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异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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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kid。”最后，在慕沐期待却又夹杂着一丝紧张的目光中，托尼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
慕沐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像是刹那间湮灭的烟火。但他也知道托尼肯定不会害他，不告诉他一定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主观上还是免不了失落。
可他毕竟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哪怕他已经竭力克制，但失望的情绪也从下垂的嘴角流露出来。
但托尼接下来的话，却把他打的措手不及。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男人看着他，金棕色的眼睛明亮得像是天上的太阳。
“而是，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谁。”
慕沐心头一跳，差点失手打翻手里的杯子。
“斯塔克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托尼，周身无意识地蔓延出一股威压，像是只锁定猎物的小狼。
托尼身体微微绷紧前倾，眼底闪过一丝凝重的色彩，这个男孩，好像并不如他们所想的那般柔和无害。
“字面上的意思。”托尼耸了耸肩，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桌上，不着痕迹地再次打量着黑发少年，“我们找到你时，你身上除了一条写着慕沐的项链，就没有任何可以确定身份的东西了。”
“我们大范围地比对过你的DNA，但却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慕沐眨了眨眼睛，眼底的光芒逐渐散去，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揣摩着杯沿，垂头丧气地像只没找到骨头的狗狗。
可怜兮兮地，仿佛刚刚那个极具压迫感的少年只是托尼一闪而过的错觉。
托尼愣了一下，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摸摸男孩的头，但最后还是没有实施。
“谢谢你，斯塔克先生。”慕沐这次倒是很快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少年抬起头，眼底是没有一丝波澜的平静。他看着托尼，礼貌地道谢。
然后他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口果汁，冲托尼微微一笑：“斯塔克先生，已经很晚了，我可能得回去了。”
“很感谢您今天的款待。”
托尼转过头向外看去时，才发现街头的行人早已不在拥挤，街道的尽头的天空上弥漫起艳红的云霞。那照耀了一整天大地的太阳，也在此刻尽数收敛起它的耀眼光芒，不远处一轮银色的玉盘若隐若现地隐藏在云层之后，随时准备着带来清冷的银光。
他不可否置地点点头：“对你们小朋友来说，确实很晚了。”
托尼站起来，拿起放在桌旁的墨镜带到脸上，对慕沐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慕沐愣了一下，随后眼底荡起一抹惊喜的喜悦。
然而托尼的车停在慕沐家楼下时，慕沐坐在副驾驶死死拉着扶手，神智恍惚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似乎在确定自己的身体是否完整无缺。
“斯塔克先生。”他咽了咽口水，甩了甩被重金属音乐震了一路的耳朵，他感觉自己好像听不见声音了，只好扯着嗓子道，“你开车……”
“太慢了是吗？”托尼接着他的话，看上去有些遗憾，“本来可以再快五分钟的，要不是路上那几个红灯。”
慕沐抹了一把脸，突然感觉很心累。他有气无力地道：“斯塔克先生，我真的建议你配个司机，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托尼轻哼了一声，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方向盘，也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
“对了，斯塔克先生。”慕沐突然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耳尖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看的托尼一愣一愣的。
这小子要干什么？不会是……
“那个我之前就很喜欢复仇者联盟。”少年挠了挠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仰慕和喜爱，托尼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变得又软又暖。
“史蒂夫教了我画画，所以，我就给你们画了画。”慕沐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在变小，因为他知道像托尼这种亿万富翁肯定见过不少名家之作，而且复仇者联盟的英雄们也都是见多识广之人。
他那几幅不过学了几天的画，可能送给人家，人家都不想要。慕沐有些泄气地想，早知道就不说了，可要是现在不说，以后哪里有机会再当面把这幅画亲手给托尼呢？
“我本来想再学的好一点的。”他无意识地扣着手指，有点底气不足，“但是我怕今天过了之后，就见不到您了……”
“您是个英雄，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们。”他抬起头，直视着托尼，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一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黑曜石。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过长的时间几乎让慕沐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磨殆尽，他低下头，突然有种尴尬。
可还没等这种感觉蔓延开来，一只手就落在了他的头上，掌心温热的温度几乎让他的灵魂都感受到了慰藉。
他抬起头，撞入一双满是笑意的眸子。
“谢谢你，kid。”
托尼摸了摸他的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这可真是个大惊喜。”
“我能有机会和你一起上去拿吗？”
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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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慕沐路上再三和托尼说自己画的不好，但托尼却也不在意，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挑眉道：“嘿，kid，别担心。又不是每个人和我一样都是天才，你才学了一个星期，就能画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到时候在基地里单独给你安排个画室，你想练多久就练多久。”
慕沐还没来得及细想托尼话里的含义，就已经到了自家门口。他拍了拍脸，暂时把这件事搁到了一边，拿出钥匙就要去开门。
他一边开门一边不好意思地向托尼解释道：“我早上走的比较急，可能家里有点乱，您别建议。”
门被推开，两人一起迈了进去，就在慕沐转身关上门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从他的左侧传来。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左手去抓，然后在一把推开了托尼，并顺手按开了玄关处的灯。
在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剧烈的疼痛从他的手掌处传来，铁锈的味道混合着甜腻到有些发苦的花香在空气中飘荡。
慕沐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他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面前的人，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
“是你！”他咬着牙，浓稠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蜿蜒而下，滴落到地板上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是今天早上的那个男人。
只不过他脸上带着一个只露出眼睛的的面罩，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唯有那双灰绿色，里面泛着冰凉又残酷光芒的双眸注视着慕沐，像极了荒原上的孤狼。
当他发现慕沐接住了他的匕首时，眸子里短暂的闪过一丝惊讶，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嗜血的神彩。
他借助慕沐握着匕首的姿势，用力一翻，如绞肉机般不过短短片刻，就让慕沐的不得不松开对匕首的控制。
然后动作狠厉地再次扑了过去。
“慕！”一切发生地太快了，不过眨眼间，托尼就已经被慕沐推了出去，当他回过神来时，慕沐已经和那个男人缠斗在一起了。
“该死的。”他眼看着慕沐在男人的手下节节败退，受伤的手掌里飞出的鲜血似珍珠般在暗黄的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几乎是没有考虑地就想上前帮忙。
“斯塔克先生，别管我！快跑！”两人纠缠着打到客厅，慕沐瞥见玄关空了出来，在以肚子被男人砸了一拳为代价后，强忍着疼痛和呕吐的欲望，向托尼喊道，“找警察来！”
少年脸上不知道是怎么染上的血迹，刺的托尼心头发颤，似乎又回到了纽约之战的那天，他赶到时看到的，躺在史蒂夫怀里，已经奄奄一息的他。
从那一天起，他的噩梦里经常会出现少年混着硝烟的染血的面孔，这也就是他不愿照顾慕沐的一个原因，其实与其说是不愿，其实是不敢。
不然，他也不会去看慕沐的体检报告，也不会偶尔旁敲侧击的询问史蒂夫，慕沐的情况。也不会在慕沐询问他身份时，做出了史蒂夫相同的隐瞒。
他只是，想让这个少年平安长大。
托尼赶在男人的拳头落在慕沐的太阳穴前，扑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慕沐也顺势控制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三人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僵持了起来，屋外的大风呼啸着，卷起树枝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有些凄厉又急促的击打声。
一下，一下，都像是打在托尼和慕沐的心尖。
其实如果这样拖下去是对他们有好处的，托尼想，他刚刚已经通过自己改装过的手表发出了指令，调来战甲并让贾维斯报了警。
早知道，今天出门的时候，就不听小辣椒的，把战甲带出来了。托尼死死地拉住男人的手臂，不过，只要五分钟……
就在这时，男人终于发出一声怒吼，他居然慢慢地将压制住他的手臂两人举了起来，然后用力一甩，挣脱了束缚。
慕沐因为拉的太紧，再加上他衣服质量可能不太好，一个用力，居然把他一只手的袖子给扯了下来。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就撞上冰冷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
他落到地上，只觉得气血翻涌，差点呕出血来，可他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的视线被男人露出来的左臂所吸引，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几乎要尖叫出声。
因为男人的手臂，居然不是血肉之体，而是……
金属！
那条金属所铸成的手臂，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冰凉而又残酷的光芒，如同他的主人一般。
只是看上一眼，便叫人寒从心起，无端胆寒。
但没有时间留给慕沐惊讶了，因为他刚刚看到托尼被甩开时有些倒霉，头撞到了茶几的边缘，似乎有陷入昏迷的架势，而男人却已经迈开步子向他走去了，看样子是打算先处理掉他。
可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是被打断了一般，而在那一摔下，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就像只被人过度摔打的鱼，已经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
慕沐眼睁睁看着男人捡起他们刚刚打斗时，被慕沐好不容易踢到一旁的匕首，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向托尼。
“不……”他拼命地挣扎着向前爬取，满是血迹的手上落在地上，映出一个又一个鲜红的掌印。
他不该让托尼送他回家的，他不该让托尼陪他上来取画的，如果不是这样，托尼就不会上来，就不会遇到这个男人，就不会……
眼泪从他的眼里滚落出来，他看着男人举起了匕首。
“不！！！”
慕沐撕心裂肺地喊道，下一刻，一股蔚蓝如大海的能量从他紧贴在地板上的掌心中溢出。
眨眼间，整个客厅里充满了蔚蓝的能量，像是一片大海围绕其中，每滴水滴内部都泛着幽蓝色的荧光。大海轻轻地波动，洒下柔柔的光，有那么一瞬，让人误以为来到了大海之底，梦境之渊。
男人灰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多年杀手的直觉让他心底忽地升起一股寒意，旋即他飞快地转过头。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黑发蓝眸的少年已经悄然站在的他的背后，连带着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也轻轻落在他的脖子上。
他试图用力转动身体，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一动也不能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对身体的支配权。
少年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带着往日没有的寒意与孤傲。
“你该死。”
他勾起嘴角，沾着血迹的白皙面庞在那一刻显得格外妖异。
“伤了他的人，都该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异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