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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嗜血兔 ...

  •   诺大的屏幕后面,无数跟线路交杂在一起,灰冷的房间狭窄逼仄,男人的头被他打理的一丝不苟仿佛就能忽略下半身的狼狈。

      苏疾的双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被褥,他伸出苍白的手,在分屏上抚摸着苏荼的面庞,按理说嗜血兔就算异化也不会拥有这么苍白的颜色,苏疾神情温和,道:
      “我最讨厌不听话的小兔崽子了,孩子就应该严管。”
      他转动椅子轻轻按下一个按钮,嘴角怪异的勾起,和那个兔子脸一样。

      苏荼矮身躲过一发炮弹,爆炸的起浪将他掀翻,重重的撞到墙上,巨大的轰鸣声震的他耳边嗡嗡作响。
      苏荼心道:也不知道这墙壁到底是什么做的,狂轰滥炸都打不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箭矢准准地钉在他耳边,墙壁布上了蛛网般的裂痕,苏荼喘着粗气眼睛都被吓大了,炮弹都炸不坏的墙壁一支箭矢直接钉进去了。

      处女座24号,林扉把匕首刺进最后一只嗜血兔的心脏,白色的丝线在那只嗜血兔的脖颈处迅速蔓延,面部被白线布满,下一秒地上的嗜血兔就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睁开没有瞳孔的眼睛,丧尸般涌向林扉。

      虚拟舱外黑客在茫茫数据中揪到了一丝微弱的反应,指尖在键盘上飞跃,那微弱的反应越来越强烈,时桖的虚拟舱数据骤乱,时桖在刺耳的警报声中骤然睁眼。
      数据给予的反应强烈迅速,渐渐连成一条稳定的线,时桖的瞳孔聚焦抬手在玻璃屏上敲打,虚拟舱门缓缓开启,时桖拔掉身上连接的电极,从舱里跳出来。
      “叮”一声脆响,大多虚拟舱的数据转为绿色,舱门缓缓开启新兵一个个走出舱门看向时桖的眼眼神还带着畏惧。
      木马病毒被暂时性清除,总部有了暂时的缓冲,乔迁带领战队前往处女座24号,时桖揉着眉心他不能失控。
      黑客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黑入兔子脸的系统,苏荼的状况被投影到屏幕上,时桖揉开的眉心又皱回去。
      定位发到每个人的终端,林夜启动久违的战舰,无数子舰跟着它后面,时桖对林夜点了个头,瞥了一眼苏荼坏损的虚拟舱,从窗户跳出去,嗜血兔在空中快成残影,一瞬间就没影了。

      箭矢划破苏荼的手臂,之前电流带来的伤害还没退去,白线还在侵蚀身体,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了,长时间的消耗苏荼现在只能凭意志支撑。

      又躲过一箭,苏荼滚到角落身体就像被灌了铅,每一次的躲避都在挑战他的极限,白线长到了锁骨,心脏一抽一抽的痛,苏荼用手敲了一下墙壁,“咚”清脆还带回响,就像两个空花瓶相碰。

      突然一股力量按住苏荼的头发狠地撞在墙上,苏荼尝到了自己的血,喉间一阵腥甜,苏荼曲肘撞向对方的腹部,反手擒住对方的手腕向后拗,抬腿扫向对方的膝盖,骑到他身上把头使劲往地上砸。
      “哗啦”脑袋像碎掉的瓷碗,裂成一片一片,“不愧是那老头子的风格。”苏荼冷讽。

      喜欢掌控别人不能容许一丝忤逆,木偶可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了。

      苏疾看着苏荼的脸,疯狂的情绪在眸中涌动,“真像他妈妈,生得一副好面孔可惜就是不听话。”

      苏荼的妈妈不是嗜血兔,她是一只浅棕色的灵兔,灵兔是一种很灵性的种族,它们天生丽质暖色调的瞳孔是它们最美的部分,有钱的贵族最少都有一只灵兔,那是美好和富裕的象征。

      苏荼是他们杂交出来的,外貌大多偏向灵兔却继承了嗜血兔的攻击性。
      苏荼的妈妈很有灵性,在无意中发现苏疾的性情后,被爱意迷惑的双眼睁开了,带着苏荼悄悄地进行逃跑计划。

      可苏疾是不会允许别人干扰他的计划,他散布了疫病,SY的袭击也经过他的策划,那时苏荼才一岁,苏荼的妈妈在暴乱中被杀了,他就按妈妈说的藏在准备好的洞里,团成一个小球看着外面的狼藉。

      一朵白茵花罕见的长在洞里,是混乱中苏荼唯一的慰籍,然后乔迁就出现了,他把苏荼带回去想当宠物养着。
      把嗜血兔当宠物养说出去是要让人笑话的,但是谁叫苏荼长得和嗜血兔没多大关系,直到他4岁时徒手打飞入室盗窃的小偷后,才被人发现是一只嗜血兔。

      他就像是总部的亲儿子一样,在总部过了17年直到遇见了时桖他的生活才又添了点色彩。
      那是他向往的样子,是小时候还没发现父亲真面目时他向往的父亲,奈何纯血统的嗜血兔好像都有些大病。

      长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出意外是其它的木偶人,他们就像夏日的蚊子没完没了。
      苏荼坐在地上懒得动弹,捡起之前那个人的残肢在空气中挥动着,苏荼心道:不知道这玩意儿伤害高不高。
      白眼球的木偶人摇摇晃晃地跑过来,苏荼把残肢扔过去,肢体碰撞残肢被一把拍开,苏荼越到困境内心戏越多:同为木偶人的手为什么你那么拉!

      苏荼慢悠悠地站起来,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他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突然苏荼感到身边刮来一阵强风,恍惚间木偶人一个个应声破碎,黑影抓住苏荼的手把他抵在墙上。

      鼻息交缠,时桖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时桖的皮毛已经是如墨的漆黑,苏荼则是似雪的苍白,他们两个吻地很深仿佛两团试图交融的烟雾。

      时桖咬破苏荼的嘴唇饥渴地舔舐着血液,少顷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苏荼,他很想现在拥抱他,占有他,把他弄得一团糟,。
      但是他不行,他只允许在可许范围失控,苏荼本来就很累现在被时桖亲的双腿发软,他勾住时桖的脖子借着时桖勉强站着。

      “好久不见。”苏荼在时桖耳边低语,像是恋人在午后初春里的告诉。
      “我很想你。”时桖揽住苏荼的腰将他扶好,他的声音低哑,仿佛邂逅在飞雪里的重逢。

      “咳咳咳,现在请你们跟着我的只是走,直击对方老巢!”黑客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他把地图发给时桖,指挥他俩找到苏疾的所在地。

      苏荼身上的白线还没消掉,时间不等人。

      苏疾的门被踹开的那一刻他转过身面对时桖,他打量着时桖从外貌和实力强度来看比他儿子还要好,看来那蛊虫应该植入给他。
      苏疾幽幽的注视着来人,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屏幕上他这个据点已经被军方包围,林夜站在战舰里巨大的炮口对准这个据点。
      “炮火对我这里是没有用的,林夜我劝你最好放弃。”

      “你的计划经过了十几年竟然还没有消退,还拿无数人命甚至是自己的儿子来实验,这注定了你的计划必将失败。”林夜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咬的很重。

      “计划成不成功已经无所谓了,我已经没有当初的要求了,我连腿都没了我只想看那些看我不顺眼的人一点小惊喜,感受一下我的痛苦。”苏疾掀开厚厚的被褥,他只剩下上半身,丑陋的令人不忍直视。

      蛊虫的作用是用来增强战斗力的,它侵入体内,吸收体内的营养物质释放毒素,在毒素的影响下被蛊虫寄生的人会感到兴奋,就像一个失控的机器,并非真正的增强。
      可是当时执着于力量的苏疾是贪婪的,他认为那些因蛊虫而疯狂的实验体都是一些无能之辈,他把装着蛊虫的玻璃瓶对着灯光,雪白的虫体在瓶子里蠕动,苏疾露出痴迷的笑。

      当蛊虫在体内释放毒素时,苏疾才知道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痛苦的呜咽夹杂着喘息,苏疾蜷缩在地上,冷汗涔涔地往外冒,四肢被白线贯穿,逐渐失去知觉。
      “彭!”苏疾一拳砸碎了铝木制成的桌子,木屑满屋子飞,要是平常苏疾会骄傲地炫耀他的丰功伟绩,毕竟铝木是比所以钢筋还要坚固的木头。
      可是现在他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知道这是困兽在绝望时挣扎出来的力量,不是他所追求的站在山顶至高无上的威望。
      白线在大腿上缠绕,“咔哒”一声,双腿脱离。
      像孩童破碎的木偶,没有声音,没有痛觉,苏疾静静地看着脱落的双腿,愣神后他绝望地喊着,嘴角上扬在地上颤抖,不知是哭泣还是嘲笑。
      身上的皮肤被指甲抓烂,殷红的鲜血流了满地,皮肉外翻,带血的蛊虫被丢到角落的白茵花盆里,刺眼的阳光洒在那一角,白茵晃动花苞变成红色。
      很痛,很疼,钻心剜骨的疼。
      他想起来爱人临终前的眼睛,愤恨的,坚定的,唯一的柔情留给那个一岁的儿子。
      她说:“你什么也不会得到,而我们的儿子会走向山顶,把你撵进腐烂的土里!”

      我们的儿子……

      苏疾诡异地笑起来,他按下之前的那个按钮,整个据点和据点外的木偶人疯一般地攻击四周,然后他自己两眼翻白,碎成一地。
      临走前他对苏荼说:“小兔崽子我和你妈在下面等你。”

      地上支离破碎的木偶很多,苏疾混在其中,直至被腐蚀成灰。
      许久,苏荼评价道:“疯子。”

      苏疾留下的木偶人系统很容易就被黑客破解了,他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性,仿佛只是单纯的像扰乱社会秩序,又或许是创造者自嘲的创意。
      但是把这个计划往细查,在这十几年里它背负了无数条生命,无数无辜的人被蛊虫植入改变成嗜血兔,然后被蛊虫反噬最后沦为没有意识的木偶人。
      黑客彻底清除木马病毒和木偶人系统,处女座24号的木偶人仿佛断了线,一个个倒在地上支离破碎。
      军方被这件事搞得头痛,这十几年的失踪案件多多少少都与这个计划有关,一个危险的计划固然有牺牲,但是牺牲的永远都是无辜之人。
      民众对这件事反应着实强烈,也应该毕竟那些在计划里失去生命的大多都是普通市民,只不过曦月小姐作为协调人员,最近洗头发,头发丝把下水道口堵了好几次。

      苏荼被带回总部治疗,蛊虫被彻底摘除,再放了一个月的假。
      时桖把休假的苏荼连哄带骗骗到密林,他这次任务就是来带苏荼好好玩,体验一下嗜血兔童年的快乐。
      那片白茵花海依旧旺盛美丽,如翻涌的白浪一层一层的连绵不断。
      时桖折下一朵白茵花,慢慢将它染红,红色与白色相撞,苏荼只见过一次白茵花,还不知道可以染色。
      看着艳如玫瑰的白茵,琥珀色的眼瞳溢放光彩,时桖将白茵递给苏荼,在他的眼角亲了一下,道:“生日快乐,小兔子,我爱你。”

      苏荼愣神,他自己都忘记了生日,捏着手里的白茵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一只霞光虫飞来金粉洒在花瓣上。

      白茵的花语是纯洁的友谊,经过染色后是赤诚的爱,如果恰好染上霞光虫的金粉,那么祝福你拥有了世界上最忠心的爱人。

      风来了,一片花瓣飞向天空打着旋,苏荼踮脚在白色的花海里,手里拿着鲜红的白茵,吻住了时桖。

      阳光之下,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悲哀和愤怒,他注视着自己的爱人,所有的温柔都盛在里面,他说:
      “谢谢,我也爱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嗜血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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