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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试炼(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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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一步一步缓缓踱至小和子身边。
声音平缓非常,口吻清淡。
“与你接头的是谁?”
他仰着头,嘶哑道:“若月姑娘,我已经说了很多次。”
呦呦摇摇头,轻声:“可她不承认。”
“真的是她……你们再三再四的同一个问题,我愿意画押,为何不信?我愿意与她对峙,是你们要保护皇后。为难我一个奴才做什么,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去见平彤吧。”
语气极尽委屈低沉,毫无生气,透露着不耐烦,一心求死的模样。
但是看着呦呦的眼神,混沌里却还带着匪夷所思的味道,怕是也觉得‘辰王’不太对劲吧。至少衣服极其不符合身份。
呦呦轻轻点头。
淡淡然道,“我让你与平彤在一起。”
她看了一眼安守义,安守义连忙朝殿门口招招手。
一位眼生的太监连忙捧着一个圆瓷罐子碎步上前,恭敬得高举捧给她。
呦呦两只小手一抱,颠了颠。左臂原生麻木得发酸,现在有点涨疼。
那个人就退下,站开到一旁。
她整个身形都跟着罐子晃动,小和子一双混沌的眸子,总算明亮起来,紧张兮兮得看着她手上的罐子。
“辰王慢些。”
嗓子里还是嘶哑,现在的音调倒是拔高了点,精神了些。
她站稳,语气形同规劝,慢慢到。
“告诉我。”
他精神得起点身,也直不起,还带些佝偻。
“是若月姑娘,真的是她。”
呦呦转过身子,定定地看了一眼李邵仪。李邵仪只是坐在一张大椅子上看着她,一脸静默。
她转回身子,变换了一张脸,有些阴森,蹙着小眉头,嗓音粘黏一般,有些含糊不清。
“不对,不是她。”
手上带着力气搓着瓷罐子,还故意的用右手的食指尖佯装不经意间一弹。
“啪――”
瓷罐子的盖子掉落,直接摔碎。
这声脆响直接摔至小和子的心涧里。宛如他的心肝被人提着,狠狠甩到地上,眼泪不由自主就哗啦啦流出来。
和着血,形成血水淌在脸上。立马叩拜起来,浓重的哭腔鼻音,吐字也不是太清晰。
“奴才没有说谎,就是她。真的是她。”
安守义以为她也就拿着骨灰威胁小和子了。李邵仪却对这样的老手段并不感兴趣,不过也是直白有效的。一个八岁的孩子能这样,已经算是心狠凉薄,睿智的了,所以一直也在细看她。
可是呦呦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来了一个意料之外。
且,有些惊悚的看着她。
每个人的心都被她骇至提心吊胆。
呦呦这时的声音极其清脆,指着送骨灰瓷罐子的太监道。
“你来,喂他。”
一时间整个大殿呈死寂的状况。风声都没有。就连窗外的风声都不再有。
天地都静漠的可怕。
那个小太监愣在原地,浑身颤栗,脸色开始发白。
呦呦睁着眼睛,眸子里水波都没有,就是一汪平静的湖。
大殿再起她纯真的孩童声音,“你过来。”
小和子反应过来,叩首的姿势已经变换。满脸惊悚惧怕,只因整个人被束缚住,只能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奇怪的声音。
紧接大呼:“你是恶鬼,你该死……不能……”
呦呦两耳屏蔽小和子的话。只是睁着眼睛盯看着那个太监,他是一动也不动。
看了一会。
他动身子到了小和子身边,整张脸绷得紧实,四肢有些生硬僵化。
呦呦有些吃力将瓷罐子递上去。
小和子目眦欲裂,惊恐的闭上嘴巴。人想往后翻到,爬走。奈何手背反剪在身后,一动就失去平衡,歪倒在地。
呦呦斜睨了一眼地上奋死不张口的小和子,脚尖直接碾上他腿部一处紫色淤伤处。
那个太监整个人头皮发麻,却还是迅速地伸手进去抓了一把灰白的齑粉,二话不说的稳准狠的将手上的粉状塞进小和子口里。
“呜呜呜”的被迫声起伏,抗拒着。
不少骨灰挂在他血水掺杂的脸上,衣襟上。
她不耐烦得一脚踹在小和子的裆间,力道不大不小,刚好让他疼得叫喊了一声。
就一声,不少齑粉被吸入口腔,呛得他一边悲痛大哭,一边呜咽得发出抵触的声音。
这是平彤,这是平彤啊……
疯了一般开始动弹。
这个太监也是被呦呦盯得害怕,便如此卖力。无论小和子怎么用力,手始终盖在他嘴上,慢慢一点一点的推进去口腔中。
当他的手掌离开,小和子整个人崩溃的大哭,一个字也无法从胸腔里出来。
胸腔振动从而发出来的悲鸣,震慑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震动。只有呦呦,依旧平静。
蹲下身。
“告诉我,会不会其他人替代了若月,教你此计?”
小和子只顾着哭,一双赤目死剜着呦呦,形同万柄利刃刺向她。
突然视线一斜,倾倒在她手中的瓷罐子上,声音愈发的大。
悲愤填膺地怒骂:“你就是恶鬼,我咒你不得好死。”
满脸凶狠杀意,却手脚束缚,无可动弹的模样,甚感凄婉。
她蹙了蹙眉头,轻声慢语:“你若不想吃完,还是告诉我,会不会是有人假冒若月。”
呦呦再次示意,那个太监占满灰败齑粉的手再一次伸向瓷罐子。
他开始抵死拼命大叫,“不会,不会,不会!”
半张脸挂满了灰白粉末,胸前衣襟处起伏处,也滚落粘粘了不少。
呦呦一个动作,那个太监就停在这个动作,等候着她随时下令。
“哦?为何如此确认?”
小和子双瞳充血,正目瞪着呦呦怀里的瓷罐,咬牙切齿吐到。
“与她见面数次,还尾随她回过皇后殿!有人朝她行礼。”
呦呦听罢,直觉大功告成,将瓷罐往小和子怀里一放。
拍拍手,拍拍衣裳就起身,给李邵仪复命。
“我审问完了,他说就是皇后。应该,就只有一盏茶时间。”
安守义心惊,连同几个人将小和子拖走,此时大殿里只剩他们二人。
李邵仪看着她,真是觉得这个丫头太狠,太薄情,人性都不稳定。
一个八岁,女童。能如此心狠手辣。
李邵仪心觉得,还是遗传了曲是欢和他的,但是感觉遗传了所有阴暗面……
见李邵仪半响不说话,她先开了口。
“吓着了?我每次替身李清辰的时候,感觉和他方才生不如死的感觉差不多……”
这话说的幽怨极深,苍凉遍布。
继续感慨到。“不过好歹我能控制事情的走向,而不是像他。我想活下去,比他的欲望强烈的多。”
李邵仪此时才深深感到,曲是欢这些年让她当替身时,她的被迫无助和求生欲望的强烈。一时间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心里对她松软了些。
“好孩子,来。”
呦呦哂笑,冷漠的直接拒绝。
“有事说事,你让我逼供,不就是为了看我的行事作风嘛。你看到了,还想如何?你又不会因为这,立李清辰为太子吧。”
拐着弯的,反问了李邵仪一个问题。
李邵仪见她抛的这么直接,恳切的回答她。
“我明白是欢的心里,她想要一个阳光的皇子,心里永向光明。这样的人如若以后继位,必定能带来另一种朝局,人心将更加凝聚。”
她抬起一只手,阻止李邵仪继续说下去,懒得听。
极其厌烦得打断到。
“我最不喜欢你和曲是欢一样,让我都这样做了,何必告诉我你们是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你们觉得你们跟我说清楚了,我就能体谅你们?理解你们将我放到这样的境地下活着?如果,不能放开我,这些狗屁话麻烦不要再说了。”
父女二人此时极不对付。
呦呦直接了当的抗拒了李邵仪对她的怜爱,心软。
而李邵仪却在夹杂在不深,血浓于水的微薄亲情里,柔软了一角,略想呵护心疼她。
却被直白的拒绝,这样疏离的距离,仿佛是一根小刺,扎进浅显的皮肉里,不是很痛,但却时不时能提醒一番。
他有个女儿,境地十分艰辛,还不接受他的柔情。
两人对视了半天。
呦呦再一次率先开口,依旧带着疏离。
“看完了我的行事,还想看什么?”
李邵仪目光浅浅,几次呼吸,停顿。
才张口,做了一个父皇该有的一瞬间的疼爱。
“从现在你出宫,一个时辰内朕不抓你,你能出的了京都,朕就许你一个留白旨意。”
呦呦将每一个字串联起来,理解的意思她都不敢信。
虚眯着眸子狠狠看着李邵仪。
那不是她写什么都可以……只是一个时辰,明显有余,绝对不会这般简单。
仔细思忖了一会儿,突然反倒神情一黯,有些愤恨,尖着嗓子问。
“你不抓我,你的心尖肉抓不抓我?没准我前脚出宫,后脚你们就狼狈为奸。”
李邵仪整张脸色喜不自胜,心里畅笑,却不动声色,面皮不动。
只是如炬的眼神异常明亮,看着她就跟看着一块瑰宝一般,有些许贪婪之色。
她敏锐地蹙着眉,吊着眼角,想看清楚。李邵仪怎么可能给她机会,自然她是一无所获的。
呦呦心里腹诽,人精!
李邵仪清清嗓子,“你母后不会放过你的,只要清辰还在,她或许还需要你助她一臂之力!”
真是好听,还一臂之力……简直是不要脸。
呦呦心里直道,果然蛇鼠一窝,一对夫妻,真是天作之合。
嗓音异常鄙夷,声音尖锐又愤懑:“我要人帮我,一个!”
李邵仪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我给你五人,只要有一人出城,这道留白旨意依旧给你。”
“你在试炼我?”
呦呦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这一系列对话太过明显。
他真想放他走,瞒过曲是欢简直是小菜一碟。不想的话根本没必要这样做。
那按照刚才让她审问是在观察她的行事作风,现在必定是在观察其它的。
顺藤摸瓜,必定是在检查她在某些方面合不合格。
看来,背后有更大的预谋等着她……
不会的预感节节高升,从脚底板爬到头顶……
只觉这话不假思索得抛出去,现下是有些打草惊蛇了。
心中大呼,蠢笨。
李邵仪料想她还要晚些才能醒悟,谁知道这么快。真是个好孩子。
稀奇的走近,歪下腰,“你左臂刚接好,还疼不疼?”
伸出手,一把精巧的匕首在李邵仪掌心,还泛着寒光,折射着呦呦冰凉的双瞳。
一愣神,到时觉得左臂有些烫,有些麻。
“不疼,我一想事情,身上的疼痛会忘记。”
突然转调,异常严肃。
“君子一诺?”
呦呦思来想去,决定拼一把,万一她取胜了,一道留白旨意不就可以为所欲为呢?
就是他反悔,是个人物被踩个这样的小辫,时不时说一下,也难受。出个气,看他憋屈,岂不美哉?
“君子一诺!。”
呦呦点点头,铿锵有力地道:“那你给我安排人马,我即可出发。”
李邵仪点点头,看着她思虑慎重,皱紧眉头的样子。满脸神情太显老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雷厉风行,谨慎思敏。
是个好孩子,可是她终究太小,不该遭受这些……
他心里有些梗塞,却按捺住,只是定睛,静静地瞧着。
呦呦深思,安静下来细细想着,按李邵仪说的,曲是欢在她出宫或出宫后不久就会派人追她。
那现在势必一定有人在曲是欢处等候告密!
她的动作快,也快不过李邵仪的人。所以,她需要等候人齐,来制定一个逃跑的方案。
此刻,脑子里已经绘起了一副京都杂街小巷的地图,准备开始制定路线图。
人还没来齐,她已经制定好了路线,连追击的方位,她也想了一下。
怎么逃跑,怎么追击,怎么躲避,大致有了精准的想法。
从出宫,无人追击,贯穿京都出城,都是要半个时辰。
有人追击,还不知道多少人追击,要控制一个时辰内摆脱,呦呦自己都觉得心里拿不准,不知道行不行。
手心稍稍有些出汗。却拼命暗示自己,出去了,就自由,一笔钱财,远走他乡。
心底里,却带着无力,潜意识里貌似已经知道,基本是不可能出的去。
她觉得曲是欢不会放过她,李邵仪亦然。
只是李邵仪选的人,是拖油瓶还是助手,十分难说。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李邵仪,眸子里深邃的不得了,漆黑一片,不带光彩。
李邵仪被盯得有些发怵。
刚准备张口询问她,殿门“吱呀”被打开。安守义带了五个人进来。
呦呦听着声音,转过身子。
五个人。
两名侍卫,一名太监,一位娇俏的宫女,一位年龄偏大的老嬷嬷。
……哟呵,还有两位相熟的。
一个刚给给她捏折的侍卫,和方才听命给小和子喂骨灰的小太监。
这个阵容。
呦呦有些汗颜。但是已经比预料的要好。
五个人恭敬地行礼。
“臣等/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然后侧到呦呦这方,行礼。
“拜见辰王。”
五人站在殿中央。
李邵仪道:“一个时辰内听从‘辰王’一切指令。”
五人异口同声回答到,“遵命。”
呦呦缓步朝五人走去,脸却侧着对李邵仪说,“容我一件大不敬之举。”
李邵仪点点头。
五位心里都已是一惊。大不敬,还有比在皇上面前称“我”更大不敬的吗?毫无尊卑。
皇上也准了。
呦呦径直走至五人的身后。
五个人都站的笔直,高矮胖瘦都不同,慢慢悠悠地说了。
“听皇命,一个时辰内听我的,是吗?”
异口同声,道:“回辰王殿下,是。”
呦呦来回轻轻幽幽地踱步。
嗓音清脆,“第一件事,转过身来。”
声音极其的慢,殿上的人却都一怔。背对皇上,这等大不敬之罪,可谓是杀头之罪!
这话一落,只有一个人毫不迟疑的转过身来。
还是一位‘老相识’。
年龄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吧。刚刚她收刀被他发现,一下子就扭断了她的胳膊,真是不带含糊的。
此时他笔直而立,平视前方。
呦呦仰着头,看他的眼神就与众不同。
他是第一个听进去命皇令的人,第一个敢背对皇上的人!
真是需要大加赞赏。
“你叫什么?”
他跪下,行礼。
回到:“管之。”
管之刚回答了,一个小太监也转过身,跪下,自顾自回到。
“奴才小杨子,给辰王殿下请安。”
呦呦不明所以得点了点头,穿过管之,看向李邵仪。
李邵仪整张脸明显不悦。一直喜怒无色的李邵仪此时有些绷紧。
他没想过呦呦会如此大胆,直顶犯上,毫无忌讳。
除了面向呦呦,背对李邵仪的两位,其余三人皆吓得跪趴在地,不同程度的瑟瑟发抖。
二人在空气中较量,交视了一番。
李邵仪摆摆手,安守义上前,打开密道门。
他神情平静,仿佛已经知道了此事的结局。但呦呦依旧满怀着希望,踏出这奔向自由的第一步。
她熟稔地拿起安守义方才放在那里的火把,伸给安守义,安守义先是一愣,随即拿出火折子,替呦呦点上。
身后跟随着管之和小杨子,一起朝里头深入。呦呦忽闻背后凌乱的脚步骤起,便知道那三人也跟上来了。
一行六人,在安守义的带路下,朝宫外走去。
除了呦呦,安守义和管之,其余几人皆步伐滞泄,跟困住脚踝一样,不敢大步稳稳朝前。均是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
还没有走几步,最年轻得宫女猛然掉身,朝着大殿跑去。
皇宫暗道,属于一个皇朝的顶级秘密。
而她,他们,已经知晓,那便是死路一条!
在深宫中存活的人都知道这是不能知晓的秘密。
畏死,所以她想回去请罪,不敢继续再走下去。
呦呦听到凌乱的步伐,和远去的声音。
回头望去,心里感叹,此人为聪明人,却也不是那么聪明。
果真,在她踏出密道的那一瞬间,突然寒光一闪,她雪白得项上豁开一道大口子,血水四溅,倒地气绝。
呦呦看见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朝前走。
但身后的人,已经心态不一样了,开始老老实实地跟随着她。
她脚下步伐不自觉还加快三分,她的时间有限,不可浪费。
整条密道里黑幽幽的,朝前看时,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但是,她头顶的火把,红色火光却是异常明亮。犹如一道伴随着她朝前的希望。
这一幕,像极了她人生的一路。
背负着奔向自由的路。即使黑暗,模糊,身处险境,她依旧满怀希望,能挣脱这些。
去向她一直向往的自由。
无人命令她,约束她。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任何决定,去任何地方,活出自己想活出的样子。
越想,呦呦越是激动。
脚下越来越快,基本是用跑的。
当正经的出了密道时,骤然亮起的光令她一时间失盲。
睁开眼睛,慢慢从白雾里看清楚。
……
又换了一个地方,现在是一处整洁,简单,朴实的房间。
看来这是狡兔三窟,进出口众多!
安守义恭敬地弯了弯腰:“陛下说,一个时辰不追捕您。但京都的城门,现在禁止辰王殿下的出进!此时为午时,未时才为您开城门。”
话说完,安守义就隐身消失在密道里……
呦呦听罢,整个人都恨不得要气背过去。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说好不追捕,但是一方面给曲是欢报信,一面给我锁闭城门。
那意思就是,她不光要逃过曲是欢派来的追捕,还要想方设法出城门!
呦呦思虑慎重地看着眼前四人,她需要帮忙才能出的去,却又不能完全信任。
她打开这间屋子的窗户,伸出头朝外瞧去。
入目的是繁华大街,微微一思索,就知道这是皇城大街上最繁华的客栈。他们此时正位居二层,面朝东。
楼下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明日便是正月十五上元节,随处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
关上窗子,转身看着对面四人。
除了她认识的二人,还有一位约麽三十左右的带刀侍卫,和一位年纪颇大的老嬷嬷。
呦呦谨慎地再次询问:“是否听命于我?”
四人异口同声,“誓死听命。”
她一一扫过眼前的四人,暂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但心里熟知,除了管之和小杨子,这个侍卫和老嬷嬷还是有些不可信的。
便想着打发一下。
开口问,“他们二人本王已知晓名姓,你们是?”
她生世的秘密还是不能道出,便继续用着辰王的名讳。
虽然不是很可信,但是也需要物尽其用,故此,还是需要笼络一番。
他们二人像是在意料之外,有些惊诧。连忙行礼,回答道。
“臣乃是宫中带刀侍卫,名叫郎封。”
“奴婢乃是宫中奈嬷嬷的近身侍婢,名叫松兰。”
呦呦觉得这二人倒是算宫里厉害的人物,一位李邵仪的带刀侍卫,一位是李邵仪乳母的近身侍婢,在宫里基本都能横着走了。
她点点头,小鞠一躬。
“本王与父皇有一赌,今日承蒙四人相助。途中若有无礼,还望众人多多担待。”
四人齐声道:“我等愿为辰王披荆斩棘。”
呦呦心里被慰籍了一分。
皇令是一个时辰,这四人应该可用一个时辰。
“稍后便会有追兵追寻本王。本王难保你们今日死活,但求遇到险境,你们能自保其身。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暴露本王的行踪,以求自保吧。”
四人听罢,都跪下。“愿为辰王身先士卒。”
她心里实属不信,只是干想,嘴里近是漂亮话。面上却岿然不动,带有感激之色。
一阵寒暄笼络过后。她开始不如正题。
一本正经。
“松兰嬷嬷,你在街道上打听追击本王的士兵消息,将消息放至城北万字巷,洒金楼后巷棚柱子下一块活砖里,我随时会派人去取。”
“郎封,你拿着这个,随便找一个当铺当成铜板,去洒金楼三楼找个靠窗的位置,我发令你就朝万字巷撒钱。”
她从腰里摸出一块金疙瘩,递给郎封。
“管之,你去城南金胜赌坊等我。”
这个赌坊随时能看到城门情况,一清二楚。
“小杨子,你就一路跟随我。现在我们分道扬镳,各自归位吧。辛苦大家了。”
四人领命。
准备各去各的位置,三人行了退礼,出门而去。
只剩下小杨子跟在身边。呦呦此时才正眼看了他一眼。
“刚才你可害怕?”
她说给小和子喂骨灰一事。
小太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半响才说:“有点。”
呦呦看着他一笑。
他是李邵仪派过来四人里最小的一个,身为一个太监,还能有胆量背对李邵仪,死听皇命。
也敢那样毫不留情的下手。
日后,他也定有一番作为。是个不可小嘘的人物。
而这个十几岁的小太监,看‘辰王’,才觉得,‘辰王’乃天选之人,帝位基本不会倾倒在其他人身上。
哪怕纪皇后生的嫡长子,也难与面前这人抗衡。
此人,面善纯良,和曲贵妃一样,面容姣好,容易让人亲近。
内里却心狠毒辣,几近毫无人性。
就目前了解,‘辰王’在皇权争斗里,也不会输的惨烈。
二人互相习惯性分析,摸底。
一番了解后,才能完美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