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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岸枝3】相慕·刚柔并济,尾羽浊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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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岸睡了很久,一路上就好像没醒过。他脸朝地的睡姿,就像高空坠落埋进黄沙的姿态,说不上丑,但也没有多好看。
他蓦然抬头,眼还未睁开,只是感受了一下阳光的沐浴,便又一头栽了下去。
他一向如此,不是吃就是睡,这两件事,占据了他生命的大半。
随着一声肚子响,他再也忍不住了,艰难的睁开双眼,周围一片宁静,空无一人。
睡了一觉,身边的境况大变样,温度变得燥热起来,周围房屋满是祠堂的模样,肃穆严厉。
佐岸心里一惊!!!
这不是清风辞么?睡了一觉,怎么跑这来了!
远处走来一个人,半蹲下问道:“你终于醒了,你可真能睡啊!”
佐岸看到熟人,惊喜道:“是你啊!”
万刃枝走近些,放下手中的篮子。
佐岸很认真的看了看她后,一本正经说道:“你白了许多。”
万刃枝看了他一眼后,浅浅的一笑:“托你的福。”
自从被迫偷师后,她的功力长进不少。
人啊,好像一件事起好了头,之后的事情便都顺风顺水起来,她也不像以前那般错事频出,三天两头的晒太阳,自然就白了。
佐岸看她把篮子里的符咒,贴在“笼子”的四周,万刃枝环绕走了一圈,每每移动一处,佐岸的目光也追随着,他自己也在原地足足饶了一圈,她所经过的地方皆闪过一扇门。
那扇门,琉璃质地,衬着阳光金光闪闪的,足足有一拳厚。
佐岸问道:“你在贴什么呀?”
万刃枝毫不客气:“你的催命符。”
佐岸无奈笑道,他对自己的重生之术已经不足为奇了,这句话没有使他不悦,倒是觉得很有趣。
佐岸:“别白费功夫了,没用的。”
他纤长白嫩的手指滑过眼前的琉璃门:“你看贺霄声与我一共落入这扇门,他已灰飞烟灭了,可我还好好的。他能把我囚于这里算是到头了,也挺不容易的。可我总归还是要出去的。”
这句话无异让万刃枝心中一惊,她知道佐岸是不会说大话的人,既出此言,兴许他有法子也说不定呢。
万刃枝:“我觉得你还是呆在里面比较好。”
佐岸:“为什么啊?”
万刃枝一改往日惜字如金的脾性,略带忽悠道:“你看,你在外面也不自在,在哪里都被喊打喊杀的。可你在里面就不一样了,没有人烦你,岂非是人间佳境。”
“……”佐岸迟疑会儿后,斩钉截铁道“不,我还是要出去!”
万刃枝背后一凉:“为何?”
佐岸指着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一般他说这句话时,或者他刚想到他饿了,不出片刻,便会有人命丧黄泉。可此时他老老实实的呆在里面,没有半步的逾越。
万刃枝撂下一句话:“你等着!”,说罢转身去找东西给他吃。
可找来的东西,热气腾腾,且不说佐岸满满的嫌弃,对这个根本下不了口,单说能不能送进来就是一个问题。
薄耀门早在贺霄声与他同时倒入时,便已大门紧锁,唯一知道口令的人,也已灰飞烟灭了。成了一座没有钥匙的牢门,无可奈何,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
饭菜早已放凉,任凭万刃枝使尽了浑身解数也奈何不了它。
也是,要是谁都能破解了它,那还怎么困的住佐岸呢。
万刃枝大汗淋漓,累趴坐在地上:“你还是饿着吧,让我歇会儿。”
佐岸一脸要死的表情,趴在琉璃门上,不依不饶道:“不行,我快饿死了!”
万刃枝烦躁的皱着眉头,她的一双细挑眼显露嫌弃,却不显得刻薄:“那我也没办法啊,你也看见了,我奈何不了它。”
停顿了一会后,佐岸水灵的眼珠一咕噜的转了一圈,蹭着地面转了个大圈,背对着万刃枝。
当然眼前的门也随着他转了大圈。
毕竟薄耀门只会出现在他面前。
佐岸朝背后一望,惊喜道:“行了!”
万刃枝心里一咯噔:“什么行了?”
佐岸:“这扇破门只会跟着我转,你在我背后就能送进来了。”
万刃枝不由得夸赞一句:“聪明。”
饭菜没有很丰盛,一些酥饼和一整只烤鹅。
佐岸闻了闻酥饼,一脸嫌弃的扔了。
万刃枝:“哎哎哎……你别扔啊!”,她心疼极了,张开手想要接着,可也接不到。
哎……
就这样饼子掉到了地上,灰沉沉的。
随即,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只油的锃亮的烤鹅,抓起他的脖子,很认真的闻了闻,眼看就要重蹈覆辙……
万刃枝眼神一紧张:“别扔,再要扔了,你就饿死得了!”
佐岸把举在空中的鹅仔重新拿了回来。
鹅仔软趴趴的躺在盘子里,佐岸嫌弃的摆弄鹅仔的脖子,它的头扒拉扒拉的左右乱晃。
佐岸:“真搞不懂,你们怎么会喜欢吃这种死物啊?”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万刃枝:“那你吃过吗?”
佐岸:“没有啊。”
万刃枝:“那你试试啊。”
佐岸看样子很倔强,依然很嫌弃:“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万刃枝:“你不吃那好,那我问你,你幻化成人形后,你的嘴巴是干什么使的?”
佐岸:“说话啊。”
万刃枝很无奈的匀了匀额间的皱眉痕,朝天轻叹了一口气:“那里面的牙是干什么使的?”
这可真难住他了,化形之后,就像人的婴儿,瓜熟蒂落,从幼到长,也鲜少有人探讨自己为何有牙。他也一样,幻化之初,从不夹杂多余的东西,牙是否多余,他也不知道。
万刃枝不知他作何感想,只觉得他的思想偏向了自己这一边。
可另她没有想到的是,下一刻,佐岸指头捻住门牙“嘎嘣”掰下来一颗。
万刃枝:“你这是做什么?”
佐岸朝着她发出“fu~”的声音,一阵漏风。
佐岸:“看来,不是多余的啊。”这番话由于门牙的缺失,说的含糊不清。
说罢,重新安了回去。
万刃枝:“……”
佐岸:“对了,你们是怎么吃饭的呢?”
万刃枝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放嘴里嚼啊。”
佐岸瞪大眼睛,灵泉眼眸水灿灿的:“你教我。”
佐岸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他强大,无人能敌,却有着没心没肺的娇憨。
弑杀,以为这是理所应当,却也能因为对方一句讨饶,而放他一马。
反正闲来无事,教教他也算是还了偷师之恩了,这件小事相比之下也算是微不足道了。
万刃枝拿起一块酥饼,有模有样的吃起来,就像上礼仪课一样,她自己觉得自己的模样应当是极为造作,假的不行。
可这只是她以为,此时她亭亭玉立的靠在薄耀门旁,身上的长瑟白袍散落一地,由于少去了责罚,免受烈日的关照,皮肤变得嫩白不已,这一身长瑟白衣衬得她越发仙气萦绕。
佐岸看的很认真,有模有样的学着,看的很入神,不知是在看人,还是观事。
可自从他学会用嘴吃饭之后,万刃枝这才知道,麻烦这才开始。
佐岸整天仰面朝天,叉着腰,蹬着腿,只会叫唤:“要吃的”,活像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万刃枝只觉得烦,可这简直不能以自己的无视而结束,实在是太吵了!
迫于无奈的,深入深林,背搂弓箭,展现英姿,一箭启出,一发击中。
不得不说,万刃枝不世出的箭术,举世无双,日后她麾下的仙客各个都是好手,挑不出半点毛病。
她这时就在想,为什么不干脆饿死他,一了百了,自己可能还能落个好处。
想是这么想的,可手里的弓箭还是“不情愿”的发了出去。
满满的一箩筐,沉咧咧的,两条篓带深深地勒在她的双肩,她有些刺痛,可还是满意的往上颠了颠。
走在必经之路上,远远的就看见有个人影迷茫的原地打转。
再走近些,才看清,轻薄青衫,原来是觉缭的仙客,看模样挺清秀的,浑身一派正气凛然,瞧着应该是个花品仙客,此时晕头晕脑的,绕地打转,焦头烂额的,应当是迷路了。
他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他左捡右捡的很是狼狈,心中还默数哪个是哪个门派的拜礼……
万刃枝可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主,宽敞的大路上,似是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走向前去。
那人眼前一亮,似是找到了指路明灯:“姑娘,请留步!”
万刃枝驻足,终于忍心回首看看身后那个迷路的倒霉鬼。不客气道:“有何贵干!”
那仙客问道:“烦劳姑娘,清风辞怎么走啊?”
万刃枝:“……”,她一时间愣住了“阁下脚踩的这片土地正是清风辞。”
那仙客一时慌乱:“啊?……原来如此啊!”,他挠头以饰尴尬“我此番前来是想拜访贵派的相君,烦劳姑娘指个方向。”
万刃枝:“可这是清风辞的后门,想找相君怕是要绕远了。”
那仙客不好意思的笑笑,现在除了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迷路能从正门直接绕圈,绕道后门的,也是绝了,他自己都无颜以存了。手脚不能自控,好不容易把满地的拜礼塞在怀里,可一个没拿准,空隙之间掉出来一个卷轴。
万刃枝很是机敏,接住了它。
之后,任是万刃枝怎样东南西北的比划,那仙客愣是不清不楚的,眼中的迷茫愈发严重,更加不知所措。
如此这般,万刃枝也很无奈,索性就直接带他去了。
一路上气氛沉闷,后来那仙客一股脑的找话聊……
“姑娘,芳龄几许啊?”
万刃枝丝毫不给面子:“比阁下年长!”
他愣住了:“……”
“我看姑娘天资聪颖,定是位出色的仙客,不知……是哪类花品啊?”
万刃枝继续冷脸:“鄙人愚笨,还未夺得!”
“在下桑先,敢问姑娘芳名?”
“到了”万刃枝脱口而出,可说完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听到的话。
桑先桑媛的哥哥,接替贺霄声的新任仙主。
客随主便,天下所有仙客都要听命仙主。
据说是贺霄声设套引佐岸上钩前,便把自己的担子早早的交代给了桑先。计划待一切妥善之后,再接回来。
不曾想,此行一去不复还,留下一堆烂摊子。桑先本来就是暂替仙主之位,也没曾想,这一坐就下不来了。
对他的身份,万刃枝不会另眼相看,只是不失体统的行了一个礼,便闪人了。
她这种态度在桑先眼里也见怪不怪。真的是,自从坐上这个位子,也没几个人服他的,他的召令也爱搭不理的。
他此番前来就是充当一个老好人,为了让大家熟络熟络,相当于挨家挨户的串门,告诉别人,你家今后就归我管了,你从此以后就是我的部下了,要听话哦!乖!
傻子才会高兴呢!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秀小生,看上去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
且桑先此时还没有登位觉缭相君,直接登位仙主,非常越举。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寻到没有立储的民间遗孤,什么都不知道,直接空降当皇帝一样的没规矩,按理说他根本没有资格觊觎那个位子。
再者,他们那一届会试,花品榜首贺霄声,桑先排老末。
人才济济啊,榜首落寞,便要传位尾花任谁心里也会唏嘘一句的。
这次寻来,清风辞不是唯一的一家,可却是最绕的一家。
好在饶了一天后,遇到了贵人相助。刚才的这个女孩,言语间虽是不客气,倒是少见的坦诚,也是第一个向他郑重其事问好的人。
桑先本来还想搭几句话的,可看着远去的身影也为时已晚,可眼神还是意犹未尽的跟着她……
拜访李载之的时候也有意无意的问到了这个姑娘。
李载之:“越桃,没想到几日不见,你摇身一变,我都快不敢认了”
“没什么的,我还是我。”,桑先仰天长叹一声“哎,那个人精倒是撒手人寰,走得如此干脆,哎……我又被做弄了。”
李载之:“他呀,一向如此。不过,人都已经没了,你也没地方说理去。”
桑先略带些忧伤:“我倒是希望他能回来。”
李载之:“在其位谋其事嘛,你就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桑先想到了什么,长叹一声:“不仅是他,就连满誉兄也……”
李载之瞥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可不怎么美观啊:“好在这魔头总算制服了……”
桑先:“我此次前来,专程带了他日思夜想的白卷轴,他生前可是喜欢的紧呢,那时我扒着不放,现在他走了倒是觉得自己从前小气了些。”
李载之面露嫌色,再加安慰:“这也是人之常情,你别作怪,我替你烧给他?”
……
桑先乱翻一通,可桌上的、怀里的都不见卷轴的踪影。
他左思右想……刚才那个女弟子?
对,她刚才行礼时,手里还拿着它。怪不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李载之看他着急忙慌的,脸上阴一下晴一下的:“你在找什么呀?”
迟疑了一会后,桑先询问:“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李载之:“谁呀?”
桑先:“你们清风辞的仙客,是一个女仙客。”
李载之顿了会后,笑道:“我们这儿的女仙客很多的,你问的是哪一位啊?”
桑先被问得一头雾水,他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年龄,啥都不知道:“我也不知。”
李载之:“那我把她们叫过来,你挨个看看。”
李载之正要张罗,就被桑先一把拦下。
桑先:“不必了,太麻烦了。”
李载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桑先:“我也不知她是谁,只是看她面容苛刻,但无有刻薄。”
李载之恍然大悟:“小师妹啊,那就没错了,就是她!”
这个长相不仅在清风辞,哪怕是所有女子里都是极其少见的,好认的很。
李载之:“万刃枝,万师妹。怎么,你找她有事?”
桑先:“倒是没有要紧的,能否……”
还不等他说完,李载之心中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就给挡了回去。
李载之:“你要是有什么,我就不嫌麻烦了,替你当回中间人,转达一二也不是不可以。”
桑先也没有说什么,含糊其辞的给糊弄过去了。
……
万刃枝带着一箩筐半死不活的活物,回到了整天三点一线的地方。
佐岸:“怎么是活的啊?”
万刃枝嫌弃道:“谁叫你那么能吃,我要准备吉图共技的会考了,没那么多时间。你该怎样便怎样吧,兴许我能夺得花品,就不用干这苦差事了。”
当初应允看押时,只是觉得敬重的李师兄有难处,就应当义不容辞。现在倒是觉得真麻烦啊。
万刃枝把鸡鸭鱼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齐全的扔了进去。
绷着脸看着他故技重施,伸线吃食,刚才还略微有些生气的活物,皆变成一尊尊石像。
“我想问你,你贵庚啊?”
万刃枝心里想,照这个吃法,过去他是吃了多少东西啊。光是想想都很不可思议。
佐岸丢掉眼前碍事的石像:“我今年一百三十岁了!”
万刃枝绷着的脸显露惊色:!!!
寻常妖类,近千年才能化形,百年内化形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一百刚出头就能这般出神入化的,他佐岸也是罕见。
可另一个疑惑应运而生。
万刃枝:“一百三十岁……那你为何会这般强?”
佐岸“噔噔噔”的敲了敲困着他的牢门,卖关子道:“你知道它为什么能困住我吗?”
万刃枝很诚实的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佐岸:“这扇门呢,应当是追寻一个东西的身影。”
贺家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人手几件拿的出手的神兵利器,且各有各的特点。所以有什么独特的偏好都没什么稀奇的。
佐岸继续道:“而我呢,追本溯源跟它追寻的东西,有点关系。”
万刃枝听得一头雾,直接道:“我听不懂。”
佐岸贴近牢门,似是说悄悄话似的:“我呀,是我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万刃枝疑惑道:“一般不是说是娘身上掉的肉吗。难不成你是你爹生的?”
因为没见过,所以很好奇。
佐岸笑笑:“当然不是了,是我娘吃了我爹身上的一块肉”,还作势敲了敲胸膛“心头肉!”
万刃枝没见过这种说法,很不可思议,可本能的很抗拒这种妖物旁类,心中一阵嫌恶。
佐岸做点卖弄:“想知道我爹是谁吗?”
万刃枝嫌弃的摇了摇头。
佐岸并不做理会,随手一指,直指天上那颗刺眼的太阳。
佐岸:“天底下,凡是得过他恩惠的万物,我皆可以收回他们的生气。”
万刃枝霎时间愣住了,她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
原来……
之所以他的力量如此强劲,如此有恃无恐,如此源源不断,是因为这个。
佐岸是太阳之子,普天之下不逢敌手,且寿与天齐,与日月争辉。
或是贺霄声参透了其中的丝毫门道,才造了这扇门,以阳光为引,月夜皆有日光的余晖,这便能长久作囚。同性相斥,亦能相互制约。
贺霄声……他好厉害!
万刃枝心里不免的感叹一声。可英雄早逝,一切皆是虚妄。
佐岸隔着薄耀门,道:“我记得,你们这的规矩,吃饭是要给钱的吧?”然后背对着万刃枝,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随后,一道红光乍现,像飞刀一样,还不等牢门察觉,便急速飞了出去。
能看清时,才发现是一片硕大无比的羽毛。
佐岸:“这是我真身的一片尾巴,之前与一个人交手时,被打落的。”
万刃枝心里默念着:大师兄!
江满誉几经战伐,其中一次,砍下了佐岸的一条尾巴,佐岸后来把它拾回来了。
从万刃枝入门到现在,就没见过江满誉,清风辞弟子众多,能者不在少数,以她现在的品阶,见大师兄一面难如登天。
现在也不用见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大师兄长什么样子了。
佐岸:“反正也没什么用了,我送你了。”
佐岸真身是一条锦鲤,尾巴是两片柔软至极的羽毛。而且他是不死之身,不灭之灵,得享永生。砍了一条尾巴能再生愈合,也没什么稀奇的。
当万刃枝举起它看时,那片羽毛化成一把利刃,这把仙剑,正是日后的浊姿。
此剑,轻薄如蝉翼,柔软如羽毛,万千钢刺于一身,驱使如缨枪、如丝带。
刚柔并济,尾羽浊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