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划失败》冥皊

4、死亡

　　他们在徐老师的办公桌里面发现了几小块她的丈夫。
　　这是意外发现的，发现者是同办公室的另一位英语老师。她声称自己想要从徐老师的抽屉里找一支笔用，结果伸手却摸到了一个保鲜袋。隔着透明的袋子她感觉不太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冲入鼻腔。
　　现在这位英语老师正在校内进行心理辅导。

　　全校停课半天。
　　不会有人知道原因，他们只是听到了几个版本的传言。但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徐老师的办公室里曾经过什么。
　　围观目视警戒线内的警察忙忙碌碌，小姑娘看我一脸淡然，扯扯我袖子问：
　　“你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吗？是不是关于我妈的事儿？”
　　我冲她展露一个冰冷的微笑：“我不知道。”

　　我接受了警察的传讯。
　　监控中显示，在案件发生的几天，除了身为英语课代表兼继女的她，只有我与另一位英语课代表进出最为频繁。
　　审讯我的是一位已成婚，家庭比较恩爱，但儿子性格顽劣的中年警察。他似乎并不认为我们这个年龄的孩子会和这种事有关，但还是装出威严的样子开始给我进行笔录。
　　其实我可能比他更懂审讯。
　　故作茫然，装出这个年纪应有的好奇心与属于男孩子的胆大。听到半真半假的事实后不予评价，反而在此基础上进行推测展现出几分自负。有意无意透露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私事，显得完美的回答中出现几分瑕疵。
　　毕竟“我”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警察会来。
　　我的父亲在旁边默默看着我接受笔录，对于校内出现事件的一位校长而言他有这个权利。
　　我能感受到他不加掩饰的审视目光在我身上稍作停留的时候。
　　他似乎很紧张以及，疲惫？

　　警方在学校的许多地方都发现了保鲜袋。保鲜袋所在位置完美避开了保洁阿姨日常打扫范围。
　　一看就是极为心细、了解校园之人布置的呢。
　　经过法医鉴定，所有组织部位都经过人为破坏以及高温、低温等处置。
　　连夜调取校内监控，却发现有些地方的监控被刻意破坏，破坏者疑似是徐老师但无确切证据；有些地方没有安置监控。校内各处人流量本就庞大，每个地方的嫌疑人都有许多，几乎无法调查。地点重合人数数量也极多。
　　警方想要进行深入调查，但校方以学生学业紧张为由阻拦。
　　总而言之，
　　无法推进调查。
　　头号嫌疑人徐老师下落已被调查，她几日前购买了机票出国旅游，返程就在明天。

　　他又将我传唤到了校长办公室。
　　“你说，和你有关吗？”
　　他这样说。
　　我看着他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笑了。笑容中什么都没有，仅仅是一个嘴角上扬的动作。
　　“当然，”我果断应下，“毕竟是我的英语老师。”
　　他的嘴唇在颤抖。
　　他直视我，情绪波涛汹涌，却都隐藏在漆黑的眸下。
　　一个年过四旬的男人，此时陷入了人生中最为迷茫的时刻。
　　我明白他的迷茫。
　　非常理解。
　　“你……”他欲言又止。
　　我笑眯眯地站着，右手取出左袖中藏在夹层的刀片。仅仅是一块刀片罢了。
　　“他们不会有证据的吧，”我漫不经心地把玩刀片，“当然，我猜的。”
　　不甚将手指划破，但动作不停。就好像感受不到痛感。
　　没有证据，就算我站在法庭上对法官大喊我是凶手，也不会被逮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