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要继续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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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过了哦。不要再努力了。
不听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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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又遇见了那个女孩。
“呀，是你哇…！”深紫色头发的少女先一步打了招呼，她的脸颊凑过来，距离有点近，鼻尖耸动了一下，“嗯……沙拉酱和番茄酱的味道！闻起来像汉堡！”
一般人这么做会让人觉得冒犯，但蕾塞做起来只感觉自然又可爱。
发丝上香波的气味淡淡的，被真希的嗅觉捕获。
感觉舌头都变软了。真希只好说：“……午饭是这个。”
“猜对了！呜哇…我也喜欢吃。”
蕾塞脸红红的，她看上去好开心，让人心脏轻飘飘的，“不过今天不能好好聊天呢……”
她站在她身边，牵住了真希的手，把站在崭新明亮办公大楼前等待的禅院真希带进大厅：“我们进去咯……？你是咒术高专那边派来的任务人选吧，文件里有说是这个时间……好巧喔，我要接待的就是你呢。”
（喂喂，才见过一面吧？）
莫名其妙就被牵着手走了，但心里依旧升不起反感的情绪。
蕾塞脑后扎着的小丸子支楞的几束发梢随着行走一晃一晃的，不用看见也能想象出她脸上带着的笑容。手好暖和。
……等等，在想什么啊！
这女孩身上的氛围好可怕，相处起来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被牵着鼻子走。
真希觉得自己有点昏头。
她不由得想证明什么似的清清嗓子：“是的，这次任务将由我来执行——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和咒术对魔特异科的第一次尝试性合作，双方选定人员组队，共同完成任务，以上。”
至于为什么是真希这个半吊子……双方的决策者做出决定后，这种实验性质的活动当然是由强没那么强弱又不是很弱中下层开始啦。再往上的出矛盾不好处理，而且单独行动效率更高，再往下的太容易死掉，真希刚好在适合的中间一档里。
任务也挑了个比较简单的，根据「窗」的情报看是只普通的二级咒灵，行动轨迹不会超过观测范围，只要疏散人群划上警戒线，拖一拖也没问题，刚好可以拿来做磨合的任务。
“好认真？唔……说起来有点好奇，真希的学校里有多少同学呢？”
“不到十个。”
“哇！好～～少！”
“还行吧。毕竟和普通学校不同，咒术高专是推荐入学制，一向学生很少。……还没到地方吗？”
（手指都不敢动了，牵手，好怪……！）
“快了快了！这里很大嘛。直走，左拐，前面就是……”
蕾塞拉着她的手迈开步伐，真希被她带着，穿过大厅走廊忙碌的看不清脸的人群，悉悉索索的电话和纸张翻动声中，传来她清晰的声音：“学校～我不太熟啦。不过工作这部分我很清楚哦！讨伐战、指派什么的……我们这边不太一样呢！最近新鲜血液挺多的。”
“啊？”
“因为新部门成立除了一开始挑选的成员之外肯定会开始招聘嘛。政府已经挑拨人手在民间展开遴选了。”
这就有点挑战咒术界常识了。从专门学校的数目和每年屈指可数的入学人数就能知道，术士预备役有多稀缺。普通的具备看见咒灵能力的人多数也是成为辅助监督，上不了正面战场与咒灵厮杀，剩下没有退居幕后的基本都死在任务里。
拥有能够战斗的咒术师资质的人这么多吗？政府说选调就能选调的出来？还是咒术界那群老家伙看不上非世家出身的人，所以真的漏掉了这么多？
真希刚刚还注意那句“学校，不太熟”，现在陷入新的思索，注意力全被这件事吸引走了。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一些油画。它们的边框和桌椅一样崭新，大大小小一路向前延伸。
少女们在人像静谧的注视中穿行。它们的一双双眼睛凝视着快步走过的二人，或悲或喜的神态定格，宛如圣餐中掰饼分酒的门徒，下一刻就流泪着笑着沉默着开始分食祭品。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大门。
这时候蕾塞突然停了下来，肩膀轻轻往后一靠，正好和真希因为惯性往前倾斜的上半身贴在了一起。
好近。刚见面的香波味道重新把真希包围了。她的嘴唇挨在耳边，声音再远一点就会听不清：“……悄悄告诉你哦，真希。”
“不要继续努力了。”
窗外一阵飞鸟掠过，黑色的鸟群拍打翅膀，在她们脸上落下一点阴影。
真希的脸向耳边的说话的人倾斜：“哈？”
少女的声音几乎要消失在耳边。
“不然，会后悔的。”
没头没脑的话语很容易让人心生烦躁，特别是“不要努力”这种话对禅院真希来说……否定意义比别人大的多。但没等她追问，蕾塞就干脆地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双手往前一伸，面带笑容地推开了身前的门：
“玛奇玛小姐——”
（玛奇玛小姐？）
“嗯。”
坐在平整办公桌后的女性目光从手中的文件上收回，平静温和的面容转向门口的两人：“到时间了啊。”
“小蕾塞，要学会敲门哦。”
被称为玛奇玛小姐的女性有着粉色的发辫，抬头露出的眼睛很特别，虹膜镶嵌着一圈圈黑线，好像金色的漩涡。
她背后是巨大的玻璃窗，阳光从清晰透亮的玻璃照射进来，大小囊括了半个城市。
蕾塞在她不远处站定，金色的暖和的光线照耀在她身上，双手背在身后握住手腕，可爱地一歪头，“忘了嘛…？拜托，请原谅我吧…”
玛奇玛微笑着没有回答。她看向跟着紫发少女进来，有些无所适从的女孩，声音柔和：“是禅院真希吗？”
面前的女性的笑容很完美，但在那双金色眼睛的注视中，真希心脏奇怪地漏出一丝不安，连被提及姓氏的恶感都被压下。
身体紧绷起来，像是被她无形的威严所慑一般挺直了腰，面对上级汇报工作一样回答：“是。”
……所以她是谁啊？蕾塞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带她来这里了！
这个女人好有气势。
不是那种外露的强势的气势，而是就算表现的平易近人也会让人打心底里尊敬的感觉。
禅院真希脑子里回荡着刚刚蕾塞对她的称呼。
（玛奇玛小姐……对了，刚见面的时候蕾塞好像有提到过。）
（前缀是上司吧？）
玛奇玛从桌面累积的资料中抽出一张纸，似乎是档案之类的东西，贴着照片，底下是表格和文字。
“这次的合作，虽然是初步接触，目的也是让双方的新人相互熟悉，但是对改变往常的行动模式和运作规则有很大意义，我比较重视。”
她递出那份资料。
“所以我希望能够顺利结束。”
蕾塞接过，手指宛如游鱼，没有看一眼就飞快地塞到了真希手里。
真希手指拉平纸张边角，文字在她眼前展开。
果然是档案。
照片上是一个头发挡住一边脸颊的年轻男性，两根细线穿过面容，其他隐没在黑发下，似乎带着单边医用眼罩。
他穿着白衬衫，有几分青涩，露出的眼睛直视前方。
（咦……？这个人？）
不是蕾塞从学校废墟里拽出来的那个幸存者吗？
怎么加入了公安啊，这个年纪，应该还在上学？……不会是中二病犯了一时冲动吧。
青少年都会做一些jump漫画主角的美梦，幻想成为受人追捧、或者暗地里拯救世界的英雄角色，但现实往往并不如美梦那么轻柔。
以为自己特别的，被一腔热血和过剩的自我意识冲昏头脑，带着幻想一头扎进咒术界，只会死得飞快，为追悼名单再添一笔。
“顺平君是最近才加入的新人，这次任务是由他来与真希搭档。”
玛奇玛十只交叉支着下巴，桌上的钢笔和印章都被收拾妥帖：“当然，毕竟是第一次合作，如果失败的话，也不用过于担心安全问题。”
面对着办公桌前的二人，她露出抚慰人心的微笑。
“我将你们的任务放入了光熙行程末位。计算时间的话，如果你们两个小时内无法解决，那她就会出发。”
“咦？”又是陌生的名字，但真希疑惑的不是这点，她余光去看蕾塞——少女安静地背着手站立着，平视前方，刘海遮住了大部分表情，只能看到微笑的嘴唇。
防止万一失败的太难看两边都死人的尴尬情况，这样的兜底措施倒也不稀奇，但真希原先还以为那个人选会是蕾塞呢。
虽然正式见过她的实力，但上次她执行的任务里一根毛都没剩下的一级就能说明一切。
而且这次也是她负责对接。
等两人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等待吉野顺平（那个男生的名字）汇合的时候，真希问出了这个疑惑。
蕾塞说：“本来我只用带你去见吉野君就好，并不是专门准备，我是吉野君的前辈嘛——有时候会负责一些和他相关的工作。但玛奇玛小姐正好取消了一个会议，多出了点空闲时间……她想要见见你。”
“见我？为什么？”
“因为真希很特别……”然后声音就没有了。
“……”
“……”
“倒是给我说清楚点啊。”
“嘛～嘛～待会等吉野君过来我就要走了哦？没有其他什么想说的了吗？好伤心…！”
除了语焉不详的一句，之后就摆出一张笑脸，怎么都不肯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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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啊，为什么要想不开进这一行？”
真希在前面走着，吉野顺平落后她一个身位。
因为已经进入了驱散群众的地段，真希从包里拿出了武器，这会儿正扛在肩头，武器的长柄让它比少女的头还高，朝上的尖端闪烁着锋利的寒光。
当咒术师可不是一件多帅气、多拉风的事情，职业也没什么时髦值，轻小说里用烂的设定，在这基础上还脑子有病地加入现代社畜风味，工作压力大危险性高，很容易就会死。
对手还都是些丑到能造成精神污染的咒灵。
就算画成漫画也八成是邪典，因为太丑了，并且因为角色便当发的飞快引起众怒。
谁喜欢这种啊？听起来就销量惨淡。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别的鱼缸里的水。”黑发把脸遮了一半的少年低低地说。
真希回头，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手臂一动将薙刀抵着地面握在手中，转过身来问：“好了，在进去之前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吧。我可不想灰溜溜地拿着任务失败报告书回去挨骂。”
能力……
吉野顺平不由得回忆起签订契约时的记忆。
顺着升降梯下到不知道有多深的地下，走过管道错节的通道。
冰冷的金属门依次排列，使用的是手指静脉门禁控制系统。门上只开了一个小窗，被纵向排列的钢筋分割的很细碎。
打开门，里面是一只毛发丛生的恶魔。
它有着狐狸的外形，身上长满交错的眼睛，每一只都看着他，尖锐的牙齿缝隙吐出温热的气体。
吉野顺平站在它身前，就好像蚂蚁和俯下身体嗅闻的恶犬。
“勉强算个帅哥。”巨大的狐狸估量完毕，呲开牙齿，构成一个狰狞的笑容：“就让你使用头部吧。”
在升降梯上，带领他下来的蕾塞就说过：“签订契约、驱使恶魔的力量是一瞬间的事，但快捷的力量也需要付出代价。根据恶魔们的喜好不同，索求的东西也不太一样，皮肤，指甲，心脏，眼睛，视觉，嗅觉……”
“……”
“恶魔猎人和恶魔订立契约是被法律认可的。所以不用担心多余的事。”
吉野顺平说：“不，我想问……没有那种非一次□□换使用的契约吗？”
紫发少女回答的很快。
“有哦，可以签固定契约，比如幽灵。”
“和待会要见的狐狸那种不一样哦。”她说，“就像姬野前辈——刚刚那个戴着眼罩的，你入职之后也会认识——像她那样付出一部分身体器官，获得任意使用恶魔一部分力量的权利。”
蕾塞笑眯眯地吞下了之后的话。
……当然，想要更多就得付出加倍。
比起无法长期使用的，还是固定契约听起来更加令人安心，经常使用起来也更放心。
于是吉野顺平说：
“我可以使用幽灵的手。”
如玛奇玛小姐所期望的那样，将这次任务顺利完成。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要继续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