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职业阴阳怪气

2、第 2 章

　　三个人的讨论已经成了长腿哥的主场，胖子在一边附和，许晚成了彻彻底底的倾听者。两个人知道，也没在意。

　　“老班在滨海路早就买了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一卫，都装修好了。在南山路也有房子，加上现在住的这一套，三套房！”

　　长腿哥的手指比了一个三。

　　“而且不止这些，上次眼镜哥过生日，我们去的那家火锅店，不是撞见老班了吗？哪里是巧合，那家店就是他开的。那生意红火的，不知道要赚多少钱。还有她老婆，教小学吧，还在南山路开了一家鞋店，那店面装修的高大上，鞋子也贵，值不少钱。在这个小县城，老班也算个有钱的了吧？”

　　许晚适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现在当老师都这么有钱了吗？”

　　“哪里，教师的工作轻松，工资也就一般。开店买房的钱，当然是家长塞的红包。教了那么多年，不知道收了多少。”

　　胖子咂咂嘴：“一直知道老班收钱，没想到这么多。”

　　许晚笑了。

　　长腿哥继续讲：“上次不是有人告我考试作弊吗？老班直接把我爸叫到了学校，我爸包了一个大红包，两个人笑着聊了一会儿，一句也没骂我。之后又明里暗里示意我让我爸请他吃饭。上周六我爸才请他，之后两个人又去唱K，请了小姐，你是不知道老班色眯眯的样子。”

　　长腿哥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胖子有些质疑，无他，长腿哥有时候会和他们吹牛。

　　“当然是我爸回来讲的！”长腿哥听懂胖子的意思，心里火气上来，声音大了些：“别看我爸面上和他笑嘻嘻的，心里其实也看不起他的作为。”

　　许晚将食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们住声。然后坐正，翻开新买的练习册刷题。

　　两个人看着她的手指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翻开练习册，一副投入学习的样子。

　　下一秒老班推开门进来，瞪着眼睛巡视着每一个学生的状况。没发现异常，他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开始今晚的演讲。

　　胖子和长腿哥对视一眼，看了看许晚，心里都有些感激，差点就被抓住了。

　　老班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停下来听他的演讲。

　　“同学们，今天早上发生的迟到的事非常恶劣！你们现在已经是高一下册了，三年时光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不能因为没到高三，我们就放松警惕。要想赢过别人，我们就要把握好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位同学迟到！”

　　上课铃响了，老班的演讲在拖了课间十分钟后结束。

　　进来的是物理老师，矮小的个子，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

　　物理老师是这个班最喜欢的老师，因为他软弱、心宽，学生干什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胖子和长腿哥又开始闲聊，许晚竖着耳朵加入了他们，两个人笑了笑。

　　晚上放学，许晚的宿舍在七楼，四班的住宿生都在一楼。因为许晚是分科后分到他们班的。

　　许晚在楼梯上慢慢走着，享受着身体的疲劳感，哼着歌回到宿舍。

　　“今天心情这么好？”

　　社长和事佬笑着客气地问了她一句。

　　“对啊。”

　　许晚笑着回应她。

　　和事佬显然有些意外：“没了刘海很好看。”

　　“是吗？谢谢。”

　　“许晚，你长得挺好看的呀，怎么之前要留那么长的刘海？”

　　一个室友盯着她看了很久。

　　“以前不开窍吧。”

　　许晚和另外两个室友聊的开心，大波浪独自躺在床上，敷着面膜，偷听着他们讲话。

　　许晚初中和她是一个学校的，人长得好看，成绩也名列前茅。

　　“我觉得你很漂亮。”

　　许晚看着大波浪说。

　　看见许晚的那一刻，大波浪有些呆愣，曾经的那个许晚回来了，张开了面容比以前更美。

　　她心里有一点酸涩，但听见许晚夸她，眼神还那么认真，心里又有些欣喜。

　　她开心地回了句：“你也是。”

　　“初中的时候你就很漂亮了，现在更美。只是也要好好保养自己的皮肤呀，给，试试我的面膜。”

　　许晚笑着接过大波浪的面膜，几分羞涩几分困惑地说：“我从没敷过面膜，不太会……”

　　“没事没事，我帮你。”

　　大波浪从床上爬起来，开心地帮许晚敷面膜。

　　“好啊，你们两个，都开始悄悄变美，本来就很美了。”

　　“哪有背着你俩，大家一起嘛。”

　　四个女孩开始美容护肤，宿舍笑作一团。

　　深夜，许晚从床上做起来，看了看另外三个床，都睡得很熟。

　　“做人真好。”

　　她摸着这张脸低声呢喃。

　　“我需要钱。”

　　她轻声说，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着谁。

　　一阵风吹过，月亮被乌云遮住，室内陷入黑暗。

　　“咚咚咚。”

　　墙壁被敲了三下，许晚视线看了过去。刷了白漆的墙突然裂开了一条缝，越来越大，一直灰白的手伸了出来，抓着厚厚的一沓毛爷爷缓缓递向她。

　　许晚笑着接过来，那只手快速地收了回去，仿佛在害怕什么。墙壁的缝慢慢合上，消失不见，那沓钱还稳稳地放在许晚的手里。

　　许晚把钱收好，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继续睡觉。

　　“许晚，要一起吃早饭吗？”

　　“好。”

　　这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吃早饭。

　　早自习7点开始，6：50要到教室。

　　早餐有包子和馅饼。包子分素和肉。但其实这三者的馅儿没什么不同，统一的包包菜碎，只是肉包子里多了些肥肉沫。那杯豆浆是用水和豆浆粉稀释了很多倍的豆浆。

　　“我可能要先走了，老班定的6：50，抱歉啦。”

　　“没事没事，你先走吧。”

　　许晚歉意地笑了笑。

　　她是理科生，另外三个是文科生，平行班。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许晚今天穿了一套运动服，扎着高高的马尾，休闲又干练。见人就笑，整个人温温柔柔的。

　　班里有些人已经察觉了她的变化，在背后议论了几句。

　　自由解散的时候，高马尾还是和她走在一起。

　　“许晚，你变了。”

　　“是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漂亮……”

　　高马尾心里有些涩涩的，但她很快压了下去。

　　【我是许晚的好朋友，应该为她的变化感到高兴。】

　　“谢谢。”

　　要到夏季了，阳光越来越刺眼，两个人坐在石阶上，正好在竹林投下的阴影里。

　　许晚拿出手机，逛着淘宝和京东。她要买很多东西，纪念新的开始。

　　“你直接拿手机出来玩，不怕老师？”

　　高马尾有些惊讶。

　　“没事。”许晚示意她看看周围。

　　有几个人已经耍起了手机，打游戏的也有，他们比她嚣张。

　　“嗯嗯。”

　　高马尾勉强应了声。

　　竹林在一片斜坡上，旁边是石阶，胖子、长腿哥、眼镜男还有些男生在竹林的小坡上聊天。

　　“这许晚最近像换了个人似的。”

　　胖子看了那人一眼：“人家以前不突出都是因为那个难看的刘海。”

　　“现在看着也是真好看。”

　　“本来咱班的女生就比一般都理科班多，还一个两个的都贼漂亮。本来觉得够幸福的了，没想到还有个更漂亮的。”

　　“你们觉得和34班的班花比怎么样？据说咱学校的几个头都认她做校花的那个。”

　　“他们都说34班的那个长得跟明星似的，我以前还觉得可以，现在嘛……”

　　“怎么，看上了人家许晚？”

　　“嘿嘿。”

　　“你不老实啊。”

　　几个人笑着骂他，但心里竟然都不约而同地认可了他的话。

　　胖子悄悄捅了捅长腿哥：“怎样，和你女神比呢？”

　　“滚一边儿去！”

　　长腿哥推了他一把，回过头看了许晚一眼。

　　好看的人从哪个角度看都美。

　　在后面的考试中，许晚考的越来越好。只是在班里还是中下游，年级一百多名。

　　考满分，很简单呀。只是……她有时间，慢慢来。

　　长腿哥、许晚、胖子三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面对别人议论她的变化，许晚只是笑了笑。

　　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它只是让许晚的这张脸露了出来。

　　在青城老一辈的故事里，神明并不是触不可及的假想。

　　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是多久老人也记不清了。

　　那时候，清江的水很清，清的可以看见江底的沙石。这片繁茂山林的主人是一群古老而骄傲的种族，他们自称天神，慷慨接纳了踏足这片土地的流民。

　　流民与天神签订契约，成为他们的奴仆。从此，在这片土地上人神混居。

　　“丫头，你是不是觉得奶奶在骗人。”

　　“没有没有。”

　　白露（24岁，被唾弃的神，Institute for the Unknown<未知事物研究所>，简称IU青城分部B组成员，组长陈飞的助手，天赋嗅觉，对死亡和杀戮拥有最敏锐的直觉，身体里的半神血脉时常处于暴走的边缘)笑着回应老人。

　　她跟着陈飞（27岁，IU青城分部B组组长，陈氏家族族长第三子，他能看见神明的梦境）到这里已经三年了，三年间，这座小县城风平浪静。他们未知事物研究所的人员为了不吃闲饭，只能干起了处理家长理短、关爱孤寡老人和留守儿童的活儿。

　　“奶奶，天色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要先走了。”

　　白露推着老人的轮椅，把她交给养老院的护工。

　　“后来发生了一场大灾难，大伙不眠不休地烧了三天三夜，神明都消失了……”

　　老人嘴里还在念叨，护工不好意思地对白露笑了笑：“老人家，年纪大了，总爱说些有的没的。”

　　“没事没事。”

　　白露愣了一会儿，回了个微笑。

　　“白露，走了。”

　　陈飞开的车，人都齐了，就等她。

　　“来了。”

　　她拿起包上了车，坐在后座。

　　今年所里调来了一个新人，恰好分到他们组。

　　“哥，咱们不会要天天干这事儿吧？”

　　“怎么，想吃白饭？”

　　“你小子，刚来就想偷懒？”

　　白露笑他。

　　面对一群老人的取笑，小徐也不怕：“没有，就是感觉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陈飞笑了，直接问他“那你想干嘛？”

　　“那什么宣传的时候不是说抓什么未知生物吗？我都已经准备好自我牺牲了，现在的生活可不够劲儿……”

　　“你小子知足吧，等真到了那一天，后悔都没地方！”

　　李哥拍了拍小徐的头，小徐假装叫了两声。

　　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经历过一些，明白发生的时候有多么残忍。除了小徐这个新人，还抱着满腔热血。

　　“青城的平静要被打破了，最近你们都注意点。”

　　陈飞突然来了一句，车里一下子陷入沉默。

　　“哥，是什么事？”

　　小徐打破了沉默，他性子活泼，不懂的都要问清楚。

　　“估计要出事儿了，你哥的直觉没错过，做好准备吧。”

　　白露很早就跟着陈飞，自然明白他的直觉有多准。

　　她看向窗外，对岸的山林隐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危险。

　　“这雾，越来越大了。”

　　其他人都陷入沉思，除了小徐，摸摸脑袋，还是不明白大家一脸深沉的原因。

　　但直觉告诉他，青城要有事发生了。