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木子方

99、偶遇张艾丽

　　上海协同医院一楼。协同医院是上海数一数二的公立医院。
　　“方……芯！”
　　背后依稀有人唤她的名字，声音却很陌生。她诧异地转身，睁大了眼，竟是□□的前妻张艾丽。没想到回到上海碰到的第一人，竟会是她。
　　几年不见，张艾丽身材圆润。肚子圆鼓鼓的，五六个月的身孕。一手撑着后背，一手扶着肚子。更没想到，张艾丽笑脸盈盈地唤着她曾经臆想的第三者的名字。
　　方芯眼神里的失望，难以隐藏。他果真复婚了，又有了三胎？几年过去，时过境迁，他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她淡淡地说，“您好，有什么事吗？”她跟张艾丽没有寒暄的必要，只想快速结束跟张艾丽的碰面。更何况儿子还在楼上了，跟着陌生的许靖叔叔，可能会害怕。
　　“我们能聊聊吗？”张艾丽指了指医院一楼的咖啡厅。
　　聊聊？能聊什么了？方芯好奇地跟过去了。
　　张艾丽低头抚摸孕肚，脸上荡漾着即将为人母幸福的光晕，“那句话说得对。”
　　“嗯？”方芯诧异地望着张艾丽。
　　“爱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彻底放手之后，我终于懂了。当初我被嫉妒蒙了眼。对不起，我骗了你。刚才看到你，我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你……可是一想到□□现在颓废的样子，我觉得必须告诉你！”
　　张艾丽双眸闪着诚恳的光芒，方芯有点相信了。她缓缓说道，“我和□□离婚，更多的是因为性格不合，没有你，可能最终也会离婚。刚才说骗你，他说招你进华诚，仅仅因为欣赏你的善良，直到去许靖公司投标才知道你救的人是许靖。对不起，我故意说错时间，让你误解他利用你。”
　　“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纠结了。”
　　“不，你是□□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他同样善良，我妈临终前在医院里住院了接近一年。跑上跑下……我都看在眼里。你走得无影无踪，他变得颓废、胡子拉渣，衰老了一大截。我再婚了，老公是一名小学特级教师，钱挣得不多。但是，我跟他大把时间和话题。我现在很幸福，我俩的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我希望□□也能幸福。如果当初你们因为这件事分开，现在解释清楚了，你可不可以回头看看他？”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那时她和张艾丽对桌而坐。不同的是，此时的张艾丽更像一位朋友，值得交谈。
　　“我有孩子了，孩子就在楼上。”方芯指着天花板，“跟他爸爸在一起。我想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不能回头。”
　　“做不了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就像我跟他一样。”
　　“你们之间有孩子纠葛着，我跟他也许不一样。不过，看到你这么幸福，我也安心了。我真的得走了，孩子吵着要喝酸奶。”
　　“好。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张艾丽翻出二维码名片。
　　眼前的张艾丽是位孕妇，方芯不忍心拒绝。利落地一扫，随手提起桌上的一袋酸奶，微笑着挥手告别。
　　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怀念，说不爱，都是假的。可是婚姻法和世俗道德规定，女人只能有一个男人。选择一个，就得放弃另一个。回到病房，许靖跟孩子玩跳皮筋的游戏。儿子也是她和许靖的割不断的纽带。曾经的欺骗和感情负罪带来的隔阂消失了，她和□□还能回到过去吗？答案无从知晓，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午，微信弹窗好友申请。点开一看，那人的头像是一张风景照。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生了孩子，真是一孕傻三年啊。她通过了好友申请。
　　紧接着，那人发出一条信息，“芯芯，好久不见，我是□□。”心里咯噔一下，一慌神，手机掉地上了。这才想起，那张风景照，是几年以前，和他出差去南京，在梅花山上拍的。往日种种，如影随现。□□亲昵地搂着方芯，方芯在他怀里笑呵呵的，双手捧着随风飘落的梅花。一侧头，就看见□□孩子般灿烂的笑脸。情到深处，□□吻上了她……
　　“明天早上九点，医院对面的缘心茶楼，不见不散。”
　　许靖猜她初回上海，定是碰上熟人了，“你放心去吧，我来带孩子。”
　　“可是你的身体？”

　　孩子吵着要喝酸奶，许靖带孩子
　　又碰见□□，便利店里，喝着咖啡聊了一会儿。
　　两人多年清心寡欲，只一个眼神空中交汇，暧昧的火焰噼里啪啦燃烧。他俩太熟悉了，一个眼神，我便知你想干什么，你也知我。心里小鹿乱撞，满脑都是二人以前欢爱的场景。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孩子还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