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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再任侍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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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遇刺一案就此告落,除了那些愤懑不平的武将,满朝皆喜,皇上宣告中秋要大宴群臣,四面八方的封王诸侯都要来。
这天魏忠到飘香阁来,一进门就跟李长歌道喜道:“恭喜李大人了。”
李长歌奇道:“何喜之有?”
魏忠笑道:“李大人官复原职呀!我可是带着皇上手谕来的。”
“哈?”李长歌话音拖了老长:“那个什么鬼上卿?”
魏忠摆手道:“什么上卿,是陛下的带刀侍卫。”
“哦,那还行。”
不用查案那行,站岗就行了。
“你看,这官服腰牌,咱家都给您带来了。”
“?”李长歌腹诽道:“你是有多想我去上班?”
薛婉萍有些担心道:“不会有事吧?”
她还记着铜秀遇害的事呢,过了这么多天,请了那么多名医,也不见铜秀有好转的情形,仍然是每日浑浑噩噩,痴痴呆呆。
李长歌安慰道:“没事的,你们好好待在家中。”
他转头对霍胜男道:“喝了那么多酒,保护一下老板不过分吧?”
霍胜男撇嘴道:“知道了。”
“那……我即刻随公公进宫?”
魏忠大喜道:“那最好!那最好!”
一路上,遇见许多官员,纷纷对李长歌侧目,这李长歌的大名可早传开了,逮着吏部尚书一顿胖揍,把人给揍停职回家了,可太行了,完事现在跟没事人一样,照样上朝当值。
所有人不由向他投来由衷的敬佩目光。
李长歌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张灯结彩,为迎接中秋宴做准备。
李长歌问道:“魏公公,这次中秋宴都请了什么人啊?”
魏忠答道:“哎哟,那可多了,文武百官、四方封王、八方诸侯,都来了。”
“哦……”李长歌若有所思地道:“看来皇上这次心情不错啊。”
心情好不好不知道,但他想搞点事倒是真的。
经过太和殿,两人径直去往赵传所在的后花园,这时赵传夫妇正和两个子女在花园赏花呢。
差不多一个月了,赵思铭的伤已经可以下地走动,看来恢复的不错。
魏忠过去道:“启禀陛下,李大人到了。”
一听李大人,赵瓷儿美眸一亮,目光便朝小道那边看去,果然看见一道站在廊外等候的身影。
赵思铭也喜道:“是长歌么?”
华裳笑道:“看你们急的样子,也不见对我和你们父王如此上心。”
赵瓷儿粉面微红,不依道:“娘……”
赵传抬抬眼皮道:“让他过来吧。”
“是。”
李长歌过来,规规矩矩行礼请安,垂着头,老老实实的,也不看赵思铭和赵瓷儿。
赵传心里还有气呢,气李长歌这么多天甩手不干,躲在家中搂着老婆逍遥快活,不替他分忧,本来叫他来是为了商量端王一事的,现在气上来了,问道:“来这做什么?”
李长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不是你叫我来的?
好在李长歌反应快:“微臣官复原职,特来谢过陛下,不想打扰了陛下几位雅兴,微臣有罪,这就告辞。”
好!一招以退为进,接下来看赵传如何接招。
赵传一口气噎在喉咙,瞪着眼,看那样子就要开骂,还是华裳娘娘心思玲珑,笑道:“长歌啊,多日不见,哀家还怪想你的,过来坐下,说说话。”
李长歌心中鄙夷道:没劲,还没人家皇后娘娘好。
赵传撇过头去冷哼一声,不说话。
李长歌道:“谢陛下、娘娘赐座。”
好,过去捡了个……呃,坐哪呢?皇上和皇后中间?什么意思?拆散人家夫妻?找死?挨着皇上吧……皇上又生气呢。那只能是赵思铭和赵瓷儿中间、皇后与赵瓷儿中间选一个。
那选哪个?
都不好选啊!
还是皇后娘娘体贴,笑道:“来,到哀家身边来。”
李长歌垂头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皇后娘娘面前,就心慌。
好,坐下了,正襟危坐,背挺得老直,左边公主,右边皇后,两人的目光都搁着像激光扫描仪似的在身上刷来刷去,那感觉,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似的。
华裳收回打量的目光,笑道:“难怪瓷儿老念叨你,就连哀家都是越看越喜欢。”
“咳咳!”两人李长歌与赵传不约而同忽然咳嗽。
赵瓷儿跺脚羞道:“母后!”但她还是没忍住偷偷看李长歌的反应。
可惜,李长歌没什么反应,除了尴尬。
赵思铭哈哈一笑:“我早说过,长歌要是在京城多待几年,不知要迷死多少富家千金。”
李长歌咳嗽道:“咳咳!这个,太子殿下,微臣以前确实在京城待过,不过那时年少轻狂,惹人厌恶,没有殿下说的那么夸张。”
“哦?”除了赵传外,三人齐齐讶异:“长歌你是京城人士?”
李长歌点点头。
华裳道:“可哀家未曾听说京城有哪个李家,能出这么一位公子呀?”
赵传淡淡道:“那是因为那个李家已经没了。”
华裳道:“哦!原来是已经没落了,可惜可惜,不过长歌必定能光耀李家门楣。”
李长歌还想说什么,赵传却打断道:“好了,让他来是商量案情的,你们净说些题外话。”
华裳微笑道:“是是是,你们说罢,瓷儿、铭儿,我们去别处去,可别妨碍陛下议事。”
难怪赵传如此宠爱华裳,华裳能稳坐皇后之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赵瓷儿、赵思铭依依不舍地辞别,赵瓷儿临行前不忘脉脉看一眼李长歌,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亭中清净后,赵传道:“说吧,这几天在家都琢磨出什么来了?”
李长歌道:“容微臣先问,陛下是否真的要定端王的罪?”
赵传瞥他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李长歌嘿嘿一笑:“微臣要保证能和陛下的想法是一致的才好说下去。”
赵传道:“说。”
李长歌道:“陛下与微臣一样,都认为端王不是幕后真凶,陛下此次中秋宴也是为了给那人一个机会,让他浮出水面。”
赵传打断道:“别说废话,朕想知道你查出了什么。”
李长歌道:“是。第一,私运军火的不止周明严松,他们只是明面上替孙家做掩护,暗中私运军火的其实是孙家。”
赵传皱眉道:“孙家?”
李长歌道:“是,京城孙家,常年在塞外经商。”
赵传冷笑道:“这倒有意思。”
李长歌继续道:“由此可见周明严松只是牺牲品。第二、昔年李家灭门惨案并非麻匪所为,而是孙文作为!”
赵传脸色微变,道:“孙文可是朝廷命官,你说此话要有证据,不然朕也不能容你。”
李长歌道:“微臣自然是有证据才敢说。孙文明显认得微臣,但微臣却不记得孙文,当年李家遭难时有一位管家逃出生天,带着那天行凶之人的一样信物活了下来,这信物正是孙文的传家玉佩。”
赵传眉头紧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道;“孙文为何要覆灭李家?”
李长歌道:“微臣以为是想与李家合作贩运军火,却未谈成,不得不杀人灭口。”
赵传怒拍桌子道:“草芥人命目无王法,简直丧心病狂!”
李长歌又道:“当年刑部库房失火案,李家卷宗被烧毁,我想也是为了消灭证据,怕别人从中查出什么来。”
赵传冷笑道:“好啊好啊!刑部、吏部,都掺进来了,朕养的一群白眼狼啊!还有什么!”
“陛下还记得富远侯吗?”
赵传冷冷道:“当然记得,魏青不就是他的手下么?敢害朕的女儿,罪该万死!”
“是,那位指控端王谋反的亲卫,正是出身富远侯所在封地,且由富远侯推举,由吏部审核,安排到端王身旁。无独有偶,与此案有关的官员,严松、周明、老吏都是由吏部安排的官职,其中有些安排甚至早于李家覆灭一案,这桩阴谋谋划之久令人悚然。”
赵传皱眉道:“不对,六年前,孙文、贺连城还不是尚书,区区一个侍郎能做到如此地步?”
李长歌沉默片刻才道:“陛下,孙文与贺连城……是宋丞相推举的。”
“……”赵传闻言,胸膛猛烈起伏,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宋老……他为我朝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来,朕一直看在眼里,绝不会是他。”
李长歌道:“陛下所言极是,那陛下这次中秋宴广邀宾客又是为了什么?想必陛下心中已有了答案。”
赵传挥手道:“不必多言!朕自有计较。”
李长歌道:“好,既然陛下已有打算,又何必唤臣进宫?陛下……”
“住口!”赵传忽转身怒视李长歌,喝道:“别说了!”
李长歌毫无惧意,直视他双目,缓缓道:“皇上,有些事你不愿做,自有人愿意做,只不过到时候站在这里的不是陛下,而是别人了。”
“微臣言尽于此,告辞。”
李长歌不待赵传反应,径直走出了庭院,留下一怒推翻桌椅的赵传。
出了御花园,过太和殿,殿前两人正等在台阶前,这两人身后,又站着十数人。
李长歌过去一瞧,微笑道:“孙大人,贺大人,怎么,等人?”
连李长歌都复职了,孙文自然不会例外。
孙文脸上淤青未消,仍留有淡淡痕迹,一见李长歌,脸色便臭的像沟边的石头。
贺连城淡淡笑道:“恭喜李大人复职。”
李长歌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是区区一御前侍卫,担不起这声李大人。”
这时贺连城后边便有人叫道:“贺尚书叫你大人是给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李长歌看向贺连城,贺连城脸上只是那不怀好意的笑,想看李长歌怎么应对。
李长歌左手搭到右手手腕上,轻轻抖了两下,道:“孙尚书脸上伤还没好,怎么就有人忘了疼呢?”
那人闻言连忙朝人群后缩了缩伸着脖子叫道:“你现在只是小小四品侍卫,难道还想打我不成!”
李长歌看向孙文贺连城道:“二位大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你我都不吃这一套,有什么话不如直接挑明了说。”
贺连城道:“李大人,你是个聪明人,贺某只是想劝你一句,做什么事最好量力而行,良禽择木而栖,只要李大人改变心意,我们还是朋友。”
原来是劝降来了,李长歌冷笑道:“下官身后就是太和殿,贺大人在这说这些话,不怕遭龙颜盛怒吗?”
贺连城淡淡道:“李大人应该知道贺某为何敢在这说这番话的原因。”
李长歌淡淡道:“抱歉,下官不知,也不想知。”
“而且,让李某与仇人共仕一君,李某做不到。”
孙文与李长歌目光在空中相遇,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恨意与怒火。
贺连城道:“那太可惜了。”
说罢他便转身带着大大小小官员转身离去,再也不看李长歌。
孙文离去前冷冷道:“洗干净脖子,本官不介意再多喂你两碗失魂汤。”
李长歌漠然看着他,在孙文转身下楼梯时忽然从背后伸出一脚,猛然一踹,孙文身子猛地超前飞去,摔在阶梯上。
李长歌叫道:“哎呀!孙大人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伤了没?”
孙文蜷在地上,“嘶嘶”地直吸冷气。
贺连城怒道:“你!”
李长歌像没事人一样经过两人身前,道:“孙大人下楼梯这么不小心,怪谁啊?”
孙文捂着嘴,坐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李长歌:“你他妈……”
李长歌淡淡道:“她已经死了,而且不久后……”
他冷冷看向孙文:“你就可以亲自去找她了。”
说罢,李长歌扬长而去,留下一干只会马后炮的人大呼小叫。
贺连城看了看孙文,道:“别瞪了,回去有他好受的,你还是赶紧去看看御医,血都流一地了。”
孙文愤愤起身,叫道:“还不快给我去请御医?”
连忙有人小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