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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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
当场石化的朱武只觉得脊背上霎时漫过一阵寒意。
嗯，啊，呃，儒门龙首与玄宗弦首……这样惊爆到雷的消息……
他真的真的没有听错么？！
看到剑子和佛剑八风吹不动的样子，他顿觉那寒气更入骨了三分。
看来，在场不知道此事的……只有自己？！
但是，苍与龙宿——？！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龙首华美派头之余一派无辜神气，苍凝重神色中却似有几分好气好笑。无辜的魔界战神惊诧太过，心底反是一阵茫然。这样说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便犹如他和伏婴……甫思及此，又是一阵说不清的恶寒。
打破沉默的仍是剑子，“咳，时间无多，吾等开始研究这天极神光吧。”
佛剑抬头，“神宫内外，时间流逝速度不同。”
“嗯，吾亦有所觉，”苍闭目似窥天机，半晌道，“内宫时间慢于万里黄沙，一日足可当二日有余，然外宫时间流逝似是比万里黄沙更快。真是奇怪。”
“耶，这样说来，苍汝与朱武的任务甚重，吾等倒是受益了。”
“哈，”剑子笑着一扬拂尘，墨黑的双瞳却是分外认真地凝视着自己，“苍，朱武，保重了。神宫之战，为天下为苍生，也为吾等自己啊。”
看来，剑子与龙宿……是都知晓了么……
自己与苍之间之事，果然瞒不过这几位成了精的先天。
朱武叹了口气，说不清是什么心绪。是满足是释然，也有一丝的遗憾。若可能他真恨不得将此昭告天下，然而哪怕拿头发丝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
苍……
即使玄宗不存，他也终究是玄宗六弦之首……
自那之后，两人不但伤势尽愈，功力甚至犹有精进，然而不知是否是错觉，朱武反觉得那人气质愈发出尘清圣，难以接近。
行至外宫，苍轻声道，“柳生剑影一人独对弃天帝，令人担忧。”
“他明白自己所为，这是属于柳生剑影之道，吾相信他。”
“嗯……”
“你之前见过柳生剑影？”
“不曾，略有耳闻而已。只是，人命不该如此牺牲。”
“吾明白汝的心情。苍……”他行前一步，两人真气相触，即是缱绻难分，故意凑在他耳边低喃，“方才，剑子之意，可是将你之安危交托于吾么？”便如同你将龙宿生死托付给剑子一般？”
苍微微垂首，长睫轻颤，“……剑子与吾同属道门，元阳既失，自然瞒不过他的修为。”
他下意识地紧张，明知故问道，“那，你现在无碍否？”
隐约绯色漫开，“嗯，吾无事。如吾之前所言，吾所修持之法，是以自身精元为基，循炼精化气直至炼虚合道。吾若走得出这最后一步，当日奇象谜城时便可飞升而去。”
“吾知道，但你放不下。”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道门虽有双修之法，却不适于吾。道胎不可动情，若陷身其中，则永无进窥天道之望；但魔胎性质特异，物极必反，也许，能开出一番新局……”
他不觉将人抱得更紧，轻吻那人发际，无尽柔情涌起，“所以，你就敢赌上这一把么？那个时候，真是吓坏吾了……”
之前在定禅天，后半段缠/绵缱/绻之处不必讳言；但前半段，他没想到两人亲近……会令苍如此痛苦。
他之前只是担心魔气入体有碍，实际试过才明白……自己真是天真过头……
既然魔胎道胎天生相吸相斥，依魔胎的霸道狂烈不留余地，有此良机，岂会简单放过？
可惜，他意识到得太晚。燎原之火，已不是理智所能控制。
精修数百年的纯真道元被自己一分分剥离，飨足的魔胎尽逞肆意之乐，反观之，道胎所受的痛楚恐怕与散功无异。这人虽然闭目忍耐不言不语，可身体剧烈颤抖之余容色惨白，冷汗淋漓……那般异常，他如何觉察不到？
灵与肉，渐行渐远的感觉不亚于天差地别——欲望飨足，心却是痛楚难当……
登顶那一刻，灵光一闪，竟至于情/欲两分。周身世界顿时一变，心思清明如洗，仿佛抽离尘世。脑海中，一时竟涌上来诸多不属于自己散碎的记忆——犹如脱胎换骨般的巨大冲击。
也直到那时，他才真正看到那双眼——微光中紫眸隐然泛起水光，潋滟如春波海潮，令他永生难忘。
“若是……那时吾不能情/欲两分灵/肉分离，你吾会怎样？”
“吾毕生真元，恐怕都将为你所夺。”
朱武一阵无力，是惊诧是痛心是不满是后怕，却也为伊对自己的信任而倍感喜悦，“苍，吾还是低估了你……打个商量，下次，能不能不要以这么平静的态度讲这么严重的问题？或者，你可以先知会吾一声啊。”起码，让吾有个心理准备。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道胎重精神，魔胎重肉/欲，但都须不离本心，也即道家所言的赤子之心。若吾提前对你说明，汝心必生桎梏，反而不妙。”
“…………”
苍转身，迎上他纠结的视线，神色依旧沉稳镇定，“若你吾皆带伤，此战不战已败；行险一搏，最坏结果，汝可得道魔合流之利，至少，弃天帝无法再借你之躯体临世了。”
“苍……”他觉得自己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修道之人，真元若尽，则多半命不久矣。若真演变成那般，吾难道还能若无其事地活下去么……
说来，他也许还真该“感谢”弃天帝。
若非如此局势推波助澜，即使苍为他动心，以苍低调却强势的性格，两人在短短时日内要有如此进展，也是完全不可能；更有可能，是数百年的对坐聊天喝茶弹琴，最多偶尔亲昵而已，还不好说谁上谁下呢……
他相信道胎对此一定觉得真满意，也相信魔胎一定会抓狂到想要揭瓦拆屋。
“对了，你与龙宿？”
“嗯。那是千余年前，吾尚未入道境玄宗时之事。”
“你们……？”既是血缘之亲，如何会近千年不见也不曾寻觅？
“一言难尽，尽是阴差阳错。吾不知伊入儒门，伊不知吾入玄宗。待吾有心寻觅时已到道魔大战关键时刻，不得分身……”
朱武心念一动，竟被突然闪过的念头惊住，“龙宿曾言，他乃上古一脉……难道？！”
苍轻轻一叹，“是，吾亦然；但与龙宿不同。”
“有何不同？”
“阴阳之分，龙凤之别。伊属龙之阴，吾属凤之阳。”
“……”
“怎么了？”
“吾正在想，是否认识你就是上天为了让吾明白何谓‘无限的可能性’……”
“也许。”
“苍，这个笑话真冷。”
“有么？”
他叹口气，心满意足地把人抱住，“吾说不过你。不过，汝负责到底就好。”
闻言，微阖的凤目睁开，冷冷看了自己一眼，竟有几分难得的恼火。他看着眼里，只觉得这样的情人分外可爱。
“哎呀，汝这是生气了？肯对吾生气，表示你待吾确实不同啊。”
“……大战之前，难得你还有如此心情。”
“哈，苦中作乐么。”说实话，能这样抱着心爱之人，他心情确实好。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发愁也不迟。
可惜了，苦境这里的老话说得一点不错，良辰美景奈何天……
越亲越投入，终于被忍无可忍一拂尘扫走的异度魔王默默托着下巴对着神宫大门暗忖：虽然世事难以尽如人意，不过哪怕退上一步，让神宫这里一年只当上外面一日，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啦。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