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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葆江遗孤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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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鸾鸟在昆仑顶上盘旋不走,陆吾抬手轻轻抚摸着觋儿的额头,目光中充斥着慈爱与宠溺。一旁抱着觋儿的西王母也是如此的看着觋儿,眼中尽是不舍之情。陆吾屈起食指放在嘴边,一个尾哨响透了昆仑山顶,青色的鸾鸟一个俯身停在了陆吾面前,俯着身子低着头。西王母小心的将觋儿牢牢地束缚在鸾鸟的脖颈上,恋恋不舍的看着尚且年幼的觋儿。回过头有些焦虑和无奈的看着一脸决然的陆吾。
“真的要这样做?”西王母长叹一口气问着身后的陆吾,陆吾点点头,抚摸着低在自己身前的鸾鸟的头与颈子。
“他们现如今犯了弑神的重罪,整个神界都在追捕他们,尤其封锁了整个西界。神祗不得去侵入除西边以外的人界干扰人世,所以现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西界之外,我们是保护得了她,但是,如果有什么闪失呢?”陆吾低沉的声音在西王母耳边回荡,西王母又是长叹一口气,在觋儿的小脸蛋上轻轻的戳了戳,捏了捏。
“那、只能等这件事解决了再作打算。”西王母看着觋儿低声地说,随后温柔的拍了拍鸾鸟的脖颈,看着东边的地方。
“去吧鸾鸟,给那人世贤良的人王送去我们昆仑至高的贺礼——祥瑞之人,天神葆江的独女。”
青色的鸾鸟煽动了两下翅膀,爪下用力一蹬,身子向上一跃,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后便向东方的人国飞去。陆吾和西王母并肩站在昆仑的山顶上,看着紧随其后的白色身影,一言不发。
一身白衣的少年紧紧跟随在鸾鸟的身后,身上的伤痕虽然还未痊愈,却也不碍平日里的行动。少年逐渐的靠近着鸾鸟,伸手轻轻一抓,便紧紧地抓住了鸾鸟翅膀末端的一些细碎的羽毛,虽然细碎,却不易折断,只是抓的鸾鸟吃痛,回头怒瞪了这少年一眼,便没有再做什么动作,继续的向东飞着。
钟山的北崖上,经过上次的弑神之事已有半月有余,鼓与钦邳被绑着跪在北崖边,依旧是一语不发。鼓的表情呆滞,目光涣散着。钦邳脸上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好像稍后要接受审判的不是他一样。
上次鼓挟持瑶碧,打伤了逃去神宫的烟月,瑶碧在途中便服毒自尽随葆江而去,鼓不甘心的跑去神宫妄图杀了葆江和瑶碧的女儿,却被西王母打成重伤,逃回钟山,此后一直神情恍惚。陆吾与葆江的交情甚深,葆江被鼓与钦邳密谋所杀,陆吾身为人间天都的掌权者,就算再气再恼,也终究是不能杀了鼓和钦邳为葆江报仇,所以上告中央天帝黄帝轩辕氏。天帝震怒,下令封锁西界神祗所在之地,全力追捕鼓与钦邳,若有藏匿者,皆按同罪论处,杀无赦。
钦邳看着逐渐压下来的金色云层,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被绑着的身子随着大笑而颤抖着。忽然一道金色的鞭子破云日出,直接一鞭子拍在了钦邳的背上,随着鞭子的抽打一道血痕出现在了钦邳的背上,皮开肉绽,深及见骨。
“逆臣,犯上作乱,竟还如此猖狂。”天帝的声音自云层后传出,钦邳依旧是笑的不断颤抖着,背上见骨的伤痕对他却是没有一点影响。不等钦邳和鼓反应,金色的光束再次破云而出,刺透了依旧神情恍惚的鼓与笑的癫狂的钦邳。没有任何的血迹,恍若葆江死的时候一样,全身上下裂着细微的缝隙,金色的光随着缝隙透出,好像火焰由内向外而烧出一般。
陆吾坐在昆仑神宫里,看着泉水中鼓与钦邳被杀的影像,长叹一口气。鸾鸟将觋儿送去中原人王所掌管之地,回途之中被钦邳斩杀,以至于现在丢失了觋儿的去向。所幸烟月一直跟随着觋儿,今后只要找到烟月,找回觋儿也还是有望。陆吾一边这样想一边将手中封锁着葆江神力的白玉牌攥紧,玉牌上的血迹早已被洗净,却依旧带着些淡淡的血腥味,令陆吾心烦恼怒。
十四年后,秦岭老林子的上方几只乌鸦盘旋飞过,一簇又一簇的巨大树冠中露出一大片空地,汉白玉所建的高台威武雄壮的耸立在林中,绕着高台的水流冒着汩汩的寒气。白色的阶梯整齐的盘旋在高台周围,整个高台原本便高大雄伟,加上周围寒气的笼罩,更显得恍若仙境,不食人间烟火。
白色的寒雾中,一个少年身材高挑细长,一头黑发直垂于腰下,与月白色的衣衫相对,显得十分突出。少年眉飞入鬓,眉角细长,眼角细细的向上挑起着,眼尾下一颗淡淡的泪痣将少年原本就阴柔的面孔揉合的更加温顺,少年的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如同上好的丝绸,黑色的眼眸与白色的皮肤也是对比的极为明显,加上周遭烟雾缭绕,显得不食人间烟火。少年坐在高台的最高处,时不时的瞥一眼周围散发着寒雾的泉水,木制的桌子朴素而又简单,桌上摆着的古琴更是朴素的没有一点儿花纹。少年的皮肤细腻,手指细长而又白皙,虽说骨节分明却也不显得粗犷,不断的在琴弦上跃动的手指更是没有几个女子可以堪比。优雅而又低沉的琴音不断地在高台的顶端萦绕,少年发丝随着寒雾引起气流飞舞着,虽然微弱,却依旧是将少年的袖角带动,连连翻起,将原本便儒雅温和的少年萦绕的更加温文尔雅,恍若天人。
经过十四年人世的洗礼与高台上的修行,烟月早已脱离了当初的稚嫩,一头白发早已随着修为的增加而蜕变为了一头黑亮的丝发。十四年前他为了觋儿的安危涉足人世,又为了避世而在这秦岭深处磊建高台,周围也挖出了地底的寒水,制造寒雾来掩盖高台的存在。每晚都前往人世,以白乌的形态偷偷的站在觋儿房前的桂树树梢上看着屋里待遇甚优的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