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谢折就跑》八千楚翘

16、第 16 章

　　沈星浮胃口被养叼了很多，吃什么都没味。在家里尚且如此，更何况在a 国那个美食荒漠。

　　谢折对他学校附近摸得比他还清楚，开着视频，告诉他附近超市哪里有卖火锅底料，远程操控，很快，整栋楼便被异香震动。

　　不时有人敲门，问这个模样精致的黑发少年在做什么。
　　沈星浮：“火锅。”
　　来人咽了咽口水，用蹩脚的汉语道：“你好。”
　　沈星浮忍着笑。
　　来人可怜兮兮地垂着脑袋：“星浮，我可以自己准备叉子的。”

　　不一会儿，屋内就围了好几个人，房东太太也带着盘子来了，热热闹闹，倒真有吃火锅的氛围。

　　大家将之称为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这所学校的学生非富即贵，或是很有名气，还有十四岁的天才面瘫少年。

　　“十四岁，”沈星浮调侃道，“你还在打群架吧？”
　　谢折：“……”
　　有些事就像发生在昨天。谢折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很甜，全是沈星浮的身影。

　　这个古老的音乐名校，音乐氛围浓厚。校内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优雅的管弦乐声在空气中飘荡。

　　沈星浮准备去上课，谢折的消息发过来：拍张照片给我。
　　沈星浮随手拍了张大楼的照片给他。

　　谢折跟着照片里的线索找到他们上课的大楼。来来往往的学生大多是外国人，看到黑头发的东方帅哥，忍不住兴奋地多看了两眼。

　　学生不是很多，偌大的教室后面几乎都是空的。沈星浮坐在中间那排，神情专注，过了会儿，拄起脸，偷偷地打了个哈欠。

　　谢折的消息发过来：真用功。
　　沈星浮戳戳手机，回复道：那是。

　　谢折很久没见过他上课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刚开始他们做同桌时，沈星浮眼睛很亮，总是乖乖的，偶尔会犯困打瞌睡。
　　他故意轻轻地敲桌子，这个人便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眼睛瞪得圆圆的，装作很精神的样子。

　　谢折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忍不住轻轻勾起唇。

　　临近下课，很多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

　　谢折：你现在上课怎么还是这样？
　　沈星浮：嗯？

　　那边发了张图片过来。图片中，自己正拄着脸，偷偷打瞌睡。
　　沈星浮僵了僵，收拾书的手顿住，指尖微微颤抖。

　　谢折：抬头

　　沈星浮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不敢呼吸，抬起头。

　　朝思暮想的人此时站在窗外，专心致志地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弯了弯唇。悠扬的管弦乐在空气中流淌，谢折笑得温柔。
　　沈星浮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他怔怔地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生怕是在做梦。

　　所有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了。
　　他像是回到了那个熟悉 a 市。
　　熟悉的母校。
　　和最喜欢的谢折朝夕相处。
　　和熟悉的朋友说说笑笑。

　　谢折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目光。他呆了多久，谢折就看了他多久，只是眉间笑意愈甚。
　　谢折外表凌厉冷漠，对上这个人却永远那么温柔。

　　谢折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舍不得移眼。

　　直到周围空无一人。
　　沈星浮猛地冲出去，抱住谢折。

　　熟悉的气息，怀抱温热，都是真实的。浓烈的欢喜迸发出来，他紧紧搂住谢折，勒得死紧。
　　谢折收紧胳膊，亲了亲他的头发。

　　他们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亲吻。
　　沈星浮鼻尖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紧紧搂着他，脑袋埋在他怀里。
　　熟悉的气息令人无比安心。

　　谢折揉揉他脑袋，轻声道：“让我看一眼。”
　　沈星浮摇摇头，使劲往他怀里蹭。
　　谢折伸手，轻轻刮了刮他的脸，被人叼着手指头，轻轻咬了一口。

　　房东太太看到沈星浮回来，身后跟着一个又高又帅的人。
　　沈星浮介绍说是他的男朋友。
　　房东大大做出夸张的表情，伸出大拇指，然后期待地问，今天吃火锅庆祝吗？

　　“想我么？”谢折一进门就把他按在墙上亲。
　　“嗯，”沈星浮咬他的唇，从嗓子里轻哼，“想。”

　　谢折胡乱地解着他衣服，一边笑他，亲他的唇：“你要把我吃掉了。”

　　沈星浮难耐地攀着他肩膀，快要哭了：“我想你，特别想你，哪里都想你……”

　　沈星浮最后筋疲力尽，昏睡过去，胳膊紧紧搂着谢折，生怕睁眼谢折就不见了。
　　但他醒来时，身边空空荡荡，心里有点失落。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星浮怔了一下。
　　谢折轻轻扒开他脑袋上的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早上好。”

　　沈星浮探出脑袋，这才闻到空气中很香的早餐味。

　　谢折额头抵着他额头，轻轻道：“冰箱只找到鸡蛋，土豆，牛肉，我随便做了早餐，要不要尝一尝？”
　　沈星浮看着他。

　　谢折摸摸他脸颊：“好吧，其实也没有随便，很认真的，味道很好。”
　　沈星浮猛地搂住他脖子。

　　＊
　　a大优秀的人很多，但谢折丝毫不逊色。
　　新的小公司初露头角，劲头很猛，直接威胁到谢氏的游戏业务。谢扈花重金挖人，才发现是谢折。
　　谢扈被人坑了，还挺开心，乐道：“不错不错，挺争气。”
　　他频频在别人口中听说谢折的名字，听着他如何一个人摸爬滚打，带着与生俱来的狠劲。

　　谢扈偷偷去偶遇他，不知何时，这个人已经褪去了青涩和桀骜，高高地站在那儿，气场强大。
　　这才两年多，他的公司几乎与楚汀的大块头游戏公司分庭抗礼。

　　谢扈百感交集，去墓前呆了一下午。这些年，他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待着，过来这边也越来越频繁。

　　年轻时心高气傲，有些话说不出口，又不肯低头，造成无法缝补的裂痕，成了一辈子的伤痛。现在想想，真傻。

　　“在的时候不珍惜，失去才知道后悔。”谢折的声音传来。
　　谢扈苦笑。
　　谢折把花放好，看着墓碑上的人。

　　＊
　　a国古老的街头，艺术氛围浓厚，时不时有大神出没。
　　附近音乐学院的学生经常在这里演奏。

　　空气中清亮干净的钢琴音，像是有某种魔力，路人纷纷被吸引，不由自主驻足欣赏。
　　黑发少年五官精致，皮肤很白，眼睛亮得像圣诞夜的星星。

　　有人忍不住拍了视频。

　　江鱼乐刚好刷到有人直播，兴奋道：“哥！快来看！沈星浮呜呜呜我好想他。”

　　谢折看到了熟悉的人。

　　这首曲子是多年前沈星浮为他写的，那时他们刚在一起，沈星浮兴奋得睡不着觉，拿笔在纸上乱涂乱画，跑到钢琴前乱弹。

　　曲风成熟了很多，多年前的甜是外露的，充满热忱，现在经过专业的处理，收了一点，让人更加心痒痒，仿佛不远处就是最暖最软最美好的东西。

　　橘猫在冬日里的太阳下晒肚皮，空气中是青松阳光的味道，两只小猫打架，滚累了枕在那么大一块黄油面包上睡着了。
　　空气中全是泡泡，街头很安静很安静。

　　谢折听到他说：“这首曲子的灵感来源是我的爱人，他总能让我想起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沈星浮道：“他是一个善良温柔，明亮干净的人。”

　　可自己那时候分明浑身是刺，冷漠，桀骜不驯，一点儿也不好。谢折眸里微动。

　　“我知道你会看到，我想对你说，”沈星浮有些羞涩，突然用中文道，“我爱你。”

　　沈星浮认真道：“虽然有些俗不可耐，但我真的爱你。”

　　谢折看着屏幕里的人，眉目间笑意温柔，轻声道：“我也爱你。”

　　＊
　　回国后的第一个情人节，沈星浮送了他九十九朵玫瑰，他觉得自己真是太俗了，可就想送他玫瑰。
　　沈星浮耳垂有些红，很不好意思：“我可真俗。”

　　谢折看着他，轻轻道：“那你是不知道我的想法。”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一直喜欢的这个人，他喜欢了很久的这个人，他年少时的梦，从礼堂红毯另一边走来，身形修长，挺拔如玉树，就像误入凡尘不小心和他厮混在一起的小王子。

　　他们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没有牙齿还能亲上百来十回。
　　和他相爱是他这一生最可遇不可求的事。

　　第一次看到沈星浮时，他作为新生代表，在国旗下演讲，穿着校服，长得很乖。
　　谢折有些移不开眼。

　　第二次看到沈星浮时，他被小混混为难，谢折过去解围，说这个人自己罩了。

　　第三次看到沈星浮时，他挺直腰板紧张地坐在自己旁边，是自己的新同桌。

　　后来，沈星浮堵着他，给他银行卡，让他做男朋友，本该霸道的行为，他却紧张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谢折单膝跪地。
　　沈星浮卧槽了一声，快速蹲下：“一切好说，快起来。”
　　谢折：“……”

　　谢折觉得自己求婚失败，面无表情地起身。

　　沈星浮看着他，没忍住，笑出声。
　　谢折：“……”

　　沈星浮勾勾他的手，小声道：“你是不是有东西给我？”
　　谢折不说话。

　　沈星浮去拉他，没拉到，又锲而不舍地拉他，勾住他的手。

　　谢折求婚失败，很不开心，但还是捉紧他的手。

　　沈星浮忍着笑，轻轻咳嗽了一声。

　　起初谢折紧紧捉着他的手，他俩十指紧扣，慢慢的，谢折稍微松开了一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无名指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沈星浮心跳慢了几分。

　　指环一点点顺利套在无名指上，很合适，带着一点点谢折的体温。

　　“还挺合适的，”谢折凑近，在他耳边道，“老婆。”
　　沈星浮脸涨红：“你别乱叫！！！”

　　沈星浮被哄骗着用几分钟领了证，糊里糊涂就合法了。
　　谢折抱着他一个劲儿在他耳边乱叫，上瘾了一般。

　　沈星浮红着脸：“不要乱叫。”
　　谢折：“法律规定的称呼，你也可以叫叫我。”
　　沈星浮果断道：“老婆。”
　　谢折应了一声。
　　沈星浮：“……”
　　这人怎么这样？

　　过了几天，沈星浮被拉着去看新家的装修。
　　新家和当年的房子布局很像，只不过哪里都大了很多。这里专门按照沈星浮的喜好布置，阳台很大，有一个双人躺椅，躺在那里，抬眼便能看到星空。

　　这些年，谢折和谢家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谢折后来也知道谢扈当年主动向沈家示好，花重金送过去了“嫁妆”。

　　谢氏最弱的游戏板块快被吞并了。
　　谢扈也不管，乐得其成，和牌友打牌：“随便他，反正都是他的，嘿嘿。”

　　＊
　　他们故地重游，在多年前走过的街上，学校门口很热闹，小旅馆还在，不过招牌上的价格涨了。
　　沈星浮拉着他冲去当年的烧烤摊，故意逗他：“带谢折开荤了。”
　　谢折：“……”

　　他俩多年来口味莫名趋同，出去吃东西都要的微辣。沈星浮忍着笑，嘴唇红红的：“我是不是对开荤有误解？”
　　灯火闪烁中，谢折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校庆的时候，学校请他们回来演讲。谢折给沈星浮打好领带，亲亲他的脸：“一家去一个就好了，总不能两个都去，让别人怎么活？”

　　沈星浮当年校庆弹钢琴的视频又被翻了出来，表白墙和贴吧传疯了。
　　许多人纷纷考古：[学长呜呜呜！！！]
　　[偶像！！！]
　　[膜拜男神！]

　　虽然已经毕业，但处处流传着他的传说。
　　他们那届都很优秀，据说某位学长飙升年级第一最后上了 a 大，传得神乎其神的。

　　散会后，很多人围着沈星浮，叽叽喳喳：“学长。”
　　有人眼尖，发现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八卦道：“学长结婚了？”
　　沈星浮笑道：“刚领证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