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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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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传来尖叫声。
有人大声道:“祝学长幸福!”
沈星浮轻轻弯起眼睛:“谢谢。”
谢折等了好半天没等到人,过来寻他,刚好沈星浮被众人送了出来。
沈星浮无奈地笑,也不知道学弟学妹为何会这么热情。
这群少年整天泡在题海里,看到当年振奋人心的视频,特别想也有人带他们嗨一嗨,忍不住就想靠近沈星浮。
谢折低声道:“新婚燕尔,把你老公丢在这儿?”
沈星浮比口型:快滚。
“学长的戒指好像同款!”有人眼里一亮。
他这么一说,很多人也注意到了。
谢折道:“婚戒。”
人群中已经叫疯了,像一群小麻雀精一样,在其中待久了都会缺氧。
全校都轰动了,大家一张一张上传当天的照片,当晚贴吧论坛险些崩掉。
有知情者在连载他俩当年谈恋爱的事,仿佛自己见证过一样。
下面跟帖全是:“啊啊啊啊我死了我活了。”
知情者啪啪打着字:[你们等等我,喝口水再更新。]
跟帖网友:[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锁死了!!!]
知情者很激动:[是真的!我哥和他们是一届的!谢折学长圣诞节还给学长做了小饼干,我哥和我嫂子当时都在边上!]
众人啊啊乱叫,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
*
年底时,和楚汀江鱼乐他们聚了个餐。路边小巷子拥挤的餐馆内,江鱼乐对老板道:“五碗,他付钱。”
楚汀调侃道:“四个人你要五碗,你怕不是有了?”
江鱼乐怒骂:“你他妈才有了。”
这两人又开始吵架,险些将餐馆掀翻。
江鱼乐指了指旁边的人,介绍道:“他现在是我老板,好气。”
楚汀淡定道:“他是我公司头牌。”
江鱼乐:“……”
谢折对他俩之间心知肚明:“你俩这都拉扯几年了?”
两人异口同声:“你别乱说。”又异口同声道:“我们都是直男。”
沈星浮对这两人也是无奈。
江鱼乐喝多了,想抱抱沈星浮,被楚汀挡住:“是不是傻,抱别人老婆干什么?”
江鱼乐直接扑了过来,搂住楚汀:“呜呜呜好久没见你了,小星我好想你。”
谢折给了楚汀一个眼神:谢了。
楚汀无奈。
*
“楚汀送他回去真没事吧?”沈星浮担心楚汀招架不住。
“放心,他能招架得住,”谢折幽怨道,“你怎么不关心你老公?”
沈星浮动了动肩膀:“给我下去。”
谢折幽幽道:“你管别人不管自己老公。”
沈星浮:“……”
谢折搂住他:“先操心好自己的家事知道么?”
沈星浮嫌弃道:“现在哪来的家事?”
“有,”谢折凑近,“比如你老公想要亲亲。”
沈星浮:“……”
一口一个老公,这人上瘾了是不是?
*
楚汀把喝醉的人送回去。
“大美女!”江鱼乐亲他。
楚汀将他放在床上,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能折腾。
江鱼乐抱住他不撒手:“老婆。”
楚汀:“……”
酒品真烂。楚汀一边帮他脱鞋,一边道:“我,楚汀。”
江鱼乐看着他傻笑。
楚汀俯身,帮他盖被子,突然被搂住脖子。
他俩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莫名其妙亲在了一起。
楚汀用最后的清醒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江鱼乐,我们认识十年了。”
江鱼乐撇撇嘴,自己还挺委屈:“见面就吵。”
楚汀语气放轻了一些:“这两年是不是不跟你吵了?”
江鱼乐咬了他一口:“但你欺负我,强迫我加班,很烦。”
江鱼乐喝了酒格外大胆,一边说别人烦,一边亲别人。
楚汀保持最后的理智,他总觉得要先告白再做这种事,认真道:“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之前不懂,后来懂了。江卷卷,不好意思,我之前没喜欢过别人,不懂这些,我就是块木头。”
江鱼乐正亲得舒服:“什么?”
楚汀:“……”这人才是块木头吧?
楚汀耐心道:“我在跟你告白。”
江鱼乐:“嗯,啾啾。”
楚汀问:“你呢?”
江鱼乐想了想,骂了一句:“压榨人的资本家。”然后继续抱着他亲,解他衣服。
楚汀捏住他的手腕:“你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江鱼乐哼了一声。
楚汀微微皱眉:“那你亲我摸我?”
江鱼乐动弹不得,急了,嘟囔道:“有的。”
“什么?”楚汀逼问。
江鱼乐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我也喜欢你。”
楚汀吻了过去。
一夜荒唐,江鱼乐醒来就懵了,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
他正怀疑人生,楚汀从浴室出来,裸着上身,头发有些湿,下身只裹了条浴袍。
江鱼乐忙起身,刚一动,便猝不及防低叫一声,重新躺下,脸刷地变白了。
昨晚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江鱼乐红一阵白一阵,直接捏着枕头砸过去。
酒精害人不浅。自己本来是攻,但喝醉了,楚汀这厮便趁人之危。
楚汀走了过来,将枕头放好。
江鱼乐看到他锁骨上的红印,肩膀上的抓痕,拿胳膊挡着眼睛,这都是什么事?
江鱼乐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叫道:“我去!迟到了!”
楚汀淡淡道:“怕什么,老板不是跟你在这?没人敢罚你。”
江鱼乐:“…….”
也是,只有楚汀敢罚他,其余人都尊敬爱戴他。
江鱼乐问道:“这是哪儿?”
楚汀:“我家。”
江鱼乐环顾四周,纳闷道:“我之前怎么没来过?”
楚汀:“其中一个家。”
江鱼乐夸道:“……真有钱。”
楚汀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给你涨工资?”
江鱼乐眼里一亮:“还有这种好事?”
又想到了什么,嘴角抽了抽,好事个鬼,还不是老子卖屁股得来的?
楚汀轻声道:“这几天给你放假。”
江鱼乐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人一向压榨自己,周末强迫自己加班的那种,他几乎快住在公司。
而且请假基本不准,原因是他是头牌,公司离不开他。
还真是给资本家卖命。
楚汀没回答,直接问:“想休几天?”
江鱼乐狐疑地看着他,被子不知什么时候从肩膀滑落,露出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楚汀淡定地移开视线:“一周够不够?”
江鱼乐想了想,警惕道:“不行,我要工作,我要比赛,为荣誉而战。”
楚汀道:“这周在家工作,不用去公司。”
江鱼乐立刻笑靥如花:“嘻嘻好。”果然沾了年少过硬的交情的光。
江鱼乐嗓子有些干,使唤道:“哥,倒杯水。”
楚汀接了杯水,先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
江鱼乐:“哥你真贴心——唔——”
唇突然被堵住。
半晌后,楚汀贴心地替他揩去嘴角的水渍。
江鱼乐刚才一直在刻意忽视某个事实,——他俩睡了。
如今被提醒了一下,不得不勇敢面对。
昨晚他不是很醉,知道他俩在做什么。他提议一人一次,楚汀答应了,结果一次后他就爬不起来了。
江鱼乐突然回想起昨晚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赶紧命令自己住脑,太可怕了。
他走神时,不知抓住了什么,回过神,手一动,把楚汀的浴袍扯掉了。
江鱼乐呆住,脸越来越红,忙帮他遮好,结果松手又掉了下去。
“不好意思。”江鱼乐又帮他遮好,这次好心地试图给他绑好,结果手不小心触到某处,下意识松手,浴袍又掉了下去。
楚汀终于道:“故意的?”
江鱼乐百口莫辩:“不是——”
楚汀堵住他的唇。
“我们昨晚互相告白了。”楚汀捏住他手腕,被江鱼乐踢了一下,结果那人自己却先喊疼。
楚汀给他揉了揉腰:“还记得么?”
江鱼乐隐约有印象,但不敢说,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江鱼乐弱弱道:“你离我远一点,大家都是直男——”
楚汀率先松了口:“我先说,我不是直男。”
江鱼乐:“……”
楚汀看着他,轻轻笑了笑:“而且你昨晚可一点儿都不像直男。”
江鱼乐:“……”
江鱼乐咽了咽口水,只关心一件事:“你刚才说给我加薪是真的吗?”
楚汀:“……”
楚汀:“嗯。”
江鱼乐问道:“你现在月薪多少?”
楚汀反问:“你想要多少?”
江鱼乐想了想,报出一个数:“我要加 300。”
楚汀:“……”就这么一点儿追求?
楚汀道:“好,你亲我一下。”
江鱼乐能屈能伸地亲了他两下,试探道:“600?”
楚汀堵住他的唇。
江鱼乐被摸得有些舒服,哼了一声,
楚汀喉间发紧,他怎么会允许这个人在自己面前蹦跶了这么多年?
事后,江鱼乐像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
楚汀提醒道:“我们睡了。”
江鱼乐不以为意:“那又怎样?”
楚汀冷笑一声,拉着他手腕往外走,开车带他去他家:“去拿东西。”
江鱼乐不解:“什么东西?”
楚汀:“户口本。”
江鱼乐:……”
楚汀平静道:“别说加薪,以后老板都是你的。”
江鱼乐严肃道:“稍等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上楼拿户口本。
楚汀看着他的背影笑。
第二天,楚汀迫不及待地把结婚证发给那两位炫耀。
沈星浮:????什么情况?这么快?
楚汀很得意。
谢折捏捏他后脑勺:“不快了,这两个人拖了那么多年。”
沈星浮严肃脸:“对,我早就发现他俩不正常。但是我每天眼里只有你,就忽略了他们。”
嘴怎么突然这么甜?谢折很吃这一套,含住他唇瓣。
下一次见他们夫夫俩,是楚汀邀请他们去家里。沈星浮随手裹着谢折的大棉袄就跑去了,很不讲究。
楚汀剪了头发,看上去稳重很多。
沈星浮心道,结婚了的人果然不一样。
楚汀无奈道:“江鱼乐拽得疼。”
沈星浮:“!!!!!”这信息量。
江鱼乐伸脚踹他:“我 tmd 你去死吧!!!”
江鱼乐皱着脸,和沈星浮谈心:“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星浮认真道:“细节,我要细节,不知道细节怎么帮你?”
江鱼乐哭道:“呜呜呜你怎么越来越坏了?”
就说少跟谢折那种人混吧。
从楚汀家里出来,沈星浮拉着人走在路上,抬头看着镶了几颗淡蓝色星星的天空,弯弯眼睛,只觉得真好。
哪里都很好。
万事皆好,要是问他哪里好,他还真能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地说出来。
比如他喜欢谢折,谢折喜欢他,他喜欢谢折,谢折喜欢他,他喜欢谢折……
天色微暗,路灯刷地全亮了起来,仿佛置身于半透明的昏黄色世界,一切都那么安静。
他们在冬夜的街上走了走,一切都没变,直到灯火辉煌,沈星浮哈着白气,玩得不亦乐乎。
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都穿得很厚,形色匆匆。
沈星浮缩了缩,整个人都不见了,看不到路,摇摇摆摆地挨着他走。
谢折往旁边看了一眼,忍着笑:“嗯?沈星浮人呢?”
沈星浮立刻又往大衣里缩了缩。
谢折张手抱住了他。
沈星浮缩了缩,把自己藏好,小声道:“沈星浮不在这里。”
谢折轻声道:“但小星星的光从衣缝里漏出来了。”
沈星浮又缩了缩:“现在呢,有没有隐藏好?”
“嗯。”谢折隔着衣服,亲了亲他脑袋。
沈星浮从衣服里露出脑袋。
谢折看着他,低头吻上他的唇。
谢折舍不得和他分开,从背后抱着他,脸贴着他的脸,轻轻蹭了蹭。
沈星浮严肃道:“谢折同学,请从我身上下来一秒钟,影响正常走路。”
“冷。”谢折黏着他,严格地松开一秒钟,重新贴紧,不过变成从侧面搂紧他的姿势。
谢折不想走路,想就这么抱一会儿。
月色如水,沈星浮本就穿着厚,谢折又张手裹着他,他就像是全幼儿园穿得最厚的。
谢折失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沈星浮脸红了。
谢折逗他:“你脸红什么?”
沈星浮小声道:“你管我。”
谢折轻轻地笑,眼神温柔:“我喜欢你。”
沈星浮没想到他突然表白,紧张了一下:“我、我也是。”
谢折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当时堵住他的少年。
谢折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沈星浮挨着他。
掌心温暖干燥,有种很安心很舒适的感觉,给人无穷的勇气和力量。岁月荏苒,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他们掌心微微出汗。
沈星浮像是泡在蜜罐子一样,心痒痒,嗅着空气都甜甜的。
寥寥无几的路人,都缩在大衣里,步履匆匆,奔赴远方。
树叶在地上投了斑点,沈星浮兴致勃勃地跳着走,踩着一个斑点跳到另一个上面。
等他反应过来,心想一定跳得很远了,回过头,谢折正在对着他笑。
也不是很远。
他又继续一步一步地走,心情很好,一步一步迈得很大,自己玩得很开心。
傻乎乎的。
直到觉得他俩之间拉了很长的距离,沈星浮回头,得意地看着他。
整个世界被昏黄的灯光笼罩,有种浅淡的温柔。谢折站在那儿,笑着看他,眉眼比目之所及的一切更温柔。
他就是温柔本身。
沈星浮看得出神,突然飞奔过去,想也不想的,带着莫名其妙的满满的高兴。
谢折笑着张手,接了个满怀。
人间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