,她竟然还挺喜欢听!

      虽然如此,但气势上不能输,眼睛瞪得老大,跟沈修宁呛声:“这几天我脚受伤了也没耽误一点工作,我喝点酒都不行了?你怎么管这么宽?”

      声音不大,听起来有些委屈。

      “我说过要给你假让你休息了吧,是你自己说可以线上办公。”沈修宁又不屑地呵一声:“要不是咱俩认识这么久,你看换个别人我管不管她。也就是你,值得我这么管管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最后一句,时迦直接萎了,不跟他冲了,也老实了,看着沈修宁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时迦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又喝一口水,嘴巴停在杯口,眼睫毛忽闪忽闪的,漫不经心问道:“你怎么在这?”

      她记得她还没喝醉前,沈修宁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要来给她送点东西,具体送什么东西倒是不记得了,然后慢慢慢慢她就喝多了,不知道沈修宁什么时候来的,但她隐约记得她好像是被抱进来的。

      !!!

      有了这个记忆片段以后,时迦感觉自己的脸唰一下烫起来,她知道肯定红了,连忙喝水故作轻松,她在心里唾弃自己:至于吗时迦,沈修宁又不是第一次抱你,都33岁了,至于像个18岁刚谈恋爱的小姑娘那样脸红吗?

      沈修宁挠挠额头,咂了下舌,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时迦,最后一次,打个商量。”

      时迦:“嗯?”又打什么商量?

      沈修宁直接说:“以后别喝酒了,真的。你喝醉酒真的太危险了,要是再有下次,我非得给你录下来。”

      他感觉上次教她认识各种酒,说的那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她非但不听,还愈发放纵。

      顿了顿又补充说:“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的行为吗?”要是不记得,他就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让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行为。

      时迦摇头:“我昨天干什么了,借酒发疯?还是做了什么不是人的事?”

      亲他?抱他?睡他?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睡他是不可能了。如果可以,她还真想做做这三个动作,可惜……

      沈修宁张张嘴,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因为她做的事情过于亲密了。

      时迦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不痛快,他沈修宁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有话直接说就行了,只是她在想,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沈修宁犹犹豫豫说不出口。

      “你说嘛,我看我的酒品到底差成什么样。”时迦想知道。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沈修宁再次确认。

      时迦又喝了口水,嗯一声,她听到沈修宁说:“我昨天敲门没人应,我打开门你直接蹦我身上,得亏是我,要是换了别的男人你说你怎么办?我看你那脚是好了,都能蹦起来了。”

      她避重就轻,低头看看自己白里透粉的脚丫子,脚趾头还张开动动:“嗯,确实没什么大事儿了。”

      沈修宁噗一声笑了,他扶额说:“诶,时迦,这是重点吗?我怎么没觉得你工作的时候抓重点的能力这么弱啊?”看着时迦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又问:“你还记得你昨天说的胡话吗?”

      时迦摇摇头,这个她是真不记得,她说什么了?

      这个夜很静,在所有人人都安眠的时候,沈修宁在跟时迦回忆着她醉酒时说的胡话。一个敢说,另一个敢听,那一个还敢讲。

      沈修宁告诉她:“你说看见我带着我老婆孩子去海边游泳,还说梦见我们一家三口怎么怎么样。后边我直接不让你说了,我怕你再说下去,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不是,时迦,你到底有多盼着我结婚?燕儿姐都没催我,你现在这是迫不及待想有个嫂子了?”

      “不想!”时迦跪坐起来,痴痴地看着沈修宁,用力摇头,坚定地重复一遍:“不想,沈修宁我不想。”

      她才不想让他跟别的女人结婚,她才不想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怎么样。只是再罪恶的想法她不敢有。

      “我知道,我也不想。”沈修宁没把她的语气当回事,抬起手看看腕表的时间,快凌晨四点,看时迦这个样子也没事了,他说:“行了,你没事我就回去了,没洗澡身上难受。”

      “我来是燕儿姐让我给你送鸡汤,谁知道没人灌你酒你倒把自己灌醉了,喝醉了那么不老实我哪敢走啊,你出点什么事哪边都不好交代。”

      一边是她的父母,一边是燕儿姐,他到现在都记得燕儿姐开玩笑的一句话,分明就是把她当了女儿,这怎么敢让时迦出事呢。

      时迦终于知道自己喝醉酒多误事了,她应下刚才沈修宁打的商量:“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

      沈修宁点点头:“那你赶紧洗个澡吃点东西接着睡吧,我走了。”

      ——

      就这样沉浸在暧昧里,沉浸在爱情的错觉中,时迦过了一个月,这种感觉让人上瘾,让人沉迷,让人无法自拔。

      这一个月里,时迦跟沈修宁一样,滴酒未沾。沈修宁自从上次喝吐血,就没再喝过酒了,不过他说只是养养胃,必要场合还是会喝。

      五月最后一天的下午,时迦去了墓地,轻车熟路走到冯邈的墓前,蹲下,把带来的小雏菊放在她的碑前,看着照片上依旧年轻的冯邈,时迦开始说起来。

      “今天又是五月的最后一天啦,邈邈,33岁生日快乐呀。”时迦是笑着说的这句话,可说完她就笑不出来了。

      “邈邈,同样都是33岁,可你还是26岁的样子,那么漂亮,那么青春洋溢。你知道吗,我今天早上照镜子,发现我的眼角又多了两条细纹,一眨眼你都离开我六年了。你不用担心叔叔阿姨,他们现在过得很好,我上个假期还去看过他们。”

      时迦是下了班才过来的,此刻天边的夕阳是火红的,她无与伦次地说着。

      跟冯邈说了很多冯父冯母的现状,时迦开始倾诉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问题。

      “邈邈,你说我到底要不要跟沈修宁表白啊,虽然他现在有女朋友,虽然他也不怎么喜欢他的女朋友。”时迦微低着头,像霜打的茄子,“我怕吓到他。我也不想他身边陆陆续续出现那么多女人了,那些女人的目的性都太明显了,不管沈修宁爱不爱她们,我都不想这样了,太痛苦也太难熬。”

      上午时迦看到沈修宁的脖子上有很浅的一块红,虽然现在有了蚊子,但她确信那就是吻痕。

      时迦回忆着她跟沈修宁的这么多年,她跟冯邈说:“我们除了接吻上床以外,把情侣之间该做的会做的都做尽了,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暧昧极了。”

      说到这里,时迦轻笑一声,看不出是在自嘲还是在回味,她的手悬在半空中,“你知道我有多享受那种暧昧的状态吗,我都觉得我快成他的情人了。”

      原地僵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迦抹了抹眼泪,看着冯邈26岁的容颜,时迦站起来给她擦擦墓碑上的尘土,轻轻落下一个吻:“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等她回到家里,在他们的微信小群里看到沈修宁发的微信消息:【明天晚上老地方,我请吃饭。】

      白一帆先回他:【宁哥有什么开心事啊,都请吃饭了!】

      每次白一帆都是最先回复沈修宁的,还真是怕他宁哥尴尬。

      时迦翻了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对沈修宁为什么请客吃饭完全不感兴趣,而且没由来的越看越烦躁,索性把手机扔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临睡前,她看到那个群里白一帆在@她,她点进去直接拒绝:【明天晚上没时间,不去。】

      沈修宁跟了一条:【你明天应该还会请那帮小孩吃饭,不来就不来,没什么重要的事。】

      呵,还真是了解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想起那个吻痕,她就会生气。按理说情侣之间做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可她就是不爽,连带看沈修宁都越看越讨厌。

      第二天儿童节,时迦确实像往常一样叫了公司没有约会的小朋友吃饭,不过这次她只是给她们定了地方,她没去。

      尽管六一是冯邈的忌日,她还是每年都会把她们叫出来一起玩,但是时迦并没有陷在冯邈离去的悲伤里。离开的人离开了,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

      只不过这是时迦第一次缺席了这个聚会,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去的人比以往哪次都多,而且都很期待她的到来。

      公司年纪比较小的员工都很喜欢时迦这个老板,没有老板架子,很容易让别人想去亲近她,工作能力也是一级棒,公私分明,自我要求很严格,如果要是询问她非工作上的问题或者意见,她都会给你很中肯的答案,真的很像一个知心大姐姐。

      邓玲看着一屋子人却没有时迦的身影,托腮惋惜道:“这还是迦姐第一次没来,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今天下午看她脸色就不太好。你说咱们要不要打电话问候一下啊?”

      陆天锡摆摆手:“别,既然迦姐不想来,那肯定有她不想来的理由,咱们也别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来来来,吃吧吃吧。”

      彼时的时迦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床尾的脚丫交叠着,莫名她感觉有些萎靡,也感觉到自己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她想到沈修宁对她的种种,时迦抬头闭目,不禁感叹,二十年了啊。

      当天晚上,时迦给沈修宁发微信:【我请一周年假。】

      管沈修宁批不批,她还真就任性一次,出国玩一周,放松一下心情,谁都别想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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