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生死恋》沉默の蔷薇

4、第三章红家公子

　　第第三章红家公子
　　世人皆晓神仙好唯有儿孙忘不了。
　　财力，权势几乎可以与彩八仙谈判的红家家主的红宇翔眼下却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之中。
　　然而出乎红府上下意料之外的是令他烦扰的不是他那三个性格极尽迥异的儿子，而是王的使者的来访。
　　“王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在确保书房里除自己外并无一人的情况下，被不知情人士认为“决不被情感左右”的红宇翔抱住两边的太阳穴露出苦闷的神情。
　　“宇翔，老是皱着眉头，脸会长皱纹的。”
　　不受家主威严的影响，飘飘然走入书房，站在气质外表只能算中上的男人面前的绝世美人微笑着说出了这番话。
　　“玉环大人......”
　　传说中被埋进坟墓也不改美貌的前后宫第一佳丽。
　　在被末子攻陷王都之前，老王亲手赐死了最受宠的贵妃。只不过，理应埋进黄土的女人只是诈死，并且逃回了红州，在本家生下了和王的女儿。表面说女人不懂政治，实际上完全支配着红家的影之女当家。某种意义上来讲她才是掌握着红家大权的人而不是红家宗主宇翔。
　　“现在的王上以不是能用先王可以比较的，恐怕不是只用嘴来试探红家会不会为王而效忠。”
　　玩弄外交辞令跟换琵琶弦一样高超的玉环也不一定能欺瞒过年轻的君主。而资质一般却因为是正妻之子中唯一长大成人的孩子而被选为家主红宇翔已经疲惫于家族和王之间的政治角力。
　　以美貌柔顺而获得先王恩宠的前贵妃换了更为强硬的口气提醒面露倦容的家主：“狡兔死，走狗烹。一旦红家向王臣服了，谁知道王会怎样对待红家呢。”
　　但现在已经由不得这个男人来选择了。那么，至少尽第一贵族的礼仪吧。
　　“苍之一家的姬君到访桐寓，我准备了这些东西，清单，请玉环大人过目。”
　　“请家主您自行定夺吧。”
　　很乐于将细微处的决定权让给男人的玉环说完了这句话，视线飘向了窗外。

　　“黎深少爷，请您快回去道个歉吧！！”
　　红府书斋外复杂如环形迷宫的庭院一角，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家紧追着面前一位少年郎苦苦哀求，就差啼血明志。
　　“不要，不要。你们这些下人都啰嗦死了，别老像苍蝇一样总跟在我身后，真是烦人！！”
　　一身禁忌红服的少年面对老仆的苦苦哀求，毫不留情一甩袖子闪进了另一段长廊里。
　　鉴于紧追大魔王不放结果反而被算计，困在假山阵里一天一夜的教书先生的前例，丢了大魔王踪迹的老管家干脆自暴自弃在回廊交叉处痛哭起来。他的哭声不久便惊动了一家中性格最温柔善良的小少爷。
　　“权老管家，您哭成这个样子一定，又是因为黎深哥哥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不知到何处去找人商量的老仆一见这位最体恤下人的少年，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申诉起来
　　“玖琅少爷请您劝劝黎深少爷吧，先是往红家所有马匹的饲料里下巴豆，结果导致红家所有的马都无法工作，带来不小的损失就算了。但黎深少爷居然还跑去红州州牧柳逸升大人的府里去捣乱，把州牧府弄得乌烟瘴气的。老奴我实在是教导无方，以死都不能向宗主大人和玉环大人谢罪。。。。。。。”
　　尚不知道惹怒州牧对贵族门第有何影响的少年玖琅尝试安抚下这位服侍红家人四十多年的老管家：“柳州牧一定不会同黎深哥计较这些。等邵可哥哥回来，黎深哥哥就不会再出去惹是生非了——”
　　“什么，哥哥他今天会回来吗？”
　　原本应该消失在红府某个角落的黎深突然一下子折回来重新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刚才还一副万事都不在乎表情的脸上居然是掩盖不住的狂喜之色。老管家和少年玖琅颤抖着退后到安全范围呢。还是最通人情事理的玖琅说道：“那个，父亲大人他今天说家里有贵客要来。所以，我想邵可哥哥他今天应该会从医馆回红府一趟——”
　　“既然这样，我这就去接哥哥回来！！”
　　目送一骑绝尘般兴高采烈冲出庭院重围的红色炮弹，玖琅和权老管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这位比阎王爷更让人害怕的恶劣少爷暂时不会多在红家为非作歹了。虽然……很可能……要赔偿医馆即将产生的损失。

　　在桐寓城的城东有着桐寓城最引以为豪的医馆，其中的医师都是来自彩云国各地最优秀的精英。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想要踏进这座医馆，但如果没有神赐予的才能，他们往往只能无功而返。所以说是神选定的医馆也不为过。
　　按常理，今天也同往常一样有许多病患络绎不绝地上门求医才对，也不至于远远有病患走来结果看见医馆的正门就落荒而逃吧。
　　导致在神明领地上出现如此异常之事发生的罪魁祸首此刻正趴在医馆窗户旁傻笑。
　　本来可以夸奖“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的红袍少年毫无考虑周围人的感受，就这样抱紧窗棱两眼直望着窗内某个人影，一边发出意味不明的傻笑声。
　　如果是平常人早就被守门人毫不客气地丢出去了，如果是病人更会被五花大绑地送进医馆成为大夫们医学研究的模本。但是所有都害怕地躲在了一边，不敢动少年一丝一毫。
　　这位严重影响了医馆正常经营的少年正是在红州相当于噩梦的代名词的红家二公子——红黎深。日后更被红州子民传为继阎罗大帝戬華王之后第二大的人间恶鬼。
　　在成为恶鬼之前，戬華也好，黎深也好，也曾经历过只是小孩子的阶段。
　　“哥哥！！”
　　不明就理被劝告早点回家休息的红家长子红邵可刚出医馆的门就这样被某阵红色旋风，不对，准确来讲是某刻红色炮弹一下子命中正心。
　　红色炮弹随即裂变成了烟雾弹，仿佛带了触手的烟雾般紧缠着邵可不放。
　　“呐，哥哥今天是要回家里睡吧，是吧。太好！哥哥您很久都没有弹琵琶了......”
　　看着正在撒娇的黎深，医馆上下无不脸色发青。如果同样的事放在他们身上，有红州小魔王称号的黎深抱着他们撒娇，那么这种事就相当于来自地狱的召唤。
　　想到这里，知情人不禁对这位六岁起便被红家宗主送来医馆学习的红家长子红邵可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敬意，同时记下了一笔账单以便那个过于溺爱幼子教导无方的红家宗主赔偿医馆今日因为黎深而损失的骤减的营业额。
　　在账单快马加鞭送至红府之前，有人先行叩响了红府的大门。
　　“我要见红家宗主，请通报一声。”
　　运送灵魂的黑蝶停留在绝色佳人的发尖。
　　已然换上女装的鬼姬站在红府的大门前对着看守红府的侍卫下达自己的命令。
　　眼神纯净如百合，但又与高昂盛开的鸢尾花不相上下的凛然美貌。本该是贵族出身的小姐没有乘轿，也没带上帷帽，不带一个随从仅是赤手空拳登门。跟流浪在外的没落贵族一样。
　　“家主大人岂是外人说见就可以见的。”
　　以侍奉第一贵族为荣的侍卫趾高气扬地拦住了鬼姬的步子。
　　（真遗憾，我本来希望像贵族一样堂堂正正登门拜访的……）
　　看着那两个冥顽不灵的侍卫，鬼姬像无知少女般歪着头，在袖中搜索道：“我有宇翔大人寄出的信函，约定了今日登门拜访。”
　　鬼姬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口中默念了几句。不等那两个侍卫反应过来，鬼姬便把那不明物体甩出掌心，立刻贴在了两人的身上。
　　“定！”
　　门前那两个侍卫顿时一动也不能动，而纸状的不明物体也消失不见。
　　（你，你......）
　　那两人显然是想说什么，但好像连同他们的声音也被封印了，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唉呀，是怎么一回事呢。就这么让妾身进门没关系对吧。真是感谢两位。”
　　仿佛真正的大小姐一般提着裙摆，冒牌货笑得春风得意地迈过了第一贵族本家的门槛。
　　“再过几个时辰，咒术便会自动解除，这不过是妾身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
　　（魂淡女人！）
　　无法呼救或怒骂的两个侍卫嘴唇一张一合等待有人求来救援。只是，
　　“黎深，客人已经到家了吗。”
　　“我才不管有没有客人呢。”
　　“玉环大人说是来自王都的贵客，就连我也被叫回去。父亲他似乎也用心准备了不少东西。”
　　“谁知道那个白痴老爹在想什么呢！！”
　　妄自尊大不相上下的两位公子就这样一边聊一边在鬼姬进府没多久后也回到了红府，却完全没发现自家侍卫的异常。
　　毕竟是傲慢的大贵族啊，怎么可能将视线移到门口区区的守门侍卫身上呢。
　　同样是下人，但有资格觐见家主的权老管家引着两位少爷到了家主所在的本宅。
　　“是父亲说要见我吗。”
　　“不，是玉环大人的意思。”
　　想想也知道，在天才的二弟出生之后，长子在父亲眼里应该是多余的存在吧。只有玉环没有放弃希望，不断地让邵可在会影响下任家主继承的要人面前出现。
　　“老爷，邵可少爷和黎深少爷都过来了。”
　　在四面窗户都打开好让贵客欣赏春景的厅堂里，红宇翔仿佛倒吸了寒气，坐得笔直的身影发颤了一下。最令他头痛的孩子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引来这边，宇翔不禁一阵晕眩，但鬼姬现在就坐在窗边伸手抚弄还未开花的蓓蕾。
　　如果要看见红家的蓓蕾，在窗外已经看见了吧。
　　年轻时因为个性软弱备受族人轻视的宗主权衡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主动让鬼姬见一面自己和正妻所生，最可能继承红家的两个孩子。
　　此刻的红宇翔唯有指望从不敢过多期待过的长子，有邵可在，黎深千万别在客人面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
　　怀着如此绝望的心情，红宇翔让老管家把两个孩子带到了自己和鬼姬面前。
　　“孩儿回来了。”
　　邵可冷静地向久未见面的父亲和远道而来的贵客行礼，一旁的黎深虽然极不愿意但有邵可做榜样他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依次行礼。
　　两个少年抬起头的瞬间。
　　“噢，那边的药材少年！”
　　“为什么是你坐在这里！？”
　　虽然用黑蝶的发饰和缎带将黑发稍微挽了一下，面前坐着的素色女郎和小巷里遇见过的衣装不整头发滴水的疯女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不拘小节的说话方式也是一样。
　　“邵可，注意你的言辞。”
　　指甲快掐入木扶手的红宇翔勉强撑住提问道：“先前是在哪见过吗。”
　　“请您不要误会父亲大人”被评为和父亲最像，在一家里与世无争的长子开了口，“小儿与这位贵客素不相识，只是在医館帮忙时似乎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您还没介绍这位贵客从何而来呢。”
　　“原来——”如此两个字硬是被宇翔忍着硬吞了下去，如果红家直系和王的使者私下扯上关系的话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宇翔再次想起应该如何介绍鬼姬的身份。不可能直接对小孩子说，是王派遣来的使者，只能说是出身高贵，与红家有旧交，出宫归省时来红州稍作拜访的高阶女官。但注意到长子仿佛面对庶民的高傲眼神，宇翔立刻明白了这两人是在普通贵族不该踏足的区域碰了面。
　　“这位是苍之一门的小姐，是……”
　　“请叫我百合吧。”
　　邵可蹬大了眼睛。把春天的花束满抱在怀里，装成大小姐一样的女人眯着眼睛露出天真无邪的微笑。
　　“还真是一个与人不符的名字。”
　　一旁的黎深冷不丁冒了一句。一想到这个故作仪态的女人和哥哥有过“一面之缘”，黎深莫名吃起了地狱里的醋火。
　　“黎深，你太过无礼了！”
　　作为一家之主的宇翔不得不严厉训斥道，同时向鬼姬道歉，“小儿年轻尚小才这般失礼，请百，百合姬您不要介意。”
　　“哼！”
　　黎深满不在乎地哼了起来。
　　“快向百合小姐道歉！”
　　“老爹也被这个女人用的假名骗了么。连名字都不堂堂正正报上的家伙，不配与我们平起平坐。”
　　看着气得说不出更多的父亲，唯一能牵制黎深的邵可沉默不语。
　　“那个……宇翔大人要喝茶吗，你的脸色看着很不好。小孩子的教育是急不得的，首先要……”
　　这时一只通体乌黑的猫蹿进了门内，径直跳上了家主的膝盖，在男人怀里蹭来蹭去。
　　一家之主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这猫儿倒是依恋主子，一会没留神就跑走了。”门口处传来了一阵如金扣玉的轻笑声。
　　“玉环大姑妈。”
　　早已见过三十的姑母，年纪越长，美貌却越增风韵。或许是彩八仙赐福……但，族里不少人偷偷议论，吸人血的鬼大概也长着这幅面孔。
　　“真是久不见您了，百合小姐。令尊令堂见着您的模样，应该更感欣慰吧。”
　　艳丽的红唇道出绵软的柔语。
　　“玉环大人才是，一直都是都城第一美人。您在红州这些年还好吗？”
　　“托圣上洪福，红州这几年来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我们这些人都身体也安然无恙，都亏圣上治国有方啊.......”随后，绝世佳人嫣然一笑：“都是些无聊之事罢了。妇道人家哪能议论政治呢。不如去我住处赏花喝茶吧。”
　　“是，是，百合姬和玉环大人应该有许多话可说吧。红州新产的茶叶，一会给您送过去。”
　　作为唯唯诺诺的傀儡也过分配合了一些。
　　“真抱歉啊，宇翔。抢走了你的贵客。请先抱着猫儿玩一会吧。”
　　就像是姐姐对可爱的弟弟说的话那样。
　　男人安分地站起来向亲密无间几乎肩挨肩出了厅堂的两位女性鞠躬回礼。
　　“你们也可以回去了。如果见到玖琅，提醒他今晚有重要客人在，不能有丝毫的失礼举动。”
　　“那我先退下了，父亲大人。”
　　做父亲的不为所动仍在逗膝盖上懂得撒娇的猫。和兄长一起退下之前，被誉为天才的第二子嘲讽了一句：“除了那只猫，大概没人指望过您什么吧。”
　　对了，早就没人指望过自己什么了。从重要之物一件一件被夺走，被践踏，直到在家族面前低下头那刻起。
　　剩下来要必须维护的，就是第一贵族的尊严。

　　然而此刻红家为迎接贵客的晚宴上一片不容乐观的景象，先是玉环与鬼姬在别室抛开其他长老，单独谈了一下午，再到不知被谁灌输了奇怪教育的幼子玖琅向鬼姬询问：“您是父亲大人娶的第二房夫人吗？”
　　还要忽略不计邵可三次为所有人泡茶，黎深三千三百三十三次抱着邵可撒娇等等无数件丢红家脸的大事小事。总之，经过了这一天红宇翔是对他能保持红家的贵族尊严的想法彻底绝望了。
　　按照自己的设想，夜宴是最好体现红家气派的机会，但因为玉环突然插手，安排座位时让鬼姬和邵可坐在一起，玖琅则坐在邵可的另一边。而按照往常为了维护这个世界和平本应该被安排坐在邵可旁边的黎深却很“不凑巧”地被安排坐在了红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老红岩身边，换句话说就是刚好直直对着鬼姬和玖琅这两个“最讨人厌的角色（红黎深语）”坐在最亲爱的哥哥身边的场景。
　　红家的末日随时可能降临。
　　望着第二子黎深眼中那足以燃烧掉整个彩云国的怒火，再看看津津有味享用佳肴鬼姬、盯着菜盘默不作声的邵可、还有，为终于能坐在最敬爱的兄长身边而满脸欢欣的玖琅……红宇翔摸了一遍额头挤出的皱纹，试图抚平到令人看不见为止。以防万一，他特意让红影卫队出动——一旦有什么事发生就立刻把“罪魁祸首”（而这个罪魁祸首除了天才黎深外基本上不会再有其他人）带离夜宴现场。
　　事实证明，宇翔的这个决断是正确的。但是，他估错了一点，就是黎深和鬼姬到底是什么性格的生物。
　　一场修罗的夜宴即将开始。
　　“宗主大人，不好了！！”
　　终于从咒术脱身的两个侍卫连通报都没有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啊——抱歉了，宗主大人！！”
　　看了一圈圆桌周围坐着的长老们的面孔，两个侍卫顿时脸色煞白。
　　“这次就先饶了你们吧。还不赶紧退下。”
　　红宇翔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为了监督黎深的一举一动，避免红家的末日来临，他根本就没心情听这两个普通侍卫的汇报。
　　“家主您对下人过于宽容了吧。不给一些惩罚，怕是难以让下人学会敬畏主子。”
　　两个侍卫诚惶诚恐地行礼求饶。然后——“啊，就是那个女人！！”
　　某个眼尖的侍卫突然指向坐在上座的鬼姬大喊起来。
　　“不得无礼！！”
　　“宗主大人，就是这个女人，她可是会妖术的妖女。她试图硬闯府邸，被我们拦下，结果竟对我们两下毒咒，让我们在门外几个时辰动弹不得！”
　　“呐，你们两位说我是妖女还把你们定在了门外好几个时辰。口说之外可有人能证明此事？”
　　正在吃饭的鬼姬停住了筷子，向着下座露出贵族常有的高傲微笑。薄而艳丽的上唇抿紧以表示轻蔑时依然仪态万方。
　　两个侍卫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喉管，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么，请，拿出证据来，好好地，证明此事吧——”
　　封语咒，随着鬼姬的气势再次显了威力。作为风之狼的一员，换成男装能更方便地执行刺杀的任务。但换上素雅的女装，跻身贵族的厅堂，那么……苍之一门是比作为臣下而赐姓的七家贵族更加古老而高傲的门第，凌驾于一切人。
　　“你们竟敢污蔑我的家名吗——”
　　“哇————————”
　　两个侍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后，抱头鼠窜，远远逃出了红家的厅堂。
　　夜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不一定是因为那两人的话对红家各人起了点忌惮作用，而是想起了几乎被灭门的古老一族曾有的高贵荣光。除了一个人对贵族的高傲和巫术的封印能力无动于衷，那个人便是邵可。
　　邵可贴心地为幼弟玖琅夹了一口菜，但就这么一个普通的举动却换来了黎深充满杀机的眼神。
　　“扑通一声”玖琅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呜呜呜。。。。。。。。”
　　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掉转了视线，迟顿如邵可却没有丝毫的察觉。
　　“玖琅，怎么了？男子汉别老是哭鼻子的。。。。。。”
　　看着最亲爱的哥哥关切地抚摸这玖琅的头，黎深的头上顿时冒出了三丈怒火。
　　（原本想叫玖琅别老缠着哥哥，结果反而起了相反的效果，真是气死我了。玖琅你这家伙等著吧！！）
　　虽然是天才，但这方面的心情有如率直地用粗体黑字写在白皙的脸上。想让大家装作看不见可十分困难。
　　“哥哥，也请帮我夹菜吧！”
　　黎深不顾自己的年龄也向邵可撒娇起来，在场的人顿时一阵恶寒。
　　（简直就是红家的耻辱………）
　　“不行啊，黎深二公子。你又不是小孩子，如果传出去被称赞为红家天才的黎深二公子年满十岁却还要兄长夹菜，这对红家的声誉可是大有影响哟。”
　　调侃的笑容再次浮现于鬼姬的嘴角，她突然很想作弄一下这个虐待弟弟的怪小鬼。
　　“这种事我才不管”黎深蛮横无理地抢白道“哥哥，也请帮我夹菜吧！”
　　在嬉皮笑脸地冲邵可撒娇的同时，黎深还不忘以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瞪了鬼姬一眼。
　　“这样，黎深公子够吃了吧。”
　　鬼姬不依不饶地把一大盘菜都倒进了黎深的饭碗里，完全无视他已经冒出来的满脸黑线和周围红家人士惊愕的眼光。
　　（这个女子，居然，居然敢这么对待黎深公子。。。。。。。。）
　　“你这鬼一样的女人。”
　　黎深小声地咒骂着，鬼姬则以亲切的笑容回敬他的修罗眼神。大有一副你这个臭小鬼和我较劲还太嫩了点的意思。
　　为了让鬼姬见识一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修罗，黎深在桌下摸索着用扇子柄将桌腿与桌面的粘合处弄松，再用力一推———
　　桌面一下子被掀翻开来，但第一杀手毕竟不是浪得虚名。
　　在桌子砸下来的瞬间，鬼姬把放着盆盆碗碗的桌布一下子朝黎深那个方向掀过去。
　　顿时间，饭菜与酒水齐飞，乌烟瘴气共一色。
　　待尘埃落定时，红府诸人才惊讶地发现那两个罪魁祸首毫发无伤到反而是那个最不应该受伤的人却因为卷入这场修罗夜宴而伤得面目全非。
　　“红岩大人，请您振作一点啊！！！！”

　　（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