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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她赌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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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赌对了。”
慕容小婉嘴角浮现出笑意,一张桃花眼泛起涟漪,煞为美丽。
梁皓宇避开慕容小婉的眼,便开始在觅文巷搜寻起来。
“我还听我那小愿食馆三教九流的浮人食客说了,貌似这些日子,那觅文草堂里,住着个面容俱毁、来历不明的人,看来也想加入他们成为浮人哩。”
慕容小婉急忙跟在梁皓宇身后,接着扬起嘴角,加重了“三教九流”四个字的语气。
梁皓宇压下性子忍住怒气,带着一行人便往那觅文草堂走去。
这草堂废弃已久,煞为破败。差役们随意走了几步,便扬起四周的灰尘。
“咳咳……”杨理不由地咳嗽了几声。
这触目所及,似乎并无便于人的藏身之处。
窸窸窣窣……
这时候草堂的一众雕塑后边,仿佛有什么东西。
“难不成是老鼠?”
“或许……”
差役们交头接耳。
“轻声些……”梁皓宇低声说道。
杨理鼓起胆子,蹑手蹑脚走近那雕塑后边,接着轻轻地拨开那堆叠得厚厚的草丛。
这时候,这草丛里突然露出个衣着褴褛、面容俱毁的人出来,把杨理骇了一跳。
那人见被发现,立马坐了起来,紧紧地抱住那些干草,全身颤抖不已。
是张华!
杨理突然喊道。
虽然他面容辨认不清,但那神态和身材,分明就是张华!
京兆府差役立马上前将他紧紧扣住。
“张华,你作为高尚书案的嫌疑人,连夜逃离张家楼于觅文巷坊隐藏身份,有何隐情?”梁皓宇锁紧眉头,冷声喝到。
张华抱着干草,面如死灰,空荡荡的眼神似乎望着很远的地方。
“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梁皓宇喝到,“你本为豫州洛阳人氏,去年娘子意外而死,你只身一人前往长安。二月前被西市张家楼请为厨师。可曾有误?”
张华听到妻儿时,脸上似乎微微一动,接着又黯然了下去。
“这是从你长安宅子里搜出来的西域草乌头。”梁皓宇拿出一个纸袋,“你可曾在高尚书的烧尾宴里的菜下毒?”
张华继续沉默。
这时候慕容小婉听着便故意说道:“张华,公理在上,如果你不坦白,怎么能让你那豫州年迈的双亲安心?”
张华一听,便是低头哭泣。
居然说中了!
慕容小婉只是猜了猜,倒没想到真的说中了这张华的事。
梁皓宇瞥了慕容小婉一眼,咳嗽了一声。
这女子胡诌的方向倒也合情合理。
梁皓宇继续道:“你那年迈的双亲一直念叨你在长安的安危平安,知道此事后,便希望你赶紧洗清冤屈,回洛阳好好服侍他们二老。”
张华更是难以自持,抽泣道:“和他们说罢,孩儿不孝,下辈子便偿还他们的恩情。”
“张华,”梁皓宇道,“如果你如实相告,在京兆府有公理为做主,反之如果你隐瞒案情,可是会罪加一等,且也逃脱不了良心之苛责!”
“公理......良心......”张华突然大声哭了起来,“梁少尹,我因为良心犯案,因为公理并不为我做主。”
“高利......就是个衣冠禽兽!”张华说道,“因为他心起邪念,奸污我的妻子,我们在洛阳投告无门,我娘子羞愧难当,自尽身亡。”
接着张华突然放声大笑:“我倒要看看,在这长安城的京兆府,还能不能为我们申冤了!”
慕容小婉不由地一怔,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没想到,这张华居然还有这等隐情。
“京兆府必然有公理为你作证,我们必然查明定案。”梁皓宇道,“但是一案归一案,你是否做了投毒杀人之事?”
张华道:“梁少尹,我听闻你遂来秉公执正,所以我愿意如实相告。草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草民也确实在烧尾宴里,放了草乌头。”
“因为听闻高尚书私下有喝草乌酒,我便在那烧尾宴的菜里加了草乌头.....这样加起来便可以超过正常药用剂量,而同食的食客却安然无恙。”
原来如此。
慕容小婉蹙了蹙眉。
“听闻高尚书私下有喝草乌酒?”梁皓宇眉毛一挑,“这高尚书所服草乌酒据本官所察,知晓的人可甚少。谁与你所言?”
“便是云锦寺的一个神算瞎子。”张华低声道。
慕容小婉身子一颤,不由地梁皓宇面面相觑。
接着两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急忙将目光挪开。
梁皓宇拧眉沉思良久。
又是云锦寺那个找不见踪迹的算命瞎子......
张华接着缓缓说道,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草民投毒并不后悔。很快,我便会去见我家娘子了。”
周边一片寂静,周围的差役不由得摇头叹气。
慕容小婉心里也彷如压上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
高利案暂时告了一段落。
盛阳侯府。
盛媛正悠悠地在喝着那蒙顶石花。
一旁的小婢女点翠说道:“小娘子,没想到这慕容小婉倒是命大。”
盛媛点点头,一想到这慕容小婉便差些入狱,她还是心有不甘。
是她设计好了让那云锦寺的算命瞎子,给了草乌交给那慕容小婉的两个表姐妹。
那两人,是那慕容小婉的不顶事舅舅的女儿。不过得慕容小婉几分样貌,倒也秀丽可人。
那个陈叔舅,向来来仰仗慕容夫妇生存,如同蝼蚁,不值一提。
这陈叔舅府,一家子都是窝囊废。
盛媛蹙了蹙眉。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大夫人来了。”
盛媛急忙起身。
盛夫人便缓缓走了进来,示意婢女出去。于是房间里便只留了她们二人。
盛夫人缓缓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缓缓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在盛媛脸上飘了一会,接着说道:“这段时间,你倒老是往西市那三教九流之地跑作甚?”
盛媛支支吾吾道:“女儿好馋着西市那些新奇玩意儿。”
“新奇玩意……”盛夫人轻轻地哼了一声,“这边云天铺的掌柜告诉我,你从他们拿了一包草乌,还通过他们联系上了那云锦寺的算命瞎子。”
盛媛一惊。
“云天铺虽然为我们盛家的产业。但你这次的举动,已经是越矩了。”
盛媛一惊,便急忙跪下:“求母亲责罚。”
盛夫人冷声道:“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尽力压下。你父亲尚未知情。”
盛媛身子一震。
“娘,这次兵部尚书高利之死……难不成……”
盛媛蹙起眉来,面上显露出惊恐的神色。
盛夫人急忙捂住盛媛的嘴。
盛媛低声说道:“多谢母亲,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门外。
盛阳侯问那看着道:“夫人和媛儿在里头?”
接着家仆赶忙说道:“夫人嘱咐奴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需要先禀告一声。”
盛阳侯冷哼一声,接着思忖良久,终究挥了挥袖子离去。
*
深夜,梁相府。
梁皓宇辗转反侧。
他索性披上了外衣,从山水架上取了一只狼毫笔,然后研起了松烟墨。
每当他睡不着的时候,便会练上几幅毛笔。
“梁皓宇,我希望张华能减轻罪行。而高利需要量罪。”那天生潋滟的桃花眼此刻却庄重起来。
他避而不答,只是淡淡地问了句:“慕容小婉,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那觅文巷?”
“你说你是为了秉公执正而进的京兆府,既然如此,理应会放下偏见。我赌你那‘仁义’。”
梁皓宇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起今早和慕容小婉的对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