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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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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筝,你就帮帮我吧,上次那个李炽直接捏我屁股,我真的害怕了,如果这次我再过去,今晚真的可能脱不掉了。”万可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脸上都挂着一幅我见垂怜的表情。
我有些犹豫了。
他口中的李炽是圈内最爱玩的主,喜欢男人,在床上也玩的花,当他情人的几乎每天都要往医院跑。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李炽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但他看上了我的同事万可,时不时就要跑过来逗弄一番才开心。
李炽有一个底线,就是不碰直男,所以万可不想去送酒,就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我苦笑。
他不知道,我也不是直男啊。
而且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我发小,可惜他已经出国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说我是同性恋也不全然,我只是喜欢我发小而已,对其他人我还是保持着所有直男所拥有的特征。
在他眼泪哗哗可怜巴巴的请求下,我犹豫着点了点头。
就是送个酒而已,说不一定还能赚得一点小费呢,这样想想也不亏。
我接过酒盘,慢吞吞地往是403包厢走去。
托盘上的这瓶酒是老板珍藏了很久的,听说当时买回来就花费了大几百万,放了这么久,现在至少也要一千万起,包间里定是个一群有钱人家的富少爷。
我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够五十块,因此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瓶子掉下来,我的命也跟着没了。
包厢的门没有关紧,我站在门口就能听到他们笑闹的声音。
男人之间还能讨论什么?多少离不开女人,金钱,地位……还有男人。
我皱紧眉,尽量让自己面无情绪,露不出属于自己的一丝不满,低着头走进去说了声“先生,你们的酒”,说完我就想要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哎?站住。万可呢?怎么是你来的?”
我抬起头,嘴角没有一丝弧度,恭敬又公式化:“万可临时被叫去搬酒了。”
“搬酒?”李炽笑得肆意,随后嘴角收敛,一个酒瓶直接砸了过来。
“嘭啪!”
我的额头被砸破了,血含着玻璃渣掉了下来,砸在了脚边,额头疼得不行,里面估计都含着玻璃渣。
但我不能离开。
我知道李炽生气了,他这种大少爷,向来不允许自己一个不满,完了,我今天可能也要去医院。
“我他妈付钱就是让你们这样服务我的?”李炽笑着捏着我的下颚,下颚的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我这种人,低下,没学问,起早贪黑干着每天能够吃饭的工作,生来就是被这些富人玩弄的对象。
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尽管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对不起,我去叫他过来。”
李炽勾着笑,忽然起了一丝兴趣:“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
“我是负责后勤的,并不在酒吧里面工作。”
李炽捏着我的脸转向其他人,像是在展示一个谁都可以玩的物件,勾着笑说:“哎,这人长得是不是还不错啊?”
旁边人明白了李炽的意思,纷纷叫好,说刚好前几天买的鞭子能用上。
我忽然慌张了,本以为他就是打我解解气,但没想到他想上我。
我有喜欢的人,喜欢的意思是,我宁可死,也不想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更不要说被他上。
尽管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此时我的脸肯定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丝的。
李炽看到我的样子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的脸,好好笑哦。”
我挣脱了几下,没有挣脱开,也不敢太大的幅度,害怕李炽真的随便找个厕所把我上了。
“我……我不喜欢男人。”我苍白着脸,眼眸无神:“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给您倒酒好吗?”
李炽不为所动,但听到直男两个字就瞬间失去了兴趣,最后观察了我一下 ,又看了我的下面,最终失望地摇了摇头:“行了,过来倒酒。”
我忙不迭地蹲着给这位主子倒酒,倒完站在一旁也不敢离开。
一旁李炽被破坏了心情有些烦躁,一脚踹向我的肚子,我捂着肚子疼得往后退了退,脸一白,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了。
额头还是很疼,脸颊上糊着的全是血。
“去叫万可滚过来。”他说:“你出去,把你脸给我洗干净,恶心死了。”
是吧,在他们眼里,我流出来的血都是肮脏恶心的。
我颤巍巍点了点头,跑出去找万可。
万可不在,我皱紧眉,为了生命考虑,我在整个酒吧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他。
最后失望地坐了一会,去了趟厕所。
厕所里面有人,酒吧的厕所向来不是用来上厕所的,比如隔壁,就有两个人在doi。
我刚扯开裤子,就听到一震熟悉的声音,是万可。
所以,隔壁那个喘得娇气的男人是万可。
“今天……唔,有人还想上我,我没给……嗯……特意等你……”
“……快点……一会要有人来了。”
“哈……别筝那个傻逼……还真以为从里面进去还能……能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跟我一样,是个喜欢被c的死gay……”
男人轻笑了声:“他是gay?”
“你看上了?你要是喜欢,我让他过来,他这个人傻得要死,很好骗的。”
稀稀拉拉的声音在安静的厕所声音也很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上厕所的心情都没了,提上裤子就走了出去。
我给领班请了假,他问我干什么,我指了指额头。
这都看不出来吗?额头上的一道窟窿已经快要破相了,更别说从那个伤口留下来的一道血迹,我这样子走出去都能把人吓死。
领班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给我打了个勾:“临时走扣一半工资。”
我点了点头。
妈的。
相当于我今天累死累活,只有五十块钱的工资。
医药费都不够。
我站在门口,看着天空忽然感觉有些孤寂。
我望着天上闪亮的星星,即便他们距离地球万里,他们也是闪亮着能够被人类看到的,人们把他们奉为是美丽的代表,即便人们不能理解它的孤寂。
但我活着干什么呢?有什么用呢?
每天都是思考着下一顿的饭从哪里来真的有活着的必要吗?
或许死了,骨灰去到海里,我还能跟鱼儿草儿玩。
我垂下头,暗想不会的,怎么可能所有倒霉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啊,老天……也会宽慰我吧,我的另一扇窗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开。
我刚走前一步,下雨了。
老天果然没有听到我的呼唤。
这雨不大,我正想着从这里跑到医院,能不能赶到下大之前。
但是我怎么回来呢?打车太贵,我根本打不起。
没等我想出个好歹来,已经下大了。
好了,我现在也去不了了。
额头好疼,因为空气太过潮湿,我感觉都要发炎了,我头昏脑涨,肚子也疼,请了假也不能回酒吧了,我要去哪?
我蹲在门口,手指紧紧捂着肚子,闭上眼把脑袋埋在双膝里。
就这样死了吧,真好。
“别筝?”
我好像听到了一股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穿破耳膜,直冲着脑壳袭击而来。
那个音调是那么熟悉,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抬起了头往那边看。
我望着雨水中撑着一把伞的男人,对视上他的眼眸,久久不能平静。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这难道就是……上帝给我开的另一扇窗吗?
我的思绪逐渐沉重,上眼皮压着眼睛,让我怎么都睁不开看的更清楚。
浑身无力,下一秒,陷入无限黑暗。
后来我无数次想,为什么上帝安排了我们见面,给我开了另一扇窗,我还是不得善终。
我想,大概是因为窗户打开的时候,我没有勇气面对那股明亮,我闭上了眼睛。
都怪我,如果我再坚持一下看他就好了。
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