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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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酒馆正常营业。过来喝酒的酒客明显少了很多，日过梢头才稀稀拉拉地来了几个人。
格兰芬多和戈德里克去把闹事的那个男人并神父一起接了过来。男人当着众人的面称自己忘了自己的病，病发的时候一时嘴快，并无恶意，酒馆的老板娘不是女巫，酒馆的酒也没问题。他们接着去圣保罗广场做了相同一番的演说。不管结果如何，这已经是他们做出的能够挽救拉文克劳夫人名声的最大努力了。
格兰芬多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在男人公开道歉之后，支付了他两个金币。男人咧着嘴巴离开了。然后他们又送走了神父。
在酒馆后面，戈德里克说：“——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还带着忿忿不平。他觉得这很不公平——那个男人伤害了无辜的拉文克劳夫人之后，没有受到任何应有的惩罚，还获得了一大笔的财富。
格兰芬多说：“不然呢？”
“你这是鼓励他人犯罪！”戈德里克指控道。
“那希望事情该如何发展？”格兰芬多问。
戈德里克说：“最起码，最起码我们要把钱拿回来——”
赫尔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嘿，伙计，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戈德里克问：“什么意思？”
赫尔加说：“你没有看到吗——那些金币是用魔法变形出来的，用石头变出来的。我猜格兰芬多是从酒馆的柜子上面拿的——那里有很多小石头。”
戈德里克摇摇头说：“我没有看见——什么时候的事情？”
萨拉查也说：“我也没有看见。”
赫尔加说：“就在他试图贿赂神父的时候，那时候格兰芬多当着神父的面掏出一个石头变成了金币。当然，那个角度比较隐蔽，那个男人没有发现。”
“所以我们也没有发现。”萨拉查耸耸肩。
戈德里克大喊道：“可是我的金币是真的！那可是索里达！”他一下子就跳起来，屁股着火了一样飞奔出酒馆，甚至没有走后门。
格兰芬多露出一个笑容。
萨拉查点破道：“你是故意的。”
格兰芬多轻松地说：“谁叫他总是和我对着干呢？一个无伤大雅的小教训罢了。”
赫尔加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记得吗？你说过，你是一个守信的人，用真的东西换真的东西。”萨拉查缓缓地说，“我可以认为你是一个不诚实的人吗？”
“不，”格兰芬多说，“我不说谎，这是我的原则。”
萨拉查拉平嘴角，注视着他。
格兰芬多微笑着说：“他的道歉也并不真实，不是吗？假的东西怎么能换来真的呢，除了那一枚索里达？”他接着说，“我对你说过谎言吗，萨拉查？你想想。”
萨拉查短暂地想了一下过往，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但他也没找到什么切实的依据。萨拉查慢吞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格兰芬多柔和而坚定地说：“你会知道的。”
赫尔加眨眨眼，给格兰芬多帮腔道：“我知道，起码在我这里，格兰芬多一直是一个诚实的人。”
“谢谢你，赫尔加。”格兰芬多回应道。
他们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戈德里克正巧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是和罗伊娜一起走进酒馆的。戈德里克猛地推开门，撑着木门气喘吁吁地说：“我拿回来了！那枚金币！太棒了！”
赫尔加问道：“你干了什么？”
“我击晕了他，然后拿回我的金币，最后给他施了一个混淆咒！”戈德里克拿了一杯啤酒喝，顺了顺气才继续说，“他醒来只会觉得因为自己摔了一觉而弄丢了一枚金币——但这枚金币他永远也找不到了！”
“并在几天后发现他的金币都没了！”赫尔加补充道。
戈德里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问题。如果他把金币花出去了，那受到损害的不就是别人了？”
“大少爷思维。”萨拉查嘲讽道，“平凡的人们通常使用银币和铜币，索里达仅用于记账。只有富豪和贵族们才会使用索里达——但他们一般不和平民交易。”
戈德里克恍然大悟：“难怪这几年我很少看见有人使用索里达——另一个问题，”戈德里克问，“那个神父是巫师？就这么在他的面前使用魔法吗？你们怎么都知道！”
罗伊娜把戈德里克摁在座位上，然后在他的旁边坐下来：“只有你这个傻子不知道。”
“你们不能都这样子。”戈德里克抱怨道，“我知道我不是很聪明。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发现。”
萨拉查微微垂下脑袋，一声不吭。他没有说他也没有发现那个神父的真实身份。
罗伊娜指出：“他的魔杖。他把他的魔杖藏在他那白色的、长长的裹尸布里面去了。”
“我喜欢你的精准的描述与形容。”赫尔加夸奖道。
“谢谢。”
“罗伊娜。”格兰芬多出声问道，“你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闻言，罗伊娜审视地看了看格兰芬多，她在评价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暂时可以。”
“我的荣幸。”格兰芬多彬彬有礼地回应道，“我现在想和你们——你们四个人——有进一步的交流，可以吗？”
“当然。”赫尔加掩唇笑道，“你太客气了，格兰芬多。”
罗伊娜哼了一声，而萨拉查点了点头。
“回到我们最初的话题——正如你们所知，我是十年后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格兰芬多说，“你们一定想知道我回到过去的目的，而这正是我想要说的。”
其他人安静地听他讲述。门是紧闭的，窗户是敞开的，文迪带着罗斯扑闪着翅膀停在窗框上。
“首先，我将接着罗伊娜的故事继续讲述：我们作为最好的朋友，结伴在欧洲大陆上流浪，见到了许多的不公与不幸，尤其是巫师孩子们承受的悲惨遭遇——他们无法控制自己的魔法，无法在麻瓜中很好的掩藏自己，所以他们被暴露，他们被追杀，他们被迫害。同为巫师，我们的灵魂与他们的灵魂产生了共鸣。我们想要追求自由与平等，但是那时候的我们十分弱小，没有声望、没有权利、没有实力，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梦想存放在我们的脑海当中。
“后来，我们逐渐产生一种想法，效仿梅芙女王宽广的胸怀，模仿教会学校的形式，降低招收的标准，建立一个学校收容并教育小巫师——也许这些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有点难以理解，但是曾经的未来便是这样发生的。
“同一时间，整个欧洲巫师界掀起一阵寻找宝藏的风气。而碰巧的是，最后是我们寻找到了宝藏。这个宝藏给予我们增强魔法的宝物，并给了我们丰厚的财物。我们以此为基础，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建立起一所学校，并将它其名为霍格沃兹。”
“这所学校满盛着我们的希望，但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熬过了质疑，熬过了刁难，熬过了不团结，正当一切欣欣尚荣的时候，我们的心血毁于长老会之手。这就是我回来的目的：改变未来，挽救悲剧，保护霍格沃兹。
“而现在，我邀请你们和我一起完成这个目标。”
酒馆内部的小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文迪叽叽的声音偶尔响起。
罗伊娜打破了这片沉默，她拍了拍手，掌声清晰而干脆。罗伊娜说：“非常精彩的故事，但也仅仅只是一个故事。就我个人而言，我对建立一所什么乱七八糟的学校没有任何兴趣——我忍受不了小孩子，他们的脑子继承自巨怪，行为永远在捣蛋，真是愚蠢极了——我现在更愿意陪伴我的母亲，让她过上一个平静而安全的生活，而不是跟着你去做一件已经失败过的事情——不管是指改变未来，还是指成立一所学校。”
“可以理解。”格兰芬多说，“但是，你不可能永远不离开你的母亲，罗伊娜。”
罗伊娜响亮地说：“我可以！”
“罗伊娜，”格兰芬多蓝色的眼睛望向她，在层层波涛的下面是宁静的忧伤，“我们已经成功改变过一次未来了。”
罗伊娜的唇角撅起一个扭曲的弧度：“如果你是在说我的母亲已经开始承受无端的、异样的目光。”
格兰芬多静默片刻，他的嗓音低哑而稳重：“我很抱歉……我没有及时赶过去，我很抱歉没有了解到那段过去的真相……但是关于我亲历过的历史，我想它们是相对可靠的。对于保护霍格沃兹这件事，我一定会实现它。”
罗伊娜挥了挥手，兴趣缺缺地说：“啊哈，那你们四个——刚好也是四个人——去建那所学校吧。它与我无关了——不，它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
“没有你，就没有霍格沃兹。你是霍格沃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格兰芬多说，“你是霍格沃兹的基石之一……她是我们的理想，甚至是我们另一个家。”
“不是我的。”罗伊娜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现在，我的理想是陪伴我的母亲直至她死亡。”
就在这个时候，后门被轻轻地敲响了。罗伊娜抖了一下魔杖，门自动开了。门后正站在拉文克劳夫人，她微笑着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很抱歉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但很显然你们忘了我也是一个巫师，没对我设防。”
“妈妈！”罗伊娜不满地喊。
“罗伊，我想先和你谈谈。你想选择在这里，或者是在你的房间？”拉文克劳夫人和格兰芬多对视一眼。格兰芬多心领神会地把发言权交给她。
罗伊娜果断地说：“我的卧室。”
她们一起去到隔壁。罗伊娜的房间很凌乱，裤子和上衣随意地堆在一起，鞋子踢得到处都是，墙上新安装上了几根带分岔的木棍。拉文克劳夫人不由地蹙起眉头：“太乱了，你都不收拾一下。”
“等会儿，等会儿就收拾。”罗伊娜说，“妈妈，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打定主意留下来了。”
拉文克劳夫人没有搭理罗伊娜，她走到梳妆柜前。梳妆柜上面没有女孩子常用的首饰和化妆品，反而摆满了小刀、绳子和箭头。她翻了几下，问：“我给你的成年礼物呢？那个冠冕？”
“在抽屉里。”
拉文克劳夫人终于在梳妆柜抽屉的深处找到冠冕。这个冠冕灰扑扑的，暗淡的钻石组成一只飞翔的鹰的形状，最醒目的应当是位于正中的一颗蓝色宝石，但是里面锁住了一些杂质，看上去像是蒙了一层灰尘。拉文克劳夫人郑重地重新将这个冠冕交付到罗伊娜手上：“罗伊，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打算告诉你这个冠冕的含义。它来自于你的祖母，罗马帝国的现任女王佐伊*。只要你拿着这个冠冕，就能在罗马恢复你的公主身份。”
罗伊娜不屑地说：“我才不想当那劳什子的公主。”
拉文克劳夫人笑了笑：“这就是我没有告诉你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我认为你不会需要它。但是现在，我改变了我的想法。我曾经在罗马和一位英俊风流的男子交往，本无意产生更深的羁绊。但是一个惊喜降临了。你来了。你的祖母赠与这顶王冠以祝贺你的诞生。我不愿意你被束缚在皇宫，让你在勾心斗角中挣扎，而你的世界只是一间房屋的大小。所以我带着刚出生的你来到了意大利。我希望你自由，永远——而如今，我当然不愿意成为囚禁你的牢笼。”
“妈妈，你不是牢笼——”
“现在看来我是了。”拉文克劳笑着说，“你难道真的不想和他们出去游历吗？你难道真的不想看看威尼斯以外的世界吗？那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你是这么的与众不同，你是这么的特立独行，你是这么的渴望冒险。一个小小的、宁静的港口不能持续地满足你的需要。宝贝，我了解你，你是一头展翅的鹰，你应该在天上飞。”
“我——”
“想好了再说话，罗伊。诚实一点，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
罗伊娜沉默了一会儿，不甘愿地说：“好吧，好吧，就一点，一点点。”她比划出一个种子的大小。
“罗伊娜，你已经不是蜷在我怀里听故事的小女孩了，所以我不会盲目地拦着你。相反的是，在条件允许下，我会把你推下悬崖，这样雏鸟才会飞翔，雄鹰才会高飞。罗伊，别害怕，妈妈会在这里随时等你回家。”
“可是你很危险，我要保护你！”
拉文克劳夫人的语气轻柔而不容拒绝地说：“我是一个强大的巫师，你的魔法都是我教授的。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这次是意外，我处在安宁中太久了，没有做好防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知道吗？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她刚出生的女儿，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这难道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吗？罗伊，我不会遭受比那个时候更多的非议与不公了。”
罗伊娜目光破碎地注视着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温柔地回望了她。
拉文克劳夫人起身在罗伊娜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祝福你，我的孩子。”
罗伊娜喃喃地说：“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拉文克劳夫人起身，侧身关上门，给她的孩子留下一个思考的空间。她对等候在外面的人点点头。
格兰芬多问其他三个人：“你们的想法是什么呢？”
戈德里克抱着胸，昂着头：“你描述的未来看起来十分有趣。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确定下什么目标，也许创办一个学校是一个好主意。它听起来很有意思。”
“我当然是跟着你们一起走啦。”赫尔加的嘴角笑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萨拉查也点点头：“可以尝试一下。”
一个月后。
那是一个白天，冬日高悬，像一枚融化的金币镶嵌在浅色的天空。五个人启程前往罗马的都城，君士坦丁堡。
罗伊娜告别了母亲，而赫尔加告别了她依依不舍的男伴。前一日大雪飞扬，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层，所以这时候他们必须让鞋子深深地陷下去才能站稳，他们的身后留下了一长串脚印。
在威尼斯大运河的沿岸，有一个人在唱歌：“尽管我漂泊在远方，可是我心在故乡，光明的苏里特故乡……*”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