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失败》冥皊

5、审判

　　“你爱这个世界吗。”
　　是梦魇。
　　她安慰自己。
　　“你爱这个世界吗。”
　　她的丈夫死在她的面前。
　　“你爱这个世界吗。”
　　那个孩子的微笑，冰冷的微笑。
　　所作所为…
　　是我做的吗？
　　是我做的--
　　不，不是我。
　　“你爱这个世界吗？”
　　不是我。
　　不要来找我啊。
　　他……该死吗。
　　这是、你对世界的爱吗？
　　不，不…
　　“你，爱这个世界吗？”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啊啊啊啊啊！！---

　　这会是错误的么。
　　每日上课都能看到警方的人来去匆匆。校内的流言已经传的越来越不像话。
　　为了警方的人，连餐厅的伙食都好了不少。
　　漫不经心地想，淡漠的目光扫视班级一周。有几个同学在接触到我的目光后迅速回避，大概是听到了什么传闻。
　　“你去了校长办公室好几次了呀，是有什么事儿吗。”小姑娘没话找话一般对我说。
　　我瞥她一眼，迅速明白她因为某些不可控原因而被孤立。
　　“校长是我爹，”我道，“没有事。”
　　其实在我眼中，的确无事发生。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我只需要旁观他们滑稽的表演就好了。
　　人类不完全是动物。这种存在不可控因素的生物往往能够更改我写的剧本呢。

　　“你好，你之前的英语老师、犯罪嫌疑人徐某想要见你。”
　　我跟随警员来到英语办公室。
　　一身朴素的徐老师神情憔悴双臂前伸，手腕处被一块白布遮住。她看见我后涣散的目光迅速聚集在我身上。
　　“我要和他单独谈谈，”她这样说，“单独。”
　　几位警员交换一下视线，似乎早就应允了她的要求，纷纷出门。
　　她看着我，看着我的目光透过我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我没必要继续伪装，嘴角原本挂起的丝丝虚伪的笑意落下。踱步来到她的面前，仰视她的眼睛：“自首了？”
　　她一愣，点头。手腕上的白布掉落，露出一双明晃晃的银镯子。
　　“始终不安啊，”她说，“结束是结束了，但我还是摆脱不了他，就好像他的女儿依然活在世上一样。”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看吧，愚蠢的人类啊。
　　这也是可悲呢。
　　“当初方案A让你伪装成意外事故嫁祸给她，你不选。”我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埋怨。
　　她看着我，表情温柔，和之前判若两人：“孩子是无辜的。”
　　谢谢，谢谢，笑到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感谢你，也恨你 ，”她昂头，靠在曾经工作的桌子旁，目光飘忽不定，“不知道被他所害的姐姐是否瞑目了呢。”
　　我将双手插进口袋。
　　“还有什么要点没说吗？我还要上课。”语气有几分不耐烦。
　　她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我默背四五遍元素周期表后，一句轻飘飘的问题传来：
　　“你爱这个世界吗？”
　　我看向她，她看向我。
　　她那漆黑的眸中，在这几天过去后，多了一些东西。似乎，也少了什么。
　　我……爱这个世界吗？
　　这个问题对我而言有什么所谓。
　　“我马上就要被判处，很可能是无期徒刑，”她没有等我的回答，“如果有可能，请照看好他的女儿。”
　　她起身，往办公室门口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熟悉的昂贵衣服。
　　她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