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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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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赵大人求见。”寝殿外,有仆从低声禀报。
“恩。”陆旻闭着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允了赵卓进来。
赵卓一身铠甲只褪去一半,便匆匆来陆旻这里复命。他满身风尘仆仆的样子,陆旻半睁着眼,问道,“何事这样匆忙?”
“启禀王爷,属下在王府周围抓到一个可疑之人,他一直嚷着要见雁公子,大约是端午那日的漏网之鱼……“赵卓恭敬地在屋里跪着,想起昨日自己手下在王府外头巡逻时,抓到的可疑男子,立即就将他控制了起来。
“带本王前去看看。”陆旻伸手,示意赵卓扶他起来,但赵卓仍跪在下面,没动,他不解地看过去,皱了皱眉,问,“怎么,如今本王病着,你便开始违命了?”赵卓是父皇的人,陆旻从小就知道,这个人的主子始终是父皇,他在自己身边,说是保护,更多的是监视才对吧。
“属下不敢。只是那男子……”赵卓本想告诉陆旻,那男子一直嚷着要杀掉庆王,他怕王爷见了会加重病情。
“你有什么不敢?赵卓,本王知道你主子是父皇,如今外人都说本王得了失心疯,恐怕要失了父皇恩宠,如此你便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一顿讽刺挖苦,陆旻如今彻底不复从前的模样,赵卓早知道庆王有两幅面孔,却从未见他维持这样暴虐的一面这样久,心中苦涩,只得连连磕头以表忠心。
刘琅见雁栖好似要把浑身力气都使出,笑的流出眼泪,笑的开始干呕,他摇摇头,心中惋惜,本都是拥有大好前程的年轻人,可偏生在此相遇,走上了完全脱轨的另一条路。
“公子,噬心之毒可以解,只有两种办法。其一,心动之人死去;其二,以血换血。”刘琅温和的声音讲出的话却叫雁栖凭白生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这是个死局。
不,还有第三种办法,雁栖心道,那便是,让陆旻去死。在这世上受了这么些年的罪,想来也已经很辛苦了吧?雁栖的笑容逐渐扭曲起来,曾经他与九枝讲过,命定之人,不论何时何地,一定会一眼将他在千万人之中认出,既然陆旻也认为自己是他的命定之人,那么想来,也一定很愿意为自己而死吧?
刘琅以为雁栖的确是被摧毁了神志,毕竟他伤的那么重,又被失去理智的庆王凌虐了一整夜,任谁也不可能再保持镇定。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从小体内便有两个人,人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下凡,连陛下也曾经想一了百了,是皇后娘娘一直坚持说王爷只是缺少疼爱,王爷他、他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苦,老夫都看在眼里,不论是端庄稳重的九枝,还是火爆刚烈的旻儿,都是真真切切的。雁公子,虽说医者仁心,可事到如今,也许只得棋行险招,才可保住王爷的命了……“
雁栖听的明白,刘太医这是要用自己的命去换陆旻的命了。他认真地看向刘琅,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把身上褴褛的衣衫整理了一番,又把凌乱的头发拢了拢,而后恭恭敬敬地跪在刘琅面前给他磕了几个响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虽说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可毕竟每个人的立场不同,雁栖可不会乖乖地坐以待毙。
刘琅以为雁栖这是应允了,他心中酸涩,抬袖擦去那将要滴落的眼泪,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二人这边正各怀鬼胎,门外却由远及近地嘈杂起来。
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内室的木门被陆旻一脚踹了个粉碎。他手里提着昏死的秦子墨,粗暴地扔在雁栖面前。
“这没你的事了。”陆旻身上带着巨大杀气,进门见雁栖跪在地上给刘琅磕头,内心的怒火更甚,他实在缓和不下口气,竟抬腿想踹过去。
一眼看见摔在地上的是秦师兄,雁栖心头大惊,正想上前查看一番,就见陆旻想想要一脚把刘琅踹出门,刘太医一把年纪怎受得了?
“王爷息怒,下官告退。”那一脚没踹在刘琅身上,是雁栖推了他一把,接了陆旻带着怒气的一脚,闷哼一声。刘琅连忙起身告退,走时对门口的赵卓使了个眼色,才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哼,虚情假意,倒是惯会讨好装乖。”陆旻心头刺痛,一颗心紧紧揪着让他喘不过气来。
秦子墨被这么一摔,有些清醒,刚一睁眼,就看见不远处匍匐着的,竟是他找寻了数日的师弟雁栖。只是他的模样,怎么看都是被虐待过的样子,一时愤恨,挣扎着爬起来就想跟庆王拼命。
师兄不要!雁栖想都没想,一把抱住秦子墨的腿,拖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