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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同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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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沈鹤辞辗转反侧难眠,旁边睡着个男人,还是他一直所憎恨厌恶的,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偏偏池砚鼾声如雷,像个无事人一样完全不受手铐影响睡得香甜。
中间用来划分界限的玉枕也被池砚完全视若无物,一只腿直接搁在了沈鹤辞身上,还伸手抱住他。
沈鹤辞烦躁的捂住了耳朵,更加睡不着了。
【烦死了。】
睡着的池砚只觉得有蚊子叽叽喳喳,迷迷糊糊打了打耳朵。
不过池砚下一秒就继续往里挤。
床很大,但池砚就是非得把沈鹤辞挤到很里面。
也不知道池砚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沈鹤辞忍无可忍。
沈鹤辞没好气的将池砚压在身上的手甩开,轻轻起身,越过池砚睡到外面。
反正玉枕放着也没用,沈鹤辞便拿旁边去了。
沈鹤辞安安心心躺下,没想到池砚变本加厉,转了个身继续挤他。
沈鹤辞黑着脸,“你到底睡没睡?”
话音刚落,池砚一脚踹了过来。
沈鹤辞还没反应过来就掉下了床,手铐拉着池砚一起掉了下来。
这么大一个人就这样重重砸在了沈鹤辞身上。
这一脚虽然不重,但是池砚很重,这一砸让沈鹤辞有短暂昏厥,差点以为自己就这样交代了。
“君砚!”沈鹤辞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但池砚砸吧砸吧嘴,继续睡了。
沈鹤辞气的踢了他几脚,边踢边骂,把这几日的气全撒在他身上,揍了他很久。
池砚还是没有醒。
“君砚,你。”
沈鹤辞真的很想骂人,但池砚却很自然的捂住他的嘴,“沈辞你别吵,让我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沈辞?】
沈鹤辞觉得自己脑中有一瞬间的发白,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感觉是从何而来。
只是他之后不再打骂池砚了,任由池砚在地上乱爬。
纵容池砚一晚胡来的后果,就是一夜没睡。
第二日。
池砚猛然惊醒,从地上坐了起来。
迷茫的看了看凌乱的地面已经半耷拉下来的被褥,实在是忘了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王爷既然醒了,就劳驾起身洗漱吧。”
池砚对上沈鹤辞那一双看不出波澜的眸子,意识瞬间恢复。
“好。”
池砚挠了挠头,只觉得腰酸背痛,那感觉就像被人揍了一晚。
沈鹤辞看他不停的在揉昨天被打的部位,不动声色的唤道:“来人。”
很快便有十几个内侍端着脸盆推门进来,“奴才在。”
“替王爷洗漱。”
一应内侍抬头惊恐万分,此时王爷的倒在地上,还不停的吃痛揉自己的手臂。
内侍手忙脚乱把王爷扶起。
而后整理床铺,侍奉他们洗漱,池砚脱不下的衣衫直接被剪开,拿来一件连夜特制的衣裳。
“王爷,请抬手,奴伺候王爷更衣。”内侍施礼,想要近身伺候。
但池砚不敢抬。
池砚模糊想起昨晚自己睡相不太好,把沈鹤辞惹到了,怕沈鹤辞生气,微微抬眼看他的脸色。
内侍有些惶恐道:“王爷?……”
池砚道:“嘘,王爷有点害怕。”
“啊?”
内侍只觉得侍奉王爷这么久,从未觉得王爷这么难伺候过,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迅速洗漱完毕。
沈鹤辞早就不耐烦了,等了许久见他终于换洗好,起身道:“走吧。”
池砚不解,“去哪?”
沈鹤辞头也不回道:“向王妃请安。”
池砚立刻顿住了步伐不走了,“……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说罢,沈鹤辞拉着他就要出门。
池砚撇着嘴摇摇头,演的一手好无辜,死活赖着不走。
沈鹤辞不耐烦道:“殿下是多希望我被别人抓到把柄?”
“凶什么凶嘛。”池砚垂下手,像个死人一样有气无力,“走吧。”
每日向正妻主母请安是所有民间都会有的规矩,何况等级森严的王府,只是太妃向来静修不爱打扰,但不可荒废规矩,一应妾室依旧必须向王爷王妃请安。
然而君砚也不爱早起,而且常常宿在陛下宫里见不着人影,所以这维持规矩的重任就落在了王妃身上。
等沈鹤辞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殿内王妃主座,妾室们按位份依次坐好,规矩的听着王妃安排。
见王爷与沈妃一齐进殿,大家无一不是面露诧异,很快敛色站起恭敬给他行礼。
池砚缩在沈鹤辞身后,只想当个透明人。
沈鹤辞上前一步,但在行礼的前一秒被苏绾绾阻止。
“沈妃不必多礼,坐。”
“谢王妃。”
沈鹤辞举手投足都是不卑不亢的温和公子模样,池砚只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好玩。
而后池砚才发觉出了大问题。
只剩余一个凳子,一张多余的都没有,都是按人数摆放好。
不是王府穷,而是这样才能一眼看出谁懈怠没来请安。
沈鹤辞倒是大方,“殿下坐吧。”
放在平时池砚早就恬不知耻的一屁股坐上去了,只是经过昨夜,他收敛不少。
“还是你坐吧,昨晚是我不好,压了你一晚上,我刚刚看你站都站不稳。”
殿内霎时死寂。
在场所有人无不是被五雷轰顶,脑中一震。
所有人:【王爷居然和沈妃同房了。】
男妾一:【王爷果然是贪图容貌之人。】
男妾二:【原来王爷喜欢玩这个,我也要去弄个手铐。】
池砚猛地抬头,想哪去了,不是这样的啊。
他刚想解释,内侍便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沈鹤辞旁边。
呵,没想到穿书了还能重回少年时代有个同桌。池砚坐着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尴尬死了。
池砚不敢抬头,尽管很克制,仍然和对面一个女子撞上了眼神。
面前女子眉眼凌厉,马尾高束起黑衣着身,与一屋子羽裳金钗不一样,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意很是惧人。
是谁来着,虽然想不起,但池砚还是礼貌的笑了笑。
女子撇过了头,【恶心。】
呜呜呜。
这君砚怎么在哪都被嫌弃。
而后他也更老实了,一双眼睛恨不得下了哪也不敢乱看,生怕被骂。
而后苏绾绾说着府中事务,枯燥的很。
池砚听了那么两秒就低头扣手指玩了,真的是在学校上课都没这么无聊。
就这么呆坐了有几刻钟,还没下课,不,散场,池砚更待不下去了。
池砚拽了拽手铐,想找沈鹤辞说话。
沈鹤辞警告般看着他。
池砚偷偷向他招了招手,沈鹤辞无奈靠过了一点去。
池砚小声问道:“你不觉得无聊吗?”
沈鹤辞微微摇头。
“我无聊啊,我太无聊了。”池砚双手拉着手铐,言语哀求,“你去和绾绾说,咱们走吧。”
沈鹤辞直截了当拒绝,“不行。”
“没事的,反正她天天和你们唠的都是这些,反反复复的耳朵都要起茧了,一天不听也不打紧。”
这孩子,该逃课就要逃啊。
沈鹤辞坐直身子,“殿下要是累就闭眼睡会,到点我叫殿下醒来。”
“睡不着。”池砚瘫在座椅上,而后又鼓起勇气道,“累不累绾绾,要不喝口水吧。”
老师该下课了,打铃了听到没。
“我不累呀。”苏绾绾不会绕圈,而且一天到晚兴致是真的好,很喜欢和容侧妃聊天。
池砚见好就收,没有再问了,生怕再多问又把苏绾绾兴致拉起来嚷着要比赛。
沈鹤辞无奈看了池砚一眼,十分头疼。
而后沈鹤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奶糕,偷偷递给了池砚。
池砚:“???”
“殿下吃吧。”
【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池砚愣愣接过,“你身上怎么会有吃的?”
沈鹤辞解释道:“有时头昏,就常备着甜食了。”
池砚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四舍五入也是药,问道:“那你现在昏不昏?我吃了你还有吗?”
“若不是看你实在是闲得慌,我才不会给你。”
沈鹤辞被他问的烦,伸手准备拿回来。
池砚躲开,不还给他了。
偷吃,还是挺刺激的。
池砚偷偷摸摸撕开奶糕上包裹的那层纸封,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却因为纸封的很严实,池砚手又被手铐拷着有些不方便,手一抖,整块奶糕掉了。
一团白白的香甜奶糕滚到了地上,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小丫鬟立刻上前把奶糕清理掉了。
“别……”别扔啊,他没说完,小丫鬟就将奶糕丢掉。
池砚泄了气,瘫坐在椅子上。
为了一块奶糕要死要活。
【丢人现眼。】沈鹤辞叹了口气,站起身。
池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齐拉着站起。
“王妃娘娘,请容在下先行告辞。”
苏绾绾也没问原因,继续和容侧妃聊天,头都没抬,“去吧去吧。”
而后沈鹤辞便拉着这个丢人的东西出去。
出了殿门,池砚仍然一脸惋惜,“那个糕点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要是没有手铐,他怕是要捶胸顿足了。
沈鹤辞用袖中又拿出一块奶糕,还十分贴心的帮他打开了纸封,递给他。
池砚双眼冒光,“确定给我吗?”
两块,很大方啊。
沈鹤辞点点头。
池砚咬了一口,心满意足,他今天要是吃不到这块奶糕他会死不瞑目的。
沈鹤辞觉得他的吃相真的是不忍直视,好心提醒,“别噎着。”
池砚呜呜咽咽了几句,管他的。
永伯来时,看到池砚狼吞虎咽,有些忍不住发笑。
永伯走近施礼,“王爷,救助难民的银子已经从沈府送来了,已经清点完毕,与沈妃母亲嫁妆数目相同。”
池砚嘴里塞了满口吃的,本想说自己出钱,把这些银子都还给沈鹤辞。
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沈鹤辞说道:“若没问题,便以殿下的名义分别送往穷苦地区,切记好好落实每一笔银两,做好账目,不能发生官官相扣,层层剥削的问题。”
“是。”而后永伯退下了。
“厉害。”池砚将最后一口奶糕塞到嘴里,“不过你怎么连官员层层剥削的事情都知道?”
按理说,他一个病弱公子,该是每天看看书养养鱼才是。
“以前亲眼见过,最后到穷苦百姓手中,只剩几个铜板。”
池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